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沉,将天边染成一片凄艳的血红。
清澜国际楼下的战斗告一段落,但秦渊心中那根弦却绷得更紧。周家覆灭在即,但那条潜伏在更深处的毒蛇,已经露出了獠牙。他让血狼加强了对苏清雨的暗中保护,自己则准备返回城中居所,有些东西,需要回去取。
他没有开车,而是选择了步行一段路,融入下班的人流。这是一种习惯,在人群中,有时更能捕捉到那些隐藏在暗处的视线。
就在他穿过一个相对僻静的街角,夕阳的余晖被高楼切割,投下大片阴影时,一股若有若无的、与他之前感知到的同源,却更加凝练实质的阴冷气息,如同毒蛇的信子,悄然舔舐过他的皮肤。
秦渊脚步不停,眼神却瞬间锐利如鹰隼。
迎面,一个穿着黑色长风衣的男子低着头,步伐不疾不徐地走来。他身形高瘦,风衣下摆随着步伐晃动,整个人仿佛与周围的阴影融为一体,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街上的行人似乎都下意识地避开了他所在的无形区域。
两人在狭窄的人行道上擦肩而过。
就在交错的那一瞬间,风衣男子似乎脚下微微一绊,身体极其隐蔽地、却又精准地朝着秦渊靠拢了半分。没有肢体接触,但一股更加浓郁、带着腐朽与死亡意味的阴寒能量,如同冰锥般试图刺向秦渊。
“哼。”
秦渊鼻腔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冷哼。他甚至没有做出任何明显的防御动作,体内奔流不息的龙气自然而然地勃发,一股灼热、堂皇、带着无上威严的气息在体表一闪而逝。
“嗤——”
那缕阴寒能量如同雪花遇上烈阳,瞬间消融殆尽。
风衣男子身体微不可查地一震,低垂的眼帘下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骇。他原本的计划被这纯粹力量层面的绝对碾压彻底打乱。
交错而过,不过刹那。
秦渊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继续向前走去。
而那风衣男子,在走出几步后,停顿了一下,似乎弯腰系了下鞋带。当他再次起身融入人流时,原地,一片巴掌大小、质地奇特、触手冰凉的黑色卡片,静静地躺在路面上。卡片中央,只有一个用仿佛凝固的鲜血描绘出的字——“狱”!
字体狰狞,充满了不祥与死亡的气息。
秦渊甚至没有回头,神念微动,便已“看”清了那张卡片。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终于,忍不住了吗?”
他没有去捡那张卡片,因为它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宣告,以及挑衅。
与此同时,他清晰地感觉到,胸口处那枚已经与他融为一体的龙魂玉碎片,传来一阵清晰的、带着警告与排斥意味的灼热感。这种感觉,与之前感知到那阴冷气息时如出一辙,却强烈了数倍!
“力量本质的对立……”秦渊心中明悟。这“神狱”的力量,与他所传承的煌煌龙气,是天生相克的存在!
……
清澜国际总裁办公室。
苏清雨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结束了又一个确认合作细节的电话。一天的商战下来,精神高度紧张,但成果是显着的。周家这棵大树,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倾倒。
秘书小林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巴掌大小的普通纸质快递文件袋。
“苏总,有您的快递,没有寄件人信息。”
苏清雨有些疑惑,她最近并没有网购什么东西。接过文件袋,入手很轻。
“好的,谢谢。”
小林退了出去。苏清雨拿起裁纸刀,顺手划开了封口。
当她将里面的东西倒在办公桌上时,她的动作僵住了,脸上的血色在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那不是什么文件,也不是什么样品。
那是一颗黄澄澄的、泛着冰冷金属光泽的——子弹!
子弹底部,还沾染着些许暗红色的、已经干涸的污迹,看上去像是血迹!
“啊!”
苏清雨下意识地低呼一声,手一抖,裁纸刀掉落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猛地向后退了一步,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
是谁?周家?还是……那个秦渊提到的、更可怕的存在?
就在她惊魂未定之际,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一个未知号码。
她颤抖着手接通。
电话那头,是一个经过严重失真处理、非男非女、如同金属摩擦般的电子合成音,没有任何感情起伏,只有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
“苏清雨小姐……”
声音顿了顿,仿佛在欣赏她的恐惧。
“……这枚子弹,喜欢吗?”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问候。珍惜你最后的时间吧。”
“或者,你可以劝劝你的丈夫,让他乖乖交出‘龙魂玉’?或许,我们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一点。”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只剩下忙音。
苏清雨握着手机,指尖冰凉,浑身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办公室内温暖的空调,此刻却让她感觉如坠冰窖。那冰冷的子弹和更冰冷的威胁,如同噩梦般笼罩了她。
……
秦渊刚回到居所楼下,手机便震动起来,是血狼的加密线路。
“龙主!”血狼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和一丝急切,“刚刚收到消息,嫂子在办公室……收到了一枚带血的子弹!还有一个匿名威胁电话!”
秦渊周身的气息骤然一冷,脚下的地砖甚至无声地蔓延开几道细微的裂纹。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人没事?”他的声音平静,却蕴含着即将爆发的火山。
“人没事,只是受了惊吓。我们的人已经确认过现场,快递是通过一个无法追查的傀儡站点寄出的。电话信号经过多次跳转,最终源头在境外,技术很高级,需要时间破解。”
“我知道了。”秦渊挂了电话。
他站在楼下,没有立刻上去。抬头望向自家窗户透出的温暖灯光,那灯光曾经是他三年蛰伏期中唯一的慰藉,如今,却有人想亲手将其掐灭。
他的眼神,一点点变得冰寒刺骨,深邃的眼眸中,仿佛有修罗场在演化,尸山血海在沉浮。
他缓缓抬起手,指尖仿佛还残留着与那风衣男子气息交锋时的冰冷触感,而胸口龙魂玉传来的灼热排斥感犹在。
“神狱……”
他轻声念出这个名字,如同死神的低语。
“你们,成功激怒我了。”
下一刻,他拿出手机,拨通了血狼的号码,声音不高,却带着足以冻结灵魂的杀意:
“传我龙门铁律——”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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