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只被召唤出的石像鬼在灼热的异能量与晦涩的驱逐咒联合作用下化为齑粉,伦敦东区某条小巷内的空间扭曲终于缓缓平息。
康斯坦丁几乎脱力,靠在潮湿的墙壁上剧烈喘息,而火麟飞也解除了超兽武装(部分召唤),红色的短发被汗水浸湿,脸上却带着酣畅淋漓的兴奋。
一场恶战之后,两人回到康斯坦丁那间堆满魔法书、烟蒂和空酒瓶的简陋公寓。疲惫、伤痛、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惺惺相惜,在这个混乱却难得的静谧空间里弥漫开来。
康斯坦丁的公寓,与其说是个家,不如说是个灾难现场。
空气中永远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烟味、陈旧纸张的霉味,以及某种淡淡的、类似草药和硫磺混合的奇异气味。到处堆满了散落的古籍、卷轴、空酒瓶和烟灰缸,唯一还算整洁的,可能就是那个用来绘制魔法阵的小小区域。
“砰”地一声,康斯坦丁几乎是把自己摔进了那张吱呀作响的旧沙发里,发出一声如释重负又疲惫不堪的呻吟。他的风衣上沾满了灰尘和不明污渍,左边手臂有一道被石像鬼利爪划破的伤口,虽然不深,但正缓缓渗着血,染红了米色的布料。
火麟飞的情况稍好一些,异能量的防护让他避免了大部分直接伤害,但连续的高强度能量爆发也让他消耗巨大。他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新环境”,眉头微微挑起:“哇,约翰,你住的地方……挺有‘特色’啊!”他努力想出一个比较委婉的词。
康斯坦丁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快没了,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哼声,算是回应。他摸索着从皱巴巴的烟盒里抖出最后一根烟,叼在嘴上,却发现打火机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Shit…”他低声咒骂。
就在这时,一簇细小却稳定的火苗凑到了他的烟前。康斯坦丁抬眼,看到火麟飞蹲在沙发边,右手食指指尖跳跃着一小团温暖的橙色火焰,正笑嘻嘻地看着他。
“用这个?”火麟飞的金色眼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明亮。
康斯坦丁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凑过去,点燃了香烟。深吸一口,尼古丁混合着某种奇异的、温暖的能量(火麟飞的异能量似乎残留了一丝在火焰中)涌入肺腑,带来一种不同于往常的、略带安抚效果的刺激感。他缓缓吐出烟圈,看着烟雾在杂乱房间的昏暗光线下缭绕。
“谢了。”他声音沙哑地道。
“小意思!”火麟飞收回手指,火焰熄灭。他的目光落在康斯坦丁流血的手臂上,眉头皱了起来,“你受伤了!得处理一下!”
说着,他也不等康斯坦丁回应,就开始在房间里四处翻找起来:“医药箱呢?纱布?消毒水?你们这儿用酒精吗?”
康斯坦丁看着他在一堆魔法材料和垃圾中笨拙地翻找,像个闯入大人工作室的、精力过剩的大型犬,忍不住叹了口气,用没受伤的手指了指墙角一个落满灰尘的木箱:“那边……那个烂木箱底下,可能有个急救包……如果没被老鼠啃烂的话。”
火麟飞立刻扑过去,果然从一堆废弃卷轴下拖出一个看起来颇有年头的金属盒子。打开一看,里面的药品虽然陈旧,但还算齐全。
他拿着盒子跑回沙发边,再次蹲下,开始笨手笨脚但极其认真地给康斯坦丁处理伤口。先用清水冲洗(水是火麟飞用能量稍微加热过的),然后倒上消毒药水(康斯坦丁疼得嘴角抽搐了一下,但硬是没吭声),再用还算干净的纱布包扎。
整个过程,火麟飞都抿着嘴,表情异常专注,仿佛在完成一项极其重要的任务。他那头耀眼的红发在台灯的光线下显得毛茸茸的,偶尔会因为动作而轻轻晃动。康斯坦丁靠在沙发里,沉默地看着他,看着这个来历不明、能量强大、思维跳脱,却又意外地……体贴的家伙。
“好了!”火麟飞打了个并不算漂亮的结,满意地拍了拍手,抬头对康斯坦丁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包扎完毕!怎么样,我手艺不错吧?”
康斯坦丁看着手臂上那个鼓鼓囊囊、活像打了个补丁的纱布团,实在无法违心地说出“不错”两个字。但他看着火麟飞那毫无阴霾、写满了“求表扬”的笑容,到了嘴边的嘲讽又咽了回去,只是含糊地“嗯”了一声。
火麟飞也不在意,一屁股坐在沙发旁边的地毯上,背靠着沙发,长长舒了口气:“呼……刚才打得真过瘾!那些石头怪物还挺抗揍的!不过跟冥王的魔兽比起来,还是差了点意思。”他自顾自地开始比较起不同维度的敌人实力。
康斯坦丁默默听着,又吸了一口烟。疲惫如同潮水般席卷全身,但精神却因为刚才的战斗和眼前这个奇妙的“室友”而处于一种奇异的状态。他习惯了独自面对这些超自然的麻烦,习惯了在战斗后独自舔舐伤口,用酒精和尼古丁麻痹自己。像这样……有个人在身边吵吵嚷嚷,笨拙地关心着他,是一种极其陌生,甚至有些……奢侈的体验。
“喂,约翰,”火麟飞忽然转过头,金色的眼睛在昏暗中闪着光,“你经常一个人对付那些玩意儿吗?不害怕吗?”
