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明未明之际,凌灵如同暗夜中的精灵,悄无声息地回到了村长家的小院,未惊动任何人。她盘膝坐在榻上,心中已有决断。那株灵植不知何时才能成熟,等待期间总不能一直借宿在村长家,人多眼杂,行事不便。必须有个属于自己的落脚点。
天亮后,村民们陆续起身。凌灵找到正在院子里抽旱烟的王村长,直接说明了来意:“王村长,在下想在贵村买一块宅基地,自己盖处房子,不知是否可行?”
王村长闻言,差点被烟呛到,瞪大了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他上下打量着凌灵,心想这位公子哥儿是不是热昏头了?眼下这光景,老天爷不下雨,地里的庄稼眼看就要绝收,村里人心惶惶,不少人家都在暗中收拾细软,准备随时逃荒去了。他居然还要在这里买地盖房?这不是把钱往水里扔吗?
“凌……凌公子,”王村长放下烟杆,语重心长地劝道,“您不是本地人,可能不清楚。今年这旱情……唉,怕是几十年不遇的大灾啊!村里好些人都打算往外跑了,您这……这时候盖房子,怕是……不太妥当吧?”他尽量说得委婉。
凌灵自然明白村长的好意,但她自有打算。这靠山屯看似穷乡僻壤,却能让她偶遇灵植和通灵的食铁兽,说不定真是块风水宝地,旺她呢?况且,银子对她来说不算什么,置办点不动产,以后游历累了,也算有个能回来歇脚得地方。
她笑了笑,语气却不容置疑:“多谢村长提醒。不过在下心意已决,还请村长帮忙看看,村里可有合适的宅基地出让?”
王村长见劝不动,叹了口气,也不再坚持。人家有钱乐意花,他还能拦着不成?于是便道:“村子东头山脚下倒是有几块闲置的宅基地,地方都挺大,就是离水源远点……不过现在哪都缺水。”他顿了顿,“最大的那块有三亩,本来是留给村里祠堂扩建用的,但眼下这光景……唉,公子若要,我去跟族老们说说,应该能成。按规矩,一亩地六两银子,三亩便是十八两。”
“好,就要那块。”凌灵毫不犹豫,直接从袖中取出两锭十两的银子递给村长,“这里是二十两,地价十八两,剩下的二两,烦请村长辛苦跑一趟衙门,帮忙把地契文书办妥,所有打点费用都从里面出,若不够再与我说。此事就全权拜托村长了。”
王村长接过沉甸甸的银子,感觉像做梦一样。这公子办事也太利索了!他连忙点头:“够!足够了!公子放心,老汉一定把地契办得明明白白!”
地买好了,凌灵接着问:“村长,村里或附近可有会盖房子的匠人?”
“巧了!”王村长一拍大腿,“我那小舅子张老实,就在县城里跟着工头专门给人盖房,手艺没得说!这不,天旱没活计,正好回村里歇着哩!我这就让老婆子去叫他!”
村长媳妇一听有活计,还是大主顾,激动得连忙小跑着去喊弟弟。
不一会儿,一个皮肤黝黑、手脚粗大、看起来确实很“老实”的中年汉子跟着来了,便是张老实。凌灵直接在地头上跟他比划起来,要求盖一个二进的青砖瓦房院子,前后院要宽敞,房间不用太多但要牢固,尤其强调了围墙要建得高一些、厚实一些。
张老实估算了一下,搓着手道:“公子,这青砖、木料、瓦片都得从外面运,工钱饭食……所有材料人工加起来,起码得一百二十两银子左右。”
凌灵听后,直接数了二百两银票给他:“张师傅,这里是二百两。但是我有一些要求。”
“公子您说。”
“要多招人!村里会盖房的、有力气的,全都叫上!不够就去邻村招,或者去镇上招熟练工!听说你们这边进城扛大包每天是三十文,工钱我给高些,普通小工一天五十文,技术好的匠人你看着定,只高不低!我每天包两顿饭,人手招齐后,分两班,日夜不停地干,一班干六个时辰!我要尽快住进去!”
张老实和旁边的王村长都听得目瞪口呆!一天五十文!还包两顿饭!这待遇,别说村里,就是县城里也少见啊!而且还是两班倒,日夜赶工!
“公子……这……这也太急了吧?而且这工钱……”张老实有点不敢接。
“银子不是问题,速度和质量最重要。”凌灵语气坚定,然后转向王村长,笑道:“村长,这几十号人的饭食可是个大工程,我想请尊夫人帮忙,由她牵头,在村里找几个手脚麻利、爱干净讲卫生的妇人,专门负责工人的两餐伙食。您看如何?”
王村长还没从二百两银子的冲击中回过神,又听到这安排,连忙点头:“能行!能行!我那老婆子别的不敢说,做饭、管人还是有一手的!”
凌灵点点头,对闻讯赶来的村长媳妇说道:“婶子,这伙食的事就拜托您了。您找的人,工钱也和做工的一样,每人每天五十文。您作为负责人,操心多,每天给您六十文。饭菜的标准是:每餐必须保证有两荤一素,分量要足,要让干重活的汉子们吃饱吃好。主食就蒸大米饭,管够。”
村长媳妇一听,眼睛都亮了!一天六十文!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好差事!她激动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哎哟!公子您放心!老婆子我一定把饭菜弄得妥妥帖帖的!保证让大家吃得满意!”
“嗯,”凌灵继续安排,“采购食材需要银钱,也需要人手护卫。丹枫。”她唤道。
“属下在。”丹枫上前一步。
“你负责保护婶子去镇上采购米面粮油和肉菜。需要多少银钱,先从我这里支取,务必保证食材新鲜充足。”说着,凌灵又拿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递给丹枫,“这是首批采买的费用,不够再取。安全第一。”
“是!公子!”丹枫接过银票,肃然应命。
王村长看着凌灵条理分明、出手阔绰的安排,心中最后一点疑虑也打消了,只剩下满满的感激和干劲。这凌公子,简直是他们靠山屯的贵人啊!
凌灵又对村长说:“村长,招工和日常监工之事,还得劳您多费心帮忙照看一下。”说着,她又拿出三两碎银子塞给村长,“这是给您添麻烦的酬劳,请务必收下。”
王村长捏着银子,感觉像烫手山芋,又像天上掉馅饼。这凌公子,简直是散财童子啊!他连忙保证:“公子放心!老汉一定帮您盯得紧紧的!绝不让您吃亏!”
至于家具摆设,凌灵空间里从黄家“零元购”来的好东西多的是,但不好凭空拿出来。她便让村长带着白露,去找木匠定做一些简单的床柜桌椅。
一切安排妥当,整个靠山屯都仿佛被注入了活力。村长媳妇立刻风风火火地去物色帮厨的人选,张老实也开始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热火朝天的建房工程即将启动。
凌灵这才有空隙喘口气。一直安静跟在旁边的凌玥,这时才找到机会,小声问:“姐姐,我们……不去南诏了吗?”
凌灵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去,当然要去。但是姐姐暂时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在这里办,需要耽搁一段时间,具体多久我也不知道。所以,我们最好有自己的地方住,更方便些。”
凌玥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但只要是姐姐的决定,她都无条件支持:“嗯,玥儿知道了。”
靠山屯这个原本被旱灾阴影笼罩、死气沉沉的村庄,因为凌灵这个“意外来客”和即将启动的大工程,顿时变得热闹非凡,充满了久违的希望和忙碌的生机。而凌灵则心念着山坳里的灵植和团子,只待夜幕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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