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岛庄园那场仓促的婚礼,瞬间在上层圈子里激起滔天巨浪。
尽管顾衡之努力封锁消息,但当日到场的宾客太多。
还有些躲在暗处的记者,将拍摄的视频片段,通过各种渠道流传。
成为人人津津乐道的谈资,也将顾祁两家的脸面按在地上摩擦。
窗外,细密的初雪无声飘落。
轻轻覆盖在冰冷城市的轮廓上,试图为其增添一抹纯净的假象。
祁冀依旧没个正形地窝在沙发里,指尖飞快地滑动着平板屏幕。
他看着洛斐刚刚汇总送来,关于顾氏集团近期的所有异常资金流动和项目动向。
像他们这类人,里面又有几个经得起查的呢。
“顾衡之这条疯狗,看来是真急眼了,婚礼丢尽了脸面,就把所有火气都撒在商业竞争上。这几天疯狂狙击祁氏剩下的那几个摇摇欲坠的项目,不计成本地抬价挖人。”
“你说,他这么砸钱,是想证明给谁看?”
温翎从文件中抬起头,冷静的为顾衡之的举动得出了结论,“垂死挣扎,外加无能狂怒。”
他抬了抬自己的镜框,“他试图用这种激进的方式,向外界证明他依旧掌控大局,同时...也是做给被他关在家里的那位看的。”
祁冀挑眉,刚想说什么,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进。”
洛斐推门而入,脸色带着一丝不同寻常的凝重。
她先是看了一眼温翎,然后才转向祁冀,“祁总,温总监,刚收到消息,祁泽修少爷...试图自杀。”
祁冀脸上的笑意淡去。
他坐直了身体,眼底闪过一丝真实的诧异,但很快恢复:“哦?死了吗?”
洛斐被自己老板直白而冷漠的问题噎了一下。
“没有,发现的及时,已经抢救过来了,据我们安排在顾家的人说,是用摔碎的杯子割了腕,流了不少血,但没伤到要害,顾衡之那边封锁了消息,请的是私人医生处理,没去医院。”
祁冀扯了扯嘴角,看不出是失望还是别的什么情绪,“我这位好哥哥,果然连寻死都这么没效率,和他的人一样废物。”
温翎没有发表意见,只是沉默地看着祁冀。
祁冀起身,走到窗边,俯瞰着下方被细雪覆盖的城市。
半晌,他忽然开口道:“他既然这么想死,又没死成,那我们不如,再帮他一把,也顺便,给我的好姐夫送上一份迟来的新婚大礼。”
“洛斐,把我们亲爱的顾大少爷如何联手外人打压祁家,如何用岳父岳母的性命威胁新婚丈夫,以及...他是如何精心照料以至于对方绝望到寻短见的感人事迹。”
他顿了顿,眼中的恶意浮现:“挑些精彩又不至于立刻逼死顾衡之的部分,找个靠谱的渠道,不经意地透露给那几个最喜欢挖掘豪门辛秘的娱记。”
“记住,要慢火炖,一点点地放,这场大戏,可以唱的久一点。”
洛斐:“明白,我会把握好节奏。”
“等等,”祁冀叫住了正要离开的洛斐。
“再帮我以匿名的名义,给我那位好哥哥,送份礼物,就写,祁泽修亲启。”
祁·爱送礼物·冀再次上线。
......
顾家别墅。
压抑的氛围几乎令人窒息。
主卧室里,祁泽修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脸色比纸还白,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漂亮躯壳。
他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上繁复的雕花:他和顾衡之,为什么会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如果说顾衡之不对祁家下手,一切是不是都会不一样。
顾衡之脸色阴沉的坐在不远处沙发上,地上还残留着未能完全清理干净的水渍和药渍。
那是他不久前试图强迫祁泽修进食吃药时留下的狼藉。
一名年轻的佣人小心翼翼地敲门进来,几乎不敢抬头。
她手里捧着一个包装极其精美,系着银色缎带的礼盒,“先生,有一份送给祁少爷的礼物,寄件人是匿名。”
顾家别墅的佣人,只敢管祁泽修叫祁少爷,要是叫别的,那发起疯来,只有顾衡之拦得住。
听完佣人的话,顾衡之眉头紧锁,警惕心大作:“谁送来的?检查过了吗?”
