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几分忐忑，林凡来到了卢国公府。门房似乎早已得到吩咐，直接引他去了程咬金惯常待的演武场。
只见程咬金光着膀子，露出一身虬结的肌肉，正舞动着一柄巨大的马槊，虎虎生风，汗珠在古铜色的皮肤上滚动。看到林凡来了，他也没停，反而舞得更起劲了，那马槊带着呼啸的风声，擦着林凡的鼻尖掠过，吓得林凡一缩脖子。
“哈哈哈！小子，胆子还是这么小！”程咬金将马槊往地上一顿，发出沉闷的响声，拿起旁边石凳上的汗巾胡乱擦着，“听说你小子最近挺风光啊？凝香阁的茶好喝吗？”
果然是为了这事！林凡心里叫苦，脸上堆起苦笑：“程公，您就别取笑小子了。那月倾城找上门，说是谈合作，小子想着多条朋友多条路，就去应付了一下，纯粹是业务往来，绝对没有别的意思！”他赶紧撇清，顺便偷换概念。
“业务往来？”程咬金铜铃大眼一瞪，走过来又是一巴掌拍在林凡肩膀上（林凡感觉自己的锁骨在呻吟），“跟一个花魁有啥业务可往来的？你小子莫不是看人家长得俊，动了歪心思？俺可告诉你，婉儿那丫头不错，你要是敢对不起她，俺老程第一个打断你的腿！”
林凡龇牙咧嘴：“不敢不敢！程公明鉴，小子对婉儿之心，天地可鉴！去凝香阁，主要是为了……打听消息。”他压低声音，将月倾城提供的关于锦绣阁赵东家和长安令主簿的情报，选择性地说了一些。
程咬金听完，浓眉拧了起来：“赵扒皮？那家伙是崔家的一条狗，惯会钻营！长安令主簿……哼，芝麻小官，也敢蹦跶！”他拍了拍林凡的肩膀（力道稍轻），“行了，这事俺知道了。你放心，有俺在，官面上那些小鬼翻不起大浪！他们要是敢玩阴的，俺就让他们知道知道，啥叫不讲理的祖宗！”
有了程咬金这句保证，林凡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这棵大树，关键时刻是真靠得住啊！
“不过，你小子也得争气！”程咬金话锋一转，“你那肥皂，还有布行，得赶紧弄出点名堂来！光靠俺护着不行，你得自己有硬家伙！听说有人仿造你的皂？还压价？”
“是，程公。所以小子正在加紧研制新品，改良工艺。”林凡连忙道。
“光研制不行！得让人知道你的好！”程咬金大手一挥，“这样，过几日宫里有个小范围的赏花会，俺家婆娘和闺女要去。你弄点你那什么香皂、还有布行的新鲜料子，让她们带进去，给那些娘娘、贵女们瞧瞧！要是入了贵人的眼，不比俺老程说破嘴皮子强？”
林凡眼睛瞬间亮了！这可是直达天听（后宫也是天的一部分）的绝佳机会！比他自己在西市吆喝强一万倍！
“多谢程公！小子一定准备最好的样品！”林凡激动道。
“嗯，好好干！”程咬金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又压低声音，挤眉弄眼道：“对了，你小子那‘防狼皂’……就是味道挺冲那个，给俺也弄几块！俺觉得这玩意儿挺带劲，下次跟那帮老杀才喝酒，看谁不顺眼，嘿嘿……”
林凡：“……” 您老人家是打算把这玩意儿当生化武器用吗？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几位大唐名将被辣得涕泪横流、满院子乱窜的场景。
“没问题！包在小弟身上！”林凡拍着胸脯答应，心里为那几位即将遭殃的老将军默哀了零点一秒。
从程府出来，林凡心情大好，连门口那几个疑似盯梢的差役看起来都顺眼了不少。他甚至还朝那边友好地笑了笑，搞得那几个差役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回到工坊和布行，林凡立刻将程咬金提供的“展会”机会告诉了苏婉儿和沈万财。两人也都是精神一振。
苏婉儿立刻投入到了“参展样品”的筹备中，按照林凡“标准化”的思路，她带着绣娘紧急制作小巧精致的色卡和样布册，并挑选了几匹最具代表性的新式布料，其中就包括那匹被林凡“洗白”成限量款的“朦胧青”，并配上了林凡之前提供的色彩搭配方案。
而工坊这边，在沈万财的严格管理下，第一批“标准化”生产的“林氏御皂”和少量试验品“花香皂”（虽然香味不持久，但初闻还不错）、“强力去污皂”（防狼皂）已经下线。每一块肥皂大小、重量、形状都几乎一致，上面清晰地压着“林氏御皂”的印戳，还用干净的油纸进行了简易包装，显得规整了许多。
林凡看着这批“标准化”产品，感慨万千。这就是工业化（哪怕是手工业时代的标准化）的力量啊！整齐划一，品质稳定，自带品牌公信力。跟之前那些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农家土皂”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沈先生，您真是立了大功了！”林凡由衷赞叹。
沈万财捋着胡须，脸上也难得露出一丝笑意：“东家过誉。规矩立下了，以后按章办事即可。如今产能已稳定，每日可出皂两百块以上，若原料充足，还可提升。”
有了产量和品质保证，又有程咬金夫人这条潜在的“顶级带货”渠道，林凡对于应对山寨竞争的信心足了很多。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就在林凡和苏婉儿紧锣密鼓地准备“进宫参展”事宜时，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传来——之前被林凡用“芝麻攻击”和“金钱攻势”羞辱过的崔明崔公子，不知走了什么门路，竟然在陛下面前，参了林凡一本！
消息是月倾城派人悄悄送来的，内容很简单：“崔明御前状告林凡，以奇技淫巧蛊惑人心，所制‘净衣皂’恐含不洁之物，亵渎御体，其心可诛！”
林凡接到消息时，正在工坊里试闻最新一批“花香皂”（依旧失败），差点把手里的肥皂捏碎。
“我靠！这崔明是属疯狗的吗？咬住就不放了？还他妈上升到政治高度了？亵渎御体？这帽子扣得也太狠了吧！”林凡又惊又怒。
苏婉儿和沈万财闻讯，脸色也都变得极其难看。御前告状，这可不是小事！一旦陛下听信，别说肥皂生意，恐怕连身家性命都有危险！
“他这是诬告！”苏婉儿急道，“我们的皂，陛下亲自赏赐过，怎会不洁？”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沈万财面色凝重，“关键是陛下会如何想。程公虽能庇护，但若陛下心生疑虑……”
工坊内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刚刚因为标准化和进宫机会带来的喜悦，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冲击得荡然无存。
所有人都看向林凡。
林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崔明这一手极其毒辣，直接攻击他最引以为傲的“御用”招牌，而且是在皇帝面前。
硬怼肯定不行，解释也显得苍白。
必须想办法破局！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婉儿，沈先生，你们别慌。立刻准备一下，把我们所有型号的肥皂，尤其是陛下赏赐的那批同原料、同工艺的，还有制作流程记录，全部准备好！”
“林凡，你要做什么？”苏婉儿担忧地问。
林凡看着皇宫的方向，咬了咬牙：
“既然崔公子把官司打到了陛下面前，那咱们也不能怂！我这就去求见程公，看看能不能……面圣自辩！”
（第16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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