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鸡蛋怎么安排?洛川笑眯眯的看着洛夏。
话音未落,洛夏就像被点燃的小爆竹,雀跃着踮起脚尖。小手臂在空中划出活泼的弧线,小丹凤眼亮晶晶的:用来炒白菜!先把鸡蛋液倒进滚热的油锅里,滋啦一声——她学着油花四溅的模样,等煎得金黄冒油,再用锅铲切成亮晶晶的小块,把切的碎碎的白菜倒进去,刺啦刺啦地翻炒!说到兴起,小鼻头沁出细汗,萝卜要切成丝,淋上透亮的香醋,撒把脆生生的花生米!才好吃。
还要多放油!洛夏突然原地蹦成小兔子,一对小辫子在肩头欢快地跳跃:炒菜得用一半花生油,一半猪油,这样炒出来的菜,香得能把路边的猫儿都勾来!
这时,隔壁陈阿姨系着沾满面粉的蓝花围裙,循着童言笑语来到洛夏他们的灶台前。她扯着嗓子笑道:哟,夏夏快成小美食家啦?
洛夏霎时红透耳根,像受惊的小鹌鹑般蜷到洛丽身旁。沾着汗渍的小脸泛着蜜桃似的红晕,绞着衣角的手指把围裙褶皱揉了又展:我...我就是瞎琢磨的。
洛丽像一只考拉一样,紧紧地抱住洛夏的肩膀,仿佛生怕一松手,洛夏就会像风一样飘走。
洛夏则温柔地靠着洛丽的身体,她的另一只手也轻轻地搭在洛丽的肩膀上,两姐妹就这样静静地依偎在一起。
洛川望着灶台前的姐妹俩,炉火把她们的轮廓染成暖融融的橘色。火苗噼啪舔舐着锅底,跳动的火星映得洛丽恬静的眉眼愈发温柔,洛夏湿漉漉的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这小小的厨房,此刻盛满了比炉火更炽热的温情。
当饭菜摆上溜光的木桌,蒸腾的热气瞬间漫过整个屋子。白玉般的蒸鸡蛋羹颤巍巍地卧在碗中,鸡蛋炒白菜裹着琥珀色的油光,凉拌萝卜丝点缀着艳红的辣椒和香脆的花生米,香气勾得人鼻尖发痒。
景红坐在饭桌主位,蓝布衫的袖口挽到手肘。她用白瓷勺,仔细给洛敏和洛军的碗里舀上颤巍巍的鸡蛋羹,又夹起裹着油花的白菜:多吃点,长身体呢。
洛敏捧着碗,小勺子叮叮当当地碰撞着碗沿,腮帮子鼓得像偷吃粮食的小仓鼠;洛军默默扒拉着米饭,嘴角却藏不住上扬的弧度;洛阳学着弟弟妹妹的样子,把鸡蛋羹拌进白米饭里,米粒吸饱了蛋香,吃得连碗底都要舔干净。
洛丽小口咀嚼着萝卜丝里的花生米,忽闪着眼睛望向洛夏:洛夏好聪明,都不敢想象花生米放在凉拌萝卜丝里,原来这么好吃。
洛夏垂眸搅着碗里的米饭,耳尖又泛起红晕。她偷偷惦记着空间里卤得油亮的牛肉,想着等夜深人静时,一定要钻进空间大饱口福一番。
这鸡蛋炒白菜,真是香到心坎里了。景红眯着眼,细细品味着混合着猪油香的菜肴。
洛川搁下碗筷,故意卖关子:知道这绝妙的搭配谁想出来的?
景红望着洛夏绯红的脸蛋,眉眼弯成月牙:除了我们鬼灵精的夏夏,还能有谁?她伸手理了理洛夏散落的碎发,这孩子打小就有巧心思,将来保准是个厉害的角色!
