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察者的数据核心,正在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逻辑风