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那间屋顶依旧透风的公寓,康斯坦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夺过火麟飞正准备拧开的威士忌酒瓶,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仰头灌了下去。辛辣的液体划过喉咙,却没能完全驱散他心头的烦躁和那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震惊。
他靠在吱呀作响的旧桌子上,看着正兴致勃勃研究他那个会自动回血的骷髅头摆件的火麟飞。这小子挨了那恶灵临消失前本能的反扑一击——一道阴暗能量擦过他的手臂,留下了一道不深但泛着黑气的伤口。可他居然像没事人一样,还在那里乐呵呵地评论:“大叔,你这装饰品还会自己长好?真环保!”
“环保……”康斯坦丁捏了捏眉心,感觉太阳穴在突突直跳。他放下酒杯,走到火麟飞面前,语气硬邦邦地:“手伸过来。”
“嗯?”火麟飞愣了一下,随即露出灿烂的笑容,“没事儿!小伤!在我们那儿训练时比这严重多了!一会儿就好!”他那强大的体质似乎已经开始自行驱散伤口上附着的负面能量,黑气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
“闭嘴,伸过来。”康斯坦丁不耐烦地重复,从风衣内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银质扁壶,里面装着用圣水、草药和少量魔法精华调制的净化药水。他习惯了独自处理各种魔法伤害,这套流程他对自己做过无数次,熟练得近乎麻木。
火麟飞眨了眨眼,看着康斯坦丁阴沉却专注的脸,乖乖把胳膊伸了过去。康斯坦丁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力道不小,另一只手用棉签蘸取药水,动作粗鲁地擦拭那道伤口。
“嘶——”药水碰到伤口,带来一阵刺痛,火麟飞下意识缩了一下。
“现在知道疼了?”康斯坦丁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语气嘲讽,“刚才用拳头砸门的时候不是挺英雄的吗?驱魔靠的是脑子,不是蛮力,小红毛。今天算你走运,碰上的是个不入流的小角色,要是换个厉害的,你那条胳膊现在就该烂掉了!”
他的话语依旧刻薄,但手上的动作却不由自主地放轻了些。药水擦过,伤口残留的黑气彻底消散,只剩下浅浅的皮外伤。
火麟飞看着康斯坦丁低垂的、被金色刘海遮住一部分的侧脸,看着他专注时紧抿的嘴唇和眼底不易察觉的疲惫,突然觉得这个嘴硬的大叔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他咧嘴一笑,完全没把对方的警告放在心上:“嘿嘿,这不是有大叔你在嘛!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而且你看,效果多好,又快又彻底!”
康斯坦丁包扎的手一顿。这种毫无保留的、近乎盲目的信任,像一根细小的针,轻轻刺了他一下。他遇到过太多人,恐惧他的、利用他的、憎恨他的,甚至偶尔有需要他帮助的,但像火麟飞这样,仿佛认定他是个“好人”,理所当然地觉得他会善后的……简直是稀有品种,或者说,是傻瓜中的极品。
他快速用纱布打了个结,松开手,转身又想去找酒杯,试图用酒精掩盖那一瞬间的不自在。“下次再敢乱来,我就真把你扔出去喂恶魔。”
火麟飞活动了一下包扎好的手臂,感觉良好。他亦步亦趋地跟着康斯坦丁,像是完全没察觉对方想要独处的信号,还在兴致勃勃地复盘:“大叔,说真的,你那套念咒画圈的方法太慢了!遇到紧急情况,敌人会给你那么多时间准备吗?就得像我们这样,攻其不备!你看,我一拳过去,它不就懵了?”
康斯坦丁猛地转身,压抑的怒火和某种更复杂的情绪终于找到了突破口。他想起了纽卡斯尔,那个因为他准备不足、仓促行事而永远失去的小女孩。失败的阴影和沉重的负罪感在这一刻被火麟飞轻飘飘的“一拳解决”彻底点燃。
“你懂什么?!”康斯坦丁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尖锐的痛楚,“你以为所有事情都能靠你的拳头和那该死的‘信念’解决吗?!魔法不是儿戏!每一次施法,每一次与那些东西打交道,都有代价!一个疏忽,一个错误,付出的可能就是无法挽回的代价!你这种天真的想法,只会害死你自己和你身边所有的人!”