害怕?康斯坦丁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弧度。害怕这种情绪,早就被更深沉的代价、诅咒和麻木所覆盖了。但他没有回答,只是反问道:“你呢?你的世界……经常有这种战斗?”
“当然!”火麟飞立刻来了精神,盘起腿,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起超兽战队的故事,讲述七大平行宇宙,讲述维护宇宙和平的使命,讲述他的伙伴天羽、苗条俊,还有那个强大的对手冥王。他的语言生动,表情丰富,手势夸张,将那个充满科幻色彩、热血沸腾的世界展现在康斯坦丁面前。
康斯坦丁安静地听着,偶尔吸一口烟。他发现,听着火麟飞用那种阳光般的语调讲述着看似遥不可及的故事,竟然有一种奇异的……治愈感。仿佛这个房间里的阴暗、潮湿和他内心的阴霾,都被这少年身上散发出的光和热驱散了不少。
火麟飞讲得口干舌燥,终于停下来,舔了舔嘴唇。康斯坦丁默默地从沙发角落摸出一瓶未开封的威士忌,递给他:“只有这个。”
火麟飞接过来,看也没看,拧开瓶盖就灌了一大口,随即被辛辣的液体呛得直咳嗽:“咳咳咳……这什么呀?这么辣!比我们那儿的能量饮料难喝多了!”
康斯坦丁看着他被呛出眼泪的样子,忍不住低低地笑了一声。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发自内心地笑过了。他拿回酒瓶,自己也喝了一口,熟悉的灼热感顺着喉咙滑下,带来一丝虚假的暖意。
“这是酒,小子。”康斯坦丁说道,语气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缓和,“我们这儿……成年人用来麻痹自己的东西。”
火麟飞好奇地看着酒瓶,又看了看康斯坦丁带着倦意却比之前松弛了许多的侧脸。他忽然凑近了些,仔细看着康斯坦丁的眼睛,那目光直接得让康斯坦丁有些不适,下意识地想避开。
“约翰,”火麟飞的声音忽然变得认真起来,“你眼睛里的颜色……好像比刚才亮了一点。”
康斯坦丁一怔。
火麟飞继续说着,语气带着他特有的直白和真诚:“虽然你还是看起来很累,但是……好像没那么……嗯……沉甸甸的了。”他努力寻找着合适的词语,“我觉得,你可能需要多笑一笑。就像我刚才打败石像鬼那样,虽然累,但是很痛快!对吧?”
康斯坦丁沉默着,指尖的香烟静静燃烧。需要多笑一笑?这种话,从他踏上这条与黑暗为伍的道路以来,就再也没人跟他说过,他也从未想过。痛快?他的每一次战斗,都伴随着代价和诅咒,何来痛快可言?
可是……看着火麟飞那双纯净的、带着关切的金色眼眸,感受着身边这个“小太阳”散发出的、毫不做作的温暖,康斯坦丁不得不承认,这个糟糕透顶的夜晚,似乎……并没有那么难以忍受。
他甚至……有点享受此刻的宁静,以及身边这份陌生的……陪伴。
他没有回应火麟飞关于“笑”的建议,只是将酒瓶又递了过去,语气带着一丝难得的、近乎温和的调侃:“还敢喝吗?异世界的大英雄。”
“谁不敢了!”火麟飞的好胜心立刻被激起,接过酒瓶,这次学乖了,小口地抿了一下,虽然还是皱紧了眉头,但好歹没再呛到。他咂咂嘴,“味道是有点怪,但……好像有点暖和。”
两人就这样,一个瘫在破旧的沙发里,一个坐在地毯上靠着沙发背,分享着一瓶廉价的威士忌。窗外是伦敦永不彻底安静的夜,远处传来隐约的警笛声和车辆驶过的声音。房间里,台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照亮了一小片区域,将两人的身影投在堆满杂物的墙壁上。
没有更多的对话,只有偶尔酒瓶传递的细微声响,火麟飞因为酒精作用而逐渐变得有些含糊的嘟囔(还在试图解释异能量和魔法的区别),以及康斯坦丁间或吐出的一两个烟圈。
一种奇异的安宁与和谐,在这个混乱的、不属于任何一方的空间里缓缓流淌。
康斯坦丁看着火麟飞的脑袋一点一点,最终靠在了沙发扶手旁,呼吸变得绵长均匀,竟是坐着睡着了。那头耀眼的红发此刻柔软地搭在额前,让他看起来少了几分平日的张扬,多了几分符合年龄的稚气。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也许是疲惫到了极点,也许是这个夜晚过于离奇……康斯坦丁鬼使神差地伸出手,用指尖,极其轻柔地碰了碰火麟飞那一小撮翘起的红发。
发丝柔软,带着阳光般的暖意。
他迅速收回了手,像是被烫到一样。心中涌起一股复杂难言的情绪。这个突然闯入他黑暗世界的“异火”,究竟会带来什么?是转机,还是更大的麻烦?
他不知道。
但至少在此刻,在这个战后疲惫、共享着劣质酒精和诡异温暖的夜晚,约翰·康斯坦丁,这个习惯了孤独与寒冷的男人,允许自己贪婪地汲取着身边这抹突如其来的、短暂的……“甜蜜”暖意。
他将最后一点酒喝完,把烟头按灭在堆满的烟灰缸里,拉过旁边一件不知是干净还是脏的风衣,轻轻盖在了熟睡的火麟飞身上。
然后,他也向后靠进沙发里,闭上了眼睛。
伦敦的夜色依旧深沉,但在这间混乱的公寓里,两个来自不同世界的灵魂,却意外地找到了一丝战火间隙的、别扭而真实的温情与安宁。
这,便是独属于他们的,“事后”的甜蜜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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