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福祥丝绸的如期抵达，如同在平静（表面上的）的湖面投下了一颗巨石，激起的涟漪迅速扩散至整个长安和洛阳商圈。“大唐速士”的名声，伴随着“五日必达”、“超期赔付”、“货物完好”这几个硬核标签，真正开始深入人心。
长安总号的门槛几乎被踏破，王伟虽然嗓子依旧沙哑，但精神头十足，每天应付着潮水般涌来的客户，痛并快乐着。他甚至无师自通地搞出了“预约制”和“VIp客户通道”，美其名曰“优化服务体验，提升运营效率”，把林凡都看得一愣一愣的，怀疑这小子是不是也有点穿越者的潜质。
然而，林凡的注意力，却更多地投向了洛阳。长安局面已初步打开，根基渐稳，但洛阳才是“大唐速运”能否真正覆盖关中、辐射中原的关键节点，也是目前矛盾最集中、暗流最汹涌的地方。
他并未亲自再去洛阳，而是坐镇长安，通过加密的信件（由石柱训练的专人负责传递）和定期的汇报，远程掌控着洛阳分号的局面。
洛阳分号在赵顺的主持下，借着瑞福祥案例的东风，业务量开始稳步攀升。虽然胡万和漕运商会的残余势力依旧小动作不断，比如散布“林氏马车用料低劣，容易散架”或者“林氏护卫实为山贼内应”等更加离谱的谣言，但在“五日必达”的铁一般的事实面前，这些谣言的杀伤力已经大不如前。
王伟在长安稳定了大局后，也被林凡再次派往洛阳，加强那边的管理力量，重点应对商业竞争和舆论战。
这一日，王伟在洛阳分号后院，召集了所有伙计和护卫，进行“阶段性总结与KpI考核激励大会”。
他站在一个临时搬来的木箱上，手里拿着最新的业绩报表，意气风发，虽然嗓子还是有点哑，但气势很足：
“兄弟们！姐妹们！咱们洛阳分号，算是初步站稳脚跟了！这都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这个月，咱们的‘准时送达率’达到了九成八！‘货物完好率’更是达到了九成九！远超那个……那个KpI指标！”
底下响起一阵兴奋的议论声。虽然不太懂KpI是啥，但“远超指标”和“奖金”挂钩，他们是懂的。
“但是！”王伟话锋一转，脸色一板，“我们不能满足于此！我们的目标是垄断……呃，是服务整个洛阳，乃至河南道的货运市场！所以，接下来，我们要主动出击！”
他清了清嗓子，开始部署新的“战略”：
“第一，推出‘洛阳-长安特快专线’！承诺三日抵达！价格上浮三成，但目标客户就是那些对时效要求极高的急件、贵重物品！”
“第二，开展‘拉新有奖’活动！老客户介绍新客户成功下单，老客户可获得运费一成的代金券！新客户首次下单享受九折优惠！”
“第三，针对胡万那个王八蛋散布的谣言，咱们不能光挨打不还手！赵管事，你去找几个文笔好的落魄书生，就写咱们‘大唐速运’如何不畏强暴、守信重诺的故事，把咱们的标准马车、专业护卫、还有朱总厨的……呃，后勤保障，都给我狠狠地夸！写成话本，让说书先生去讲！写成小报，给我到处发！”
王伟唾沫横飞地布置着任务，一套套组合拳下来，听得底下的人眼花缭乱，又莫名觉得热血沸腾。
赵顺一边记录一边忍不住问道：“王……王coo，这‘代金券’……是何物？还有那‘拉新有奖’，这法子，真是闻所未闻，似乎……颇为精妙啊！”
王伟得意地一扬下巴：“这都是林爵爷传授的商业秘法！你们照着做就行！保证让胡万那帮土鳖看不懂，学不会，干瞪眼！”
众人轰然应诺，纷纷领命而去，干劲十足。
就在王伟在洛阳搞得风生水起时，长安的林府书房内，林凡的眉头却始终没有完全舒展。
他的面前，摆着那半块诡异的鸟雀令牌，还有已经自动关机（电量耗尽？）的手机。
令牌的来历，他动用了一些关系，甚至通过程咬金询问了宫中见多识广的老太监，都无人识得此物。它仿佛凭空出现，又带着某种不祥的预兆。
而手机的异常反应，更是让他心生警惕。那个突然出现的、图标与令牌图案相似的App，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它与“八幡”组织，又有什么关系？
“八幡……”林凡轻轻念叨着这个名字。根据月倾城之前零散提供的情报，这是一个神秘的海外势力，与倭国有关，似乎对大唐怀有极大的野心，并且对“昊天镜”（手机）格外关注。登州的硫磺、硝石、石油，也疑似与他们有关。
难道，这令牌就是“八幡”的信物？他们终于要正式对自己出手了？
林凡感到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感。商业上的竞争，哪怕是漕运商会这种级别的，他都有信心周旋。但这种隐藏在迷雾之中、手段诡异、目的不明的神秘组织，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
“咚咚咚。”书房门被轻轻敲响。
“进来。”
进来的是苏婉儿，她端着一碗莲子羹，脚步轻盈。看到林凡对着令牌和玉匣出神，她柔声道：“夫君，还在为那令牌之事忧心？”
林凡叹了口气，将令牌推到她面前：“婉儿，你见识广博，可曾见过这种图案？”
苏婉儿仔细看了看，摇了摇头：“妾身未曾见过。这鸟雀形态奇特，不似中原常见纹饰，倒有些……前朝，或是海外异域的风格。”她顿了顿，补充道，“妾身听闻，一些隐秘的组织，会使用独特的信物作为标识和联络之用。”
林凡点了点头，苏婉儿的判断与他相似。
“夫君，妾身以为，对方既然送来此物，而非直接动手，或许……并非完全是恶意？”苏婉儿斟酌着说道，“也可能是一种试探，或者……邀请？”
“邀请？”林凡眉头一挑。
“或许，他们也想看看，夫君你，除了商业奇才和‘昊天镜’之主外，究竟还有多少能耐，值不值得他们……重视，或者合作？”苏婉儿分析道。
林凡陷入沉思。苏婉儿的话不无道理。如果“八幡”组织真想除掉他，以他们能驱策狼群、弄到老虎尿等手段，完全可以策划更直接的暗杀，而不是送来这半块令人费解的令牌。
这更像是一种……入场券？或者说，是一个考题？
就在林凡沉思之际，石柱快步走了进来，脸色有些怪异。
“东家，外面……来了一个人，说是故人之后，想求见东家。”石柱禀报道。
“故人之后？谁？”林凡问道。
“他说……他姓墨，名叫墨方。”石柱道，“他说，他的先祖，曾与尊师……呃，是与东家您这一脉，有些渊源。”
墨？林凡心中一动。这个姓氏，在春秋战国时期可是鼎鼎大名，与公输班（鲁班）齐名的工匠祖师！难道……
“请他到前厅。”林凡压下心中的惊疑，吩咐道。
他整理了一下衣袍，对苏婉儿点了点头，便向前厅走去。心中暗忖：这接连出现的令牌和神秘的墨家后人，是巧合，还是有着某种内在的关联？这洛阳的风云，似乎正将越来越多的人和势力，卷入其中。
（第117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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