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整座城市瞬间被寒意入侵。
天色说变就变,转眼间豆大的雨点瞬间砸落。
盘山公路入口处的休息区,几辆颜色扎眼的跑车狼狈地停靠着。
祁泽修一行人刚下车就被浇了个透心凉,狼狈不堪地冲进了休息室。
“靠!什么鬼天气。”
“哈哈哈你看看你那头发,贴脑门上跟海带一样。”
“滚蛋!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
几人相互奚落着,拿起毛巾胡乱擦着头发和脸。
休息室里暖气开得很足,玻璃上很快蒙上一层白雾,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修哥,网上说的那些,是真的吗?你爸他...在外还有个儿子啊。”
话音落下,原本正在嬉闹的众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纷纷将吃瓜的目光看向祁泽修。
祁泽修擦头发的动作微微一顿。
他垂着眼,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恰好遮住了眼中快速闪过一丝阴鸷。
再抬头时,恢复了那惯有的,温和又带点无奈的笑容,却难掩落寞:“嗯,我也是刚知道不久。”
“不过那哥们也是真勇,居然赶在周年庆上......”那缺心眼的还在啧啧称奇。
话没说完,孟良柏眼疾手快给了说话的男人一个脑瓜崩。
“不会说话就闭嘴,没人把你当哑巴!”
孟良柏心里暗骂这个蠢货,没看见祁泽修的笑容都僵硬了,更别提旁边这位脸黑的都跟煤炭一样。
顾衡之的脸色早已沉得能滴出水。
他手里还拿着毛巾,原本正仔细地帮祁泽修擦拭发梢的水珠。
他抬起眼,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冷冷地刮过那个说话的男人。
顾衡之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十足的压迫力,“祁家只有阿修一个儿子,要是再让我听见还有人议论,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说话的男人马上闭上了嘴,脸上一阵青白,尴尬地干笑了两声,不敢再看顾衡之。
顾家的家世在这群人里面是最高的,他们都得去讨好顾衡之,自然是没人敢触顾衡之的逆鳞。
谁都知道,顾家大少爷的逆鳞,从小就只有祁泽修一个。
两人一起长大,顾衡之对祁泽修的宠爱几乎到了偏执的地步,半点委屈都见不得他受。
在所有人眼中,祁家这位小少爷,被保护得太好了,性子单纯善良,很容易被欺负。
最近网络上祁家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
顾衡之知道祁泽修不开心,就每天变着法子带他出去玩。
今天组局来赛车也是他的主意。
却没想到这天气不给力,还带了这么个没颜色的蠢货。
顾衡之压下火气,递给祁泽修一件叠的整齐干净的衬衫,语气柔和:“阿修,先去里面换件衣服,别着凉了。”
“好,谢谢你,衡之。”
祁泽修接过衣服,对他露出一个感激又略带歉意的笑容,转身往更衣室走去。
更衣室的门一关上。
顾衡之脸上的温和瞬间消失殆尽。
他猛地将手中毛巾甩到茶几上,神情阴郁地扫过刚才说话那人,“要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就趁早滚蛋,别在这里碍眼。”
“顾少,消消气,”孟良柏赶紧上前打圆场,这人毕竟是他带来的,“这小子就是嘴上没个把门的,没坏心眼,绝对不是故意的,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
顾衡之冷哼一声,没再看那人,只冷冷丢下一句,“下不为例。”
顾衡之其实并不喜欢和这么一群人待在一起,相比较之下,他更喜欢和祁泽修独处。
但祁泽修总会拒绝他们单独出去的提议。
一想到那个突然冒出来的私生子,顾衡之的眼神就更冷了几分。
那日他正好有事没去周年庆,否则他一定会好好保护他的阿修,不让他受到任何的欺负。
网上流传的视频和照片他反复看过,那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那双眼睛里藏满了算计。
他的阿修那么单纯善良,怎可能斗得过这么一个心机深沉的东西。
但对于他提出动用顾家施压帮忙处理,祁泽修却又总是拒绝。
阿修总是这样,太过为别人考虑,不愿意麻烦他。
孟良柏见状,给说话的男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道歉。
“对,对不起顾少,我嘴贱,我胡说八道。”
这时,更衣室的门开了。
祁泽修换好了干净衬衫走出来,略大的尺寸显得他身形有些清瘦。
他一眼就看到正在鞠躬道歉的男人,心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快意。
他其实早就知道祁冀和他妈的存在,甚至当初他还偷偷去找过祁冀。
那时候的祁冀不过是一条路边没拴绳的野狗,本以为是甩块肉就能打发的,现在却跑来祁家反咬。
祁泽修目光纯净,茫然地看向顾衡之,“衡之,怎么了这是?”
