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霓虹灯无法照亮每一个角落。
在光鲜亮丽的摩天大楼背后,是错综复杂弥漫着潮湿与腐朽气味的后巷。
对于如今半公开化的“异常”现象,普通市民虽已不再像最初那般恐慌,但诸如“丰饶孽物”引发的植物异常疯长,“岁阳”附体导致的光怪陆离的集体幻觉,或是某些突然获得异能力量心态失衡而作乱的“奇人”,依旧是需要拨打特定热线,等待“相关部门”或其注册“顾问”前来处理的麻烦事。
就像城市里偶尔出现的毒蛇,虽不常见,但遇到了总归能够联系上专业人士。
幕后的编织者,白玉大蛇森姜,盘踞在他某个隐秘的巢穴中,透过散布各处的微弱幻象感知着这座城市的脉搏。
他观察到,随着官方机构AIRc的逐渐成熟,以及越来越多被收编或合作的“正道”奇人异士出现,维护秩序拯救无辜的“正能量”英雄似乎有些过剩了。
这固然能稳定社会,但对于他需要持续撬动世界壁垒汲取更复杂激烈情绪能量的目标而言,却显得有些……“单调”了。
“是时候,引入一些不同的‘色彩’了。”森姜的蛇瞳在黑暗中闪烁着幽光。
“英雄需要反派来衬托,光明需要黑暗来定义。那些生活在阴沟里,内心燃烧着复仇火焰,却苦于没有力量的灵魂……或许是不错的选择。”
他并非要找那些纯粹的社会渣滓或心理变态。
他需要的是拥有“远大理想”的复仇者,是那种被逼到绝境,愿意为了某个执念付出一切,甚至不惜自身异化的人。
某种程度上,类似于黑暗骑士,行走于边缘,以恶制恶。
心念一动,森姜开始消耗能量,精心构筑一个新的“皮套”。
这一次,他塑造了一个更具冲击力的形象,一个半人半蛇的分身。
上半身,是一位丰满美丽容颜带着异域风情的女性,黑发如瀑,肌肤胜雪,一双竖瞳蛇眼呈现出琥珀色的光泽,既魅惑又非人。
而下半身,则是与他本体相似覆盖着洁白鳞片的粗壮蛇尾,长达数米,蜿蜒盘踞,充满了原始的力量与恐怖感。
这个分身,他将命名为“白素贞”,带着一种初临人世对现代社会懵懂无知的气质,作为他接触目标的媒介。
他的意识如同无形的蛛网,在城市底层扫过,在茫茫人海中寻找着那份符合要求的极致的痛苦与绝望。
……
目标:李明宇
李明宇的人生,在三个月前被彻底碾碎了。
他曾经拥有一个平凡却温暖的家。
父亲是老实巴交的货车司机,母亲在社区超市工作,妹妹李萌刚上高中,成绩优异,笑容甜美。
虽然不富裕,但一家人相互扶持,日子充满希望。
悲剧始于一场强拆。
他们家所在的老旧小区被某个背景深厚的开发商看中,补偿协议极不合理。
大部分邻居在威逼利诱下妥协了,只有李明宇的父亲,倔强地认为该为自己一辈子的心血争个公道,成了唯一的“钉子户”。
威胁,断水断电,砸玻璃,泼油漆……这些常见手段都用过了,父亲依旧不松口。
直到那个雨夜,一伙蒙面人闯入家中,当着李明宇和母亲的面,将父亲打得奄奄一息。
母亲扑上去阻拦,被一把推开,头撞在桌角,再也没醒来。
混乱中,妹妹李萌吓得尖叫,被一个混混用棍子击中后脑,当场昏迷。
等李明宇从昏迷中醒来,已在医院。
父亲重伤不治,母亲死亡,妹妹成了植物人,躺在IcU里,每天的医疗费如同无底洞。
而那伙凶手,如同人间蒸发。警方调查迟迟没有进展,开发商撇得一干二净,甚至反过来指责他们“暴力抗法”。
积蓄很快见底,亲戚们避之不及。
为了支付妹妹的医药费,李明宇卖掉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白天在工地搬砖,晚上去酒吧当侍应,抽空还要去医院照顾妹妹。
他像个陀螺一样旋转,不敢停下,因为停下就意味着妹妹的生命可能走到终点。
但命运连这点卑微的努力都要剥夺。
因为频繁请假照顾妹妹,他被工地开除了。
酒吧的工作也因为精神状态不佳、得罪客人而丢了。
最后一份希望,是申请社会援助和慈善基金,却被各种繁琐的手续和冷漠的推诿挡在门外。
今晚,是他被房东赶出来的第三天。
他身无分文,已经一天没吃东西。妹妹下一期的治疗费还毫无着落。
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去找那个当初负责拆迁的小头目,想求他看在一条人命的份上,哪怕给一点点补偿。
换来的却是一顿嘲讽和毒打。
“小子,识相点就滚远点!你爹妈是自己命不好,怪得了谁?再敢来闹,信不信让你妹妹也下去陪他们?”
