高俅遇刺风波在汴梁上层引发的恐慌尚未完全平息,梁山泊内,蒋敬却对着最新的贸易账册皱紧了眉头。与朝廷控制区的贸易额因关系紧张而大幅萎缩,虽然海外和与方腊等势力的贸易增长迅速,但过于依赖单一渠道的风险已然显现。他意识到,必须未雨绸缪,彻底调整梁山的贸易结构了。
独龙岗度支司内,烛火摇曳。蒋敬面前的书案上,摊开着数本厚厚的账册,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近半年来梁山各项贸易的收支明细。他的手指划过一行行数据,脸色越来越凝重。原本作为重要财源之一的、与登州、莱州等朝廷控制下港口的官方及半官方贸易,自拒招安和高俅事件后,已锐减七成以上。尽管通过阮氏兄弟的远航和与方腊等势力的交易,总体利润仍在增长,但蒋敬敏锐地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头领,军师,”蒋敬将汇总的数据呈给前来商议的王凌峰和朱武,语气沉重,“情况不容乐观。朝廷控制区的贸易线,正在快速萎缩。登州港已对我梁山商船实行严格盘查,莱州的几家大商号也迫于压力,中断了与‘南丰记’的往来。长此以往,我梁山所需的北地战马、河北的优质铁料、乃至部分药材,采购将愈发困难,价格也必然飞涨。”
朱武羽扇轻摇,沉吟道:“此乃意料中事。朝廷虽暂无力征讨,但经济封锁,却是其惯用伎俩。欲困我于水泊之中。”
王凌峰看着账册上那条陡峭下降的曲线,目光深邃:“蒋敬兄弟所虑极是。将经济命脉系于敌手,无异于授人以柄。我们必须尽快摆脱对朝廷控制区的依赖,建立一条更加自主、多元、安全的贸易网络。”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战略家的光芒,“说说你的想法。”
蒋敬显然已深思熟虑,他走到悬挂的巨幅贸易路线图前,手指点向几个关键区域:
“头领,军师,小弟以为,新贸易策略,当分为‘巩固、开拓、深化’三步行之。”
“其一,巩固现有‘安全区’。与方腊、田虎、王庆等势力的贸易,是我梁山目前最稳定的财源和物资补充渠道。需进一步加强合作,扩大交易品类和规模。我们可增加对方腊的盐、铁器供应,换取更多的粮食和丝绸;向田虎提供更多改良农具和部分非核心军械,换取其境内的战马和皮革;与王庆加强药材、木材的交易。将此三方,打造成我梁山内陆贸易的坚实三角。”
“其二,大力开拓海上‘生命线’。阮氏兄弟开拓的海外航路,潜力巨大,必须倾力维持并扩大。除了继续采购香料、象牙等奇珍,更要注重引进粮食、矿产等战略物资。可在‘望乡湾’尝试建立小型货栈,与当地部落进行更深入的易货贸易。同时,要加大造船力度,组建更庞大的远洋船队,确保这条海上动脉的畅通与运力。”
“其三,也是最关键的一步,”蒋敬的手指重点敲了敲地图上梁山泊自身的位置,“深化内部‘造血’之功!我们不能总是依赖买进卖出。要利用我梁山现有的工坊和技术优势,将更多资源投入到能自产自足的关键领域!”
他详细阐述道:“比如铁矿,芒砀山的矿脉要加大开采力度,冶炼技术要继续改进,力求在普通铁料上实现基本自给。农事上,推广的新稻种、新农具要全面覆盖,提高粮食单产,减少对外购粮食的依赖。更重要的是,我们的玻璃工坊、酿酒工坊,要扩大生产规模,这些是我们的独家优势产品,是换取外部资源的硬通货!甚至……可以考虑,向方腊、田虎等盟友,有限度地输出一些非核心的、能帮助他们提升实力的技术,如改良农具的打造方法、或是简单的玻璃制品工艺,以此换取他们更稳固的政治支持和更优惠的贸易条件,将利益深度捆绑!”
王凌峰听完,眼中露出赞赏之色。蒋敬的策略,已从单纯的商业经营,上升到了战略层面的产业布局和地缘经济博弈。这正符合他构建梁山独立经济体系的构想。
“好!蒋敬兄弟此策,老成谋国!”王凌峰击掌称赞,“贸易之道,贵在主动,贵在多元!决不能被人掐住脖子!就按此方略,即刻调整!”
他当即下令:
“一,由蒋敬兄弟总揽,成立‘贸易统筹司’,专司对外贸易战略制定与协调。”
“二,加大对方腊、田虎、王庆的贸易力度,可派高级使者,商谈长期合作协议,甚至可以考虑用部分技术换取战略物资的稳定供应。”
“三,拨付专款,命阮氏水军加速扩建远洋船队,芒砀山工坊优先保障造船所需木材和铁件的供应。”
“四,各工坊全力开工,扩大玻璃、香水、高度酒等优势产品的产量,同时,农事司要确保粮食增产计划的落实。”
“五,技术输出需谨慎评估,由我和军师最终核定可输出项目,确保核心技术不外流,同时能达到战略捆绑的效果。”
策略既定,梁山这台庞大的机器再次高效运转起来。
蒋敬亲自带队,分别前往方腊、田虎、王庆的控制区进行谈判。面对梁山提出的扩大贸易、甚至技术合作的提议,三方反应不一,但最终都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动了心。方腊对梁山的盐铁和可能的技术援助极感兴趣;田虎渴望获得更精良的装备来武装他的骑兵;王庆则希望得到梁山的医药支持。经过艰苦的谈判,梁山与三方分别签订了新的五年期贸易协定,交易额大幅提升,并且,梁山以“玻璃器皿初级制造术”和“新型曲辕犁打造法”为代价,换取了方腊承诺的每年额外五万石粮食供应,以及田虎提供的五百匹优质战马。这种以技术换资源的模式,初步实现了将盟友利益更深层次捆绑的目标。
芒砀山工坊区和梁山本寨的各类工坊,进入了前所未有的繁忙状态。炉火日夜不息,工匠们轮班赶工,玻璃器、香水、烈酒源源不断地产出,装箱待运。农事方面,新稻种和农具的推广更加彻底,垦荒面积进一步扩大。
海上,阮小二、阮小五几乎常驻登州外海的秘密锚地,监督着新船的建造和远航船队的编练。更多的水手被招募训练,更多的给养被囤积起来,为下一次规模更大的远航做准备。
短短数月,梁山的贸易格局发生了深刻变化。原本占据重要地位的与朝廷控制区的贸易额,进一步萎缩至可以忽略不计。而与之相对,与方腊等势力的贸易额翻了一番,海上贸易的利润更是持续增长。更重要的是,梁山内部工农业生产能力的提升,使得许多基本物资的自给率显着提高,对外部的依赖性大大降低。
看着新送上来的贸易报表,那条代表“安全贸易”的曲线昂扬向上,而代表“风险贸易”的曲线几乎趴伏在地,蒋敬长长舒了一口气。虽然忙碌不堪,但心中充满了成就感。梁山的经济命脉,变得更加坚韧,更加自主。
王凌峰站在独龙岗上,望着山下码头忙碌的装卸景象和远处田野里茂盛的庄稼,对朱武道:“军师,你看,如今我梁山,进有海外奇珍之利,退有盟友互助之谊,内有工坊农桑之基。朝廷想靠封锁困死我们,怕是打错了算盘。这经济上的独立,才算真正有了底气。”
朱武含笑点头:“头领与蒋敬兄弟布局深远。如今我梁山,可谓四肢强健,气血充盈。接下来,该是筋骨发力,有所作为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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