“检查过了,没有危险物品。”
佣人将礼盒放在桌上,脚底生风,一溜烟的就跑没影了。
顾衡之盯着那个礼盒,又看了看床上毫无反应的祁泽修,最终还是亲自起身,拆开了包装。
礼盒里面,安静地放着一套极其精致昂贵的汝窑茶具。
胎质细腻,釉色天青,宛如雨过天晴。
那是祁泽修曾经在一次拍卖会上十分喜欢,却失之交臂的藏品。
然而,在这套完美无瑕的茶具旁边,放着一把小巧而锋利的开信刀。
刀柄冰冷,刃口闪烁着寒光。
礼盒里没有卡片,没有署名。
能送这样礼物的只有一个人。
祁冀!
自从知道祁冀之前一直装昏迷,只为耍他们团团转,顾衡之对祁冀的恨深了许多。
祁冀送这样的礼物过来。
这是在提醒祁泽修,也像是在嘲讽顾衡之:
你连你最爱的人都照顾不好,让他如同易碎的瓷器,更给了他足以自我了断的利刃。
“该死的!”
顾衡之低吼一声,挥手将整个礼盒狠狠扫落在地。
价值连城的汝窑茶具瞬间摔得粉碎。
巨大的碎裂声终于惊动了床上的祁泽修。
他看向满地狼藉的碎片,又缓缓抬起。
看向面目扭曲,和曾经那个男人根本找不到任何相似的地方。
祁泽修冷笑一声,嘲讽的看着顾衡之,轻声开口:“你斗不过祁冀的。”
“你说什么!”
顾衡之转身,几步冲到床边,双目赤红,一把死死卡住了祁泽修的脖子,将他狠狠按在床头。
“有种你再说一遍!”
祁泽修根本没想到顾衡之会对他动手。
周围的空气逐渐变得稀薄。
祁泽修那张苍白的脸,憋得通红。
他徒劳地用手拍打着顾衡之的手臂,双腿无力地踹着,喉咙深处挤出破碎的音节:“放....放开....顾...衡...之....你...疯...”
顾衡之彻底失去了理智,额角青筋暴起,眼神疯狂,“我疯了?对!我就是疯了!被你和祁冀逼疯的!你们俩肯定是一伙的,就是为了看我笑话,想把我踩在脚下,我告诉你祁泽修,没那么容易!”
他的手指不断收紧,仿佛真的要掐断手下这纤细脆弱的脖颈。
“你还敢不理我,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我看上你,就是你的福气!一个离了我什么都不是的废物!你现在出了顾家,看谁还敢要你这个被我玩过的烂货!”
“你之前不是挺能装的吗?继续啊!”
祁泽修的挣扎越来越微弱,视线开始模糊涣散,就在他以为一切都要解脱的时候——
“先生!不好了,您快看看新闻!”门外传来管家的敲门和呼喊声。
顾衡之的理智回笼。
他掐着祁泽修脖子的手,松了一些力道。
祁泽修像是濒死的鱼重新回到水里,猛地吸进一口气。
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的咳嗽,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痛苦的颤抖着。
顾衡之看着祁泽修脖颈处那道清晰的紫红色掐痕,怔愣了一瞬。
他整理了一下被扯乱的衣袖,最后看了一眼蜷缩在床上不停咳嗽的祁泽修,语气僵硬说道:“我让人来给你上药。”
手腕,他大步流星地走出卧室。
留下满地狼藉和奄奄一息的祁泽修。
房门被重重摔上。
祁泽修瘫软在床上,眼底最后一点微弱的光,彻底熄灭。
心底对顾衡之的恨加剧。
那就...一起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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