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灵悠闲地坐在屋檐下的躺椅上,手捧书卷,享受着王氏在一旁轻轻打扇带来的凉风。院子里,白露正一丝不苟地教导着凌玥和三丫蹲马步。凌玥自从那天听了凌灵的话后,思索了几日,终于下定决心要习武,她想着不管以后要做什么,起码得先学些自保的本事。凌灵对此颇为支持,虽白露说十二岁起步稍晚,但凌灵坚信“只要肯学,何时都不算晚”。三丫见凌玥学武,也懵懂地跟着一起比划。
不远处的空地上,牛二壮正挥汗如雨,按照凌灵的规划挖掘树坑,准备栽种果树。奥利奥因偶尔得凌灵灵泉水喂养,体型健硕,毛色油亮,此刻正不安分地围着练功的几人打转,时而试图扑蹭,惹得丹枫上前想要将它带开。奥利奥却误以为丹枫在与它嬉戏,兴奋地人立而起往她身上扑,丹枫怕伤着它不敢用力,一时间一人一狗闹作一团,引得凌玥、三丫和王氏都忍俊不禁,连凌灵嘴角也噙着一丝笑意。
这温馨宁静的氛围,被一阵突兀而急促的敲门声骤然打破。
凌灵神识微动,早已了然门外情形,她头也未抬,对牛二壮淡声道:“二壮,你娘带着你兄嫂弟弟找过来了。”
牛二壮闻言一愣,脸上露出茫然之色,放下锄头,讷讷地前去应门。门闩刚落下,牛婆子便带着大儿媳等人挤了进来。一见牛二壮,牛婆子立刻捶胸顿足,尖声叫骂起来:“你个没良心的畜生呦!自己躲在这里过上好日子,就不管你老娘的死活了!眼睁睁看着你兄弟在村里受人磋磨,你都不肯帮衬一把,你的良心让狗吃了吗?”
牛二壮本就嘴笨,被亲娘这一通劈头盖脸的责骂,更是涨红了脸,呐呐地不知如何分辩。
牛婆子见他这般模样,以为他心虚,立刻加大了攻势,一屁股坐倒在地,拍着大腿哭嚎起来:“哎呦喂!大家快来看看啊!我这不孝的儿子哟,有了富贵就忘了娘,连门都不让老娘进了!这是要逼死我老婆子啊!”
她这番做派,顿时将左邻右舍的村民都吸引了过来,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不远处的李婆子见状,眉头紧皱,心知这牛婆子又要胡搅蛮缠,赶紧招手唤来自家孙子小栓子,低声吩咐:“快,跑去挖井那边找村长,就说牛婆子带人到凌公子家门口闹事了,让他赶紧来!”
小栓子机灵,应了一声,飞也似地跑了。挖井处的村民一听是凌公子家有事,生怕这位仁厚的贵人吃亏,纷纷放下活计,跟着村长往凌家跑去。
门外已然闹成一锅粥,院内,凌灵却依旧气定神闲地翻着书页。王氏听得外间污言秽语,尤其是针对凌灵的揣测,急得额角冒汗,忍不住唤了声:“公子……”
凌灵抬眸看了她一眼,目光平静却带着深意:“做人,终须自己立起来。我能帮你们一次,若你们自己立不住,依旧任人拿捏,我便不会再管。你也出去看看吧。”
王氏身子一颤,瞬间明白了凌灵的意思。这是给他们的考验,也是让他们彻底与过去割裂的机会。她定了定神,眼中闪过一丝决然,立刻起身朝门外走去。
见到王氏出来,牛婆子骂得更起劲了:“王氏你个贱蹄子!是不是你在背后撺掇我儿子不认老娘?你们在这儿吃香喝辣,穿金戴银,却不管亲娘的死活,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那大壮媳妇也在一旁阴阳怪气地帮腔:“就是!瞧瞧王氏,才跟了凌公子几天,就穿上细棉布了,脸色也红润了,怕是爬上了贵人公子的床,得了好处吧?”
牛婆子一听,如同抓住了什么把柄,立刻顺着话头往更腌臜处想去,口沫横飞地嚷道:“呸!王氏你个贱坯子,果然不是个好东西!那个什么凌公子,我看也不是什么好人!装得一副仁义道德的模样,背地里尽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我那五十两银子,肯定是他偷的!这样既得了好名声,还不用出钱,白得了我老二一家子当牛做马……”
这凭空捏造、恶毒至极的污蔑一出,全场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牛婆子这肆无忌惮的满嘴喷粪惊呆了。场面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端坐院内的凌灵,心中也是无奈一叹,造黄谣、泼脏水这等手段,果然无论在哪里都能遇见。
就在这死寂之时,院内传来凌灵清冷平静,却不容置疑的一声:
“掌嘴。”
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下一瞬,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一道身影如轻燕般从院内掠出,正是白露。她身法极快,众人还未看清,她已经落在牛婆子和大壮媳妇面前,左右开弓,扬手便是两个结结实实的大耳刮子!
“啪!啪!”两声脆响。
白露是习武之人,手劲岂是寻常村妇能比?牛婆子直接被扇得眼冒金星,嘴角破裂,一颗老牙混着血沫子就飞了出来,惨叫着瘫倒在地。大壮媳妇也被打得踉跄后退,脸颊瞬间肿起老高,火辣辣地疼,吓得魂飞魄散。
村民们何曾见过这等阵仗?平日见白露虽不苟言笑,但也只是觉得这姑娘性子冷些,盖房子时也常见她忙前忙后,谁能想到她竟有这般“飞檐走壁”的身手,打人还如此利落狠辣?一时间,围观者皆觉腿脚发软,心生畏惧。连匆匆赶到的村长,看到这一幕,也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圆场。
白露冷冷地扫视了一圈噤若寒蝉的众人,目光最后落在捂着脸哀嚎的牛婆子身上,声音冰寒:“公子有令:牛婆子,你若想要回牛二壮一家,立刻拿出五十两银子,身契在此,人你立刻带走。若再敢满嘴污秽,上门闹事,下次便不是掌嘴,直接扭送官府,治你一个诽谤滋扰之罪!”
语毕,白露不再多看一眼,转身便走回院内,身姿依旧挺拔。
牛二壮和王氏对视一眼,心中最后一丝对牛家的犹豫也彻底断绝。牛二壮上前一步,对着地上的牛婆子沉声道:“娘,最后叫你一声娘。是你亲手画押,将我们卖与凌公子为仆,银货两讫。从今往后,我们与牛家,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王氏也坚定地站在丈夫身边,眼中已无半分怯懦。
说完,两人不再理会牛婆子的哭嚎咒骂,决然地转身进屋,重重地关上了大门。
围观的村民见状,纷纷唾骂牛婆子一家活该,自作自受。村长也走上前,厉声对牛婆子道:“听见没有?再敢来凌公子家门前撒野,我便召集族老,开祠堂,将你们一家逐出村去!还不快滚!”
牛婆子婆媳二人被打得晕头转向,又见众怒难犯,连村长都放了狠话,只得相互搀扶着,在一片鄙夷的目光和议论声中,灰溜溜地往家走。至于牛大壮和牛三壮?早在他们老娘挨那狠狠一巴掌时,就已见势不妙,偷偷溜得无影无踪了。
一场闹剧,终以闹事者狼狈不堪收场。夕阳余晖下,凌家小院再次恢复了宁静,仿佛方才的喧嚣从未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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