冰冷的雨水混合着嘴角的血水流下,李明宇蜷缩在肮脏的后巷垃圾箱旁,浑身剧痛,心却比身体更冷。
绝望如同冰冷的淤泥,将他一点点淹没。
他看着巷口闪烁的霓虹,那是另一个他永远无法触及的世界。
愤怒,仇恨,无助,悲伤……种种情绪在他胸中翻腾发酵,最终凝聚成一种毁灭性的死寂。
他摸向怀里,那里有一把从旧货市场淘来锈迹斑斑的匕首。
也许……这样结束,也好。
至少,不用再看着妹妹的生命一点点流逝,不用再承受这无边的痛苦和屈辱。
只是……好恨啊……
就在他眼神涣散,握着匕首的手微微抬起,对准自己心脏的时候——
一个带着几分困惑、几分空灵,又夹杂着嘶嘶气音的女声,在他身后不远处响起:
“请问……你,有没有看到……我的‘鳞片’?”
李明宇猛地一颤,匕首差点脱手。
他艰难地回过头。
雨不知何时小了,昏暗的巷子深处,月光勉强勾勒出一个诡异而惊人的身影。
那是一个……半人半蛇的“生物”!
上半身是一位美丽得不像凡人的女子,黑发湿漉漉地贴在苍白的脸颊边,琥珀色的竖瞳在黑暗中微微发亮,正带着一种纯粹的好奇与不解望着他。
而下半身,是一条粗壮的覆盖着洁白鳞片的蛇尾,在潮湿的地面上蜿蜒盘绕,散发出一种非人的令人战栗的气息。
这超现实的景象,让李明宇濒临崩溃的大脑一时无法处理。
是幻觉吗?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临死前的幻象?
“你……”他声音沙哑干涩。
“我好像……丢了一片很重要的鳞片。”
那自称“白素”的蛇女微微歪着头,表情像迷路的孩子,语气带着天然的不谙世事的懵懂。
“就在这附近……感觉很近了。”
她向前滑行了一小段距离,蛇鳞摩擦地面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完全无视了李明宇手中的匕首和他满身的狼狈,只是用那双非人的眼眸,恳切地望着他。
“我……我不认识你……我也……帮不了你……”李明宇下意识地拒绝,他现在自身难保,只想求得解脱。
白素眨了眨眼,似乎不理解他的拒绝。“可是……你看起来……需要帮助?”她的话语有些断续,仿佛在适应这种语言,“你……很痛。心里,也很痛。我……能感觉到。”
这句话,像是一根针,轻轻戳破了李明宇强撑的伪装。
他鼻子一酸,几乎要落下泪来。连一个非人的怪物都能看出他的痛苦吗?
“我帮不了你……”他重复着,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我连自己都帮不了……我马上就要死了……”
“死?”白素露出了更加困惑的表情,“为什么……要死?活着……不好吗?虽然……有时候会很痛。”
她的语气是那么自然,没有丝毫说教的意味,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
但话语中的内容,却像一道微光,照进了李明宇被黑暗充斥的心房。
改变?他还能改变什么?他拿什么去改变?
他看着眼前这个诡异的蛇女,也在为自己的“缺失”和“异化”而困扰,甚至向他这个濒死的陌生人求助。
一种荒谬的、近乎疯狂的念头,在他脑中滋生。
他放下匕首,用尽最后的力气,抬起头,直视着那双琥珀色的蛇瞳。
“如果……如果我帮你找到鳞片……你能给我……改变一切的力量吗?”
白素似乎愣了一下,然后,她缓缓地露出了一个介于天真与妖异之间的笑容。
“力量……我有。”
她嘶嘶地说,蛇尾轻轻摆动,“但是……接受我的力量……你会逐渐……变得像我一样。远离……你曾经的人类模样。你……愿意吗?”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玩弄般的、却又无比认真的探究,仿佛在观察一个有趣的实验品,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李明宇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想起父母惨死的画面,想起妹妹毫无生气的脸庞,想起那些施暴者嚣张的嘴脸……人类的样子?
他早已一无所有,连做人的尊严和希望都失去了。
他眼中最后一点光芒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凝固的黑暗与决绝。
“我愿意。”他听到自己用沙哑的声音回答,“只要能得到力量……无论变成什么样子,我都愿意!”
森姜的分身——满意地感受着对方灵魂中迸发出的混合着极致绝望与疯狂渴望的复杂情绪。
很好,种子,已经种下了。
她伸出苍白修长指甲尖锐的手,轻轻点向李明宇的额头,琥珀色的竖瞳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幽光。
“那么……契约,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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