他几乎是吼出了这些话,胸膛微微起伏,眼神里翻涌着火麟飞无法理解的黑暗过往。
火麟飞被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吓了一跳,他看着康斯坦丁激动而痛苦的表情,愣了几秒。但他天生不记仇,而且善于从积极的角度看问题。他并没有因为被吼而生气,反而挠了挠头,露出了一个带着歉然的、有点不好意思的笑容:
“大叔……你是因为担心我,才这么生气的吗?”
康斯坦丁所有的怒火像是打在了一团柔软的棉花上,瞬间泄了气。他张了张嘴,却发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担心?他约翰·康斯坦丁会担心这个才认识不到一天、麻烦不断的异次元小子?这想法本身就可笑至极!
火麟飞却把他的沉默当成了默认,笑容更加灿烂,还带着点感动。他上前一步,凑近康斯坦丁,那双像燃烧火焰般的眼睛里充满了真诚:“放心吧,大叔!我很强的,没那么容易死。而且……”他拍了拍康斯坦丁的肩膀,动作自然得像是对待多年的战友,“我觉得你也是个厉害的好人!虽然嘴坏了点,方法麻烦了点,但你是真心想帮那个人的,对吧?我们俩配合,一个用脑子,一个用力气,不是挺好的嘛!”
好人……配合……
这两个词在康斯坦丁脑海里回荡。他看着近在咫尺的、毫无阴霾的笑脸,感受着肩膀上那只手传来的、近乎烫人的温暖和生命力。这小子像一团行走的火焰,不顾一切地燃烧着,试图驱散他周身的阴冷和绝望。这种温暖,对于长期在黑暗中独行的他来说,既陌生又……令人贪恋。
酒精、疲惫、刚刚的情绪波动,以及这种突如其来的、不合时宜的靠近和温暖,让康斯坦丁的理智出现了一瞬间的短路。他几乎是凭着本能,想要做点什么来堵住那张喋喋不休、总是说出让他心烦意乱话语的嘴,或者是想确认一下,这团火焰是不是真实的。
于是,在火麟飞还在絮絮叨叨说着“以后我们就是搭档了”的时候,康斯坦丁猛地伸手,抓住了火麟飞风衣的领子,用力向下一拉,同时仰头,将自己的嘴唇狠狠地印了上去。
“唔?!”
火麟飞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所有的声音都卡在了喉咙里。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康斯坦丁嘴唇上残留的威士忌的辛辣和烟草的苦涩气息,以及那冰冷表面下隐藏的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感觉……太奇怪了!比被敌人的异能量打中还奇怪!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超兽战士的本能让他差点条件反射地把人推开。但就在他抬手的那一刻,他却莫名地犹豫了。是因为康斯坦丁闭着眼睛时,那浓密睫毛下难以掩饰的脆弱?还是因为这个吻虽然粗暴,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仿佛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绝望感?
火麟飞的学习能力再次超常发挥——在短暂的僵直后,他居然凭着某种直觉,开始生涩地回应。他没有推开康斯坦丁,反而放松了身体,甚至试探性地、轻轻吮吸了一下那带着酒味的唇瓣。
这个回应像一道电流,瞬间惊醒了康斯坦丁。他猛地松开手,像是被烫到一样后退两步,拉开距离。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和难以置信,随即被惯有的嘲讽面具迅速覆盖,但耳根却不受控制地泛起了红色。
“bloody hell……”他低声咒骂,不知是在骂火麟飞,还是在骂自己刚才的失控。
火麟飞还愣在原地,下意识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仿佛在回味那个奇怪的触感。他看向康斯坦丁,眼神里充满了纯粹的好奇和困惑,完全没有暧昧或羞涩,更像是在研究一个新奇的物理现象:
“大叔……你们这个宇宙表达‘搭档’和‘认可’的方式……都这么……刺激的吗?”
康斯坦丁:“……”
他现在非常、非常确定,把这小子从屋顶破洞扔出去,是他此刻唯一且最正确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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