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表姐生气了,她不喜欢别人问她和李青江的事?姜雪心里咯噔一下,正想说什么的时候,李欣开口了。
“表妹,你来了这么久,我一直没有跟你说起我跟江哥的事情,不是我不想说,是我不知道如何跟你说起。既然你问起,我就好好跟你说说吧。”
姜雪身体微微前倾,握住李欣一只手腕,连连说:“不是,表姐,我只是好奇,但不是一定要知道的,你可以不说的。”
李欣另一只手拍拍姜雪的手背,轻轻一笑,但笑中带着一些牵强,“没事的,我和江哥的事情早已不是秘密。其实,有的时候,我也想找一个人诉说一下我的心事。你是我的表妹,是我最亲近的人,说给你听刚刚好。”
听表姐这么说,姜雪才放心下来,对于表姐和李青江走在一起,她虽然不管不问,但有自己的考量。
表姐是有家庭的,看到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如果她过问了,怕表姐不高兴,不过问,心里过意不去。
于是说道:“那就好,那就好,我还怕你不高兴呢。”
朝阳照射进亭子中,落在李欣的身上,让她整个人看起来熠熠生辉。
她发出一种自嘲的笑容,“我的婚姻,一直羞于对外人提起,主要是怕别人的嘲笑,还有一个就是没有可以倾诉的对象。你来了,也让你看到了我婚姻的不堪。我有想过对你全盘托出,一来说不出口,二来没有一个合适的时机。”
从表姐的婚姻,联想自己的,姜雪生出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苦涩地说:“你我都有一段不幸的婚姻,但表姐你比我勇敢,你敢大胆地追求你的爱情。”
李欣摆摆手,“表妹,你先听我说……”
姜雪点点头,把双手放在石桌上,腰一塌,目光注视着表姐,想听她讲述。
李欣并没有马上讲话,而是眼睛紧盯着柱子,许久才缓缓开口……
李欣扔下一岁多的儿子给婆婆带,她第二次跑来广东打工,其实是她对婚姻的失望,还有一个就是心里放不下李青江。
她没有出来之前就在想,如果找到李青江,他还能接纳自己,接纳儿子,就会去和丈夫摊牌,然后离婚。
想不到的是,见到李青江时,他也结婚了,妻子怀着三个月的身孕。
当时李青江一心都在妻子身上,对李欣很冷淡,一点没有要和她和好的意思。
李欣绝望了,丈夫对她不好时,她心里对李青江抱有念想。
当念想破灭了,她的生命仿佛失去了意义。
她哭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又请假去看了一天的海。
第三天她回来上班了。
她在海边想要轻生的时候,想起了儿子,她不是什么都没有,她还有儿子。
她要为儿子而活着。
说到这里李欣停顿下来,两个小孩子冲进亭中,后面跟着一对年轻夫妻,打断了她的话。
看着一个小孩子在她们身旁的一个石凳坐下,姜雪拉起李欣的手,“表姐,走,我们去走一走。”
李欣点点头,姜雪拉着她走出亭阁。
前面就是祖师庙,姜雪说道:“表姐,我们进去拜一拜吧。”
李欣没意见。两人走进祖师庙,因为没准备香烛,便没上香。她们先对着祖师像拜了拜,随后又在各个神像前都拜了拜。
从祖师庙出来,姜雪问道:“表姐,你说到想要自己带娃过生活,那后来你又生下二宝,最后又和江哥走在一起?”
李欣叹了一口气,“说来话长,不过现在差不多要上班了,下次再说给你听。我们回去吧。”
在回去上班的路上,李欣突然想起一事对姜雪说道:“过两天是农历七月十五,厂里放假两天。放假当天江哥找我们去翠花岩爬山,你一起去吧。”
翠花岩姜雪有听说过,但还没去过。
想了一下,胖姐是河北人,放假她有自己的老乡,要去找老乡玩。
方丽方茵两个女生是惠来人,离家近,她们要回家。
如果不跟表姐去的话,姜雪一个人只能待在宿舍看书了。
便问道:“去爬山只能你们两个吗?”
李欣回应:“不止,还有别人。”
“好,我去。”如果只有表姐和李青江,姜雪就不想去,那样的话纯粹是做电灯泡。
回到车间,八点还不到,没有几个人来上班,胖姐倒是来了。
厂里是规定上午上班时间是八点的,但有人会拖个五分钟十分钟才来上班。
胖姐是来得最早的,七点半就来了。
姜雪和表姐来到车间,就拿上水杯、茶叶来到茶水间泡茶,这是她们每天来上班必做的事情。
有同事看到表姐这时候来上班了,打趣她,“欣姐,这么早来,肯定是昨晚鬼混去了,早上才回来的。今天你的茶可要泡浓,不然会打瞌睡打死你。”
表姐平时上班都是早上八点半之前是不会来的,除了在外面过夜。
她每次在外面过夜都是早早就回来,所以上班会比平时早很多。
至于说泡浓茶,那是她每次在外面过夜的第二天,她就会打瞌睡打得厉害,拉着牙,眼睛都能闭上。
李欣知道同事是爱说笑,也没在意,淡淡一笑,“你要喝吗?我给你泡一杯。”
泡好茶,走回来。
姜雪是做加花的,表姐做拉牙的,岗位不在一起。表姐走回车位上班。
姜雪经过胖姐剪线头的桌子旁,胖姐朝她说道:“我七点醒来就看不到你,原来你和你表姐出去,大清早的你们去干嘛了?”
姜雪微微一笑,回应道:“跟我表姐去善堂走走。”
胖姐点点头,“我也好久没去善堂了,有时间要去上上香。”
姜雪拿着水杯,回到车位,开始一天的工作。
加花是把接好的花面和订好的里布碗整合在一起。
这里每一道工序都有专门的人在做,比如方丽是做接花面的,方茵是做订里布碗的。
别看小小一件文胸,工序多着呢。不同的工序,不同的人做。
姜雪做加花一个月,她才刚刚入门,谈不上上手。
但也经过了心态的磨合期。
她三十岁了,才来接触针车,相对于十七八岁的小女孩来说,没有了先天优势,已过心灵手巧的年龄。
有的是,她比年轻女生更能吃苦,更有耐心。
还有的是她的目标明确,要赚钱,不但要养活儿子,还要让他有书读。
有机会还要把他接出来。
正是如此,她承受的压力更大。
学东西不会因为你有压力你就学得快,除了会给你一点点动力之外,相反它会更加考验你的心志。
刚进厂接触针车,管理给她一台破旧的针车、一块破布,演示了怎么做梭壳、穿线,以及在破布上练习踩车、走直线。
然后管理就不管了,走开做她自己的事。
好在一切有表姐,管理离开后,是表姐过来教姜雪踩车,如何控制快慢的。
别看踩车这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步骤,对一些心灵手巧的小女生来说,看一眼,上一下手,她们就把踩车学会。
但大部分人还是像姜雪一样,脚踩轻了,车针就不走,踩重了,一下子就冲出去。
是表姐耐心地,手把手教姜雪学会了踩车控制快慢。
学会踩车走线直到拐弯,姜雪整整学了五天。
第六天才开始领货做。
一份货六十件,做好几块钱,足足做了三天,做好交上去,有三十件退回来返工。
返工拆一件货,要比做一件还难。
这是多么打击人心态的事,是表姐在一旁鼓励姜雪,帮着她一起拆。
当晚两姐妹工作到凌晨十二点多。
现在一个月过去了,情况好很多了,做货的速度快了起来,返工的少了。
一切都向着好的一面发展。
姜雪深吸一口气,收拾好心情,正要拿起花面加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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