顾衡之,“你该道歉的不是我。”
“对不起,祁少,刚才是我胡说的。”
祁泽修闻言,眼底含着宽容的笑意,温暖又柔和,“没关系的,大家都是朋友,开玩笑的话我怎么会放在心上。”
“其实,如果弟弟他不那么任性,我还是很想要一个弟弟的,那样的话,我就能像阿衡保护我那样,去保护他。”
祁泽修说这话的时候,目光静静地落在顾衡之身上,带着全然的信任和依赖。
祁泽修一直都知道顾衡之对自己的喜欢,但他不答应也不拒绝,就是吊着顾衡之。
说不心动那是假的。
从小到大有个人一直宠着他,一直保护他,又怎么可能不心动。
顾家虽说在他们圈子里算是顶级豪门,但人外有人的道理祁泽修还是懂的,他不能把所有的筹码都压在顾衡之身上。
顾衡之并非他唯一的选择。
“阿修,我对你......”
顾衡之想说他对祁泽修可不一样。
但祁泽修却没给他说完的机会,笑着打断,“好了,阿衡,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雨好像小一点了,我们接下来玩点什么?”
顾衡之望着他,满腔的话堵在胸口,最终化为一抹无奈又宠溺的叹息。
相比较祁泽修着的轻松,那祁氏集团那的气氛堪比殡仪馆。
祁裕民对着电话那头声嘶力竭地咒骂着。
“为什么!都那么久了!为什么热搜还挂着!我养你们这群废物就是让你们相互推脱责任吗?”
“压不下去,你就找猛料给我顶下去!不会自己想办法吗!再不解决全都给我滚蛋!”
“怎么办?你问我怎么办?你现在被开除了,滚!都tm的滚!”
祁裕民气得将电话猛地砸到地上。
就在这时,秘书战战兢兢地敲门进来,手里捧着一束极其扎眼的纯白菊花。
“董,董事长...有人送,送来的...指明给您和夫人...”秘书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生怕祁裕民把火气发到她身上。
祁裕民和董懿如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白色的菊花,那是悼念死人才用的!
董懿如一把抢过花束,中间插着一张黑色卡片,上面打印着一行字:
【悼念,终将逝去的虚假荣光。】
没有署名。
但所有人都知道是谁送的。
董懿如狠狠地将白菊花摔在地上,花瓣散落一地。
“该死的小杂种!他就是个疯子!祁裕民,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必须立刻让他闭嘴,永远闭嘴!否则我就让我爸......”
“够了!”祁裕民被吵的额头青筋暴跳。
他眼中布满红血丝,看向一直沉默地站在角落,仿佛隐形人一样的温翎。
对!他还有温翎!温翎一定有办法!
“温总监,你之前和他谈得怎么样?他到底想要什么?钱?公司股份?入祁家族谱?你说!只要他肯停手什么都行!”
祁氏集团是他拼搏半辈子才有现在的成就,无论如何都要保住,这是他半辈子的心血,不能因为一个祁冀就全没了。
温翎抬眸,眼底翻涌着异样情绪。
“他想要的,恐怕不是钱或股份能解决的,他的恨意很深,目的性也很强,目前看来,更像是...纯粹的报复。”
“报复?就为了那个早就死了的女人?那个蠢货,当年是她自己......”
“董事长。”温翎冷声打断他,“现在讨论这些没有意义,当务之急,是应对他下一步的行动,他手里肯定还有更多东西。”
祁裕民像是被抽空了力气,瘫坐在老板椅上,喃喃道:“下一步...他还能有什么下一步......”
仿佛是为了回答他的问题,祁裕民的私人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
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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