洛阳看着小自己十分钟的洛夏低垂的眉眼,忽然想起往日总爱和他拌嘴的模样。此刻杏黄色的灯光映着洛夏沉思的侧脸,他喉咙发紧,第一次真切意识到:这个总爱叽叽喳喳的妹妹,原来是如此聪明伶俐,难怪爸妈总是偏袒她。
“吃完饭,我洗碗和扫地,大姐和洛夏写作业。”洛阳认真承诺道。
“洛阳,你作业都写完了吗?”洛川关切地问。
洛阳抬起头,回答道:“我还有一点点就写完啦。”
“好的,二哥,那就辛苦你啦。”洛夏感激地说道。她确实还有很多作业没有完成,所以需要集中精力去写。
不仅是洛夏,洛丽也还没有开始写作业呢。
就在这时,洛夏突然对洛川说:“爸,我觉得我们要是能换一个自带厨房的房子就好了。”
洛川听后,有些疑惑地问:“哦,夏夏,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洛夏解释道:“爸,你看我们现在住的大厨房多不方便啊,每次做点好吃的,别人都能闻到味道,一点隐私都没有。”
洛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继续问道:“哦,夏夏是这样想的吗?”
洛夏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爸,如果有机会能从那个锅炉车间调出来,您可千万不能错过啊!只要您能成功调出来,就意味着有机会分到房子了。这对我们家很重要的。”
听到这里,洛川沉默了一会儿,仿佛在仔细琢磨洛夏说的话。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权衡其中的利弊。
景红眼波流转,指尖轻轻叩着桌边,半是追忆半是调侃地笑道:你们可不知道,你爸当年在领导跟前可是红人。那会儿在食堂当保管员,正赶上自然灾害闹饥荒,粮食按人头定量发放。她忽然压低声音,眉眼间泛起笑意,说出来都没人信,有天晚上他拖着步子进门,脸色煞白,差点栽在门槛上——堂堂保管员,竟能把自己饿到眼冒金星!
见几个孩子瞪圆了眼睛,她抬手理了理鬓角,语气里添了几分嗔怪:那时候你们大姐才一岁,我只好把我们娘俩的口粮匀出一些给他吃。说到这儿,她轻轻叹了口气,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碗沿,叹口气:后来就主动要求下了车间。你们看看人家现在的食堂管理员,家里孩子个个都长得油光水亮…景红的尾音全是无奈。
洛夏心里暗自感叹,爸爸确实是个老实人,心地善良,为人实在。但同时,这也是爸的弱点。他不但形象好,文笔好,总是能得到领导的赏识。只可惜,前世的爸爸太过憨厚,对那些领导的提拔后来总是婉言谢绝。
不过,这一世不同了,洛夏决心要让爸爸做出一些改变。她要帮助爸爸抓住每一个机会,不再让他错过任何可能改变命运的时刻。
“爸、爸爸,今晚,等我作业写完了,我们俩好好谈谈。”洛夏突然一脸严肃地对洛川说,同时努力憋着笑,那副模样看上去有些滑稽。
洛川看着洛夏一脸严肃又滑稽的模样,心中不禁有些好奇,但还是爽快地应道:“好嘞!”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电灯泡的光芒,将屋子里那张饭桌镀上一层暖黄。搪瓷碗里最后一勺鸡蛋羹被喝得干干净净。
洛敏和洛军两个小家伙仰着油光发亮的小脸,用袖子胡乱抹着嘴角的饭粒,在椅子上扭来扭去,像两只刚吃饱的小鸭子。
洛阳双手撑着圆滚滚的肚皮,打了个心满意足的饱嗝,突然吹起欢快的口哨,喉结随着节奏上下滚动。他麻利地将空盘子摞成小山,瓷碗在指尖转了个圈,哼着歌儿,迈着轻快的步伐往厨房走去,搪瓷盆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洛川解开蓝布工作服最上面的扣子,露出被汗水浸透的白背心,拿起墙角那个印着“先进工作者”字样的五磅水瓶。瓶口的竹编提手已经磨得发亮,这是他在车间连续三年评上劳模的奖品。
“红红,我去厂里澡堂冲冲凉,顺便打壶开水回来。”他朝在收拾饭桌的妻子景红说道,声音里带着开完会连轴转的疲惫。
景红把桌子擦干净,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接过丈夫递来的脏衣服。她看着洛川宽厚的背影消失在斑驳的门廊下,心疼的摇了摇头。
天井里传来孩子们嬉笑打闹的声音。洛军牵着洛敏,两个小萝卜头在晾晒的衣服间钻来钻去,把刚洗好的衣服扯得歪歪扭扭。
洛丽趴在屋子的桌子上,作业本摊开在泛黄的报纸上,铅笔头在纸上沙沙作响。
洛夏咬着笔杆,目光追随着父亲离去的方向。她攥紧了拳头,决心要改变这个倔强又善良的男人的命运。
“咔嚓…”突然一个闷雷,似乎暴风雨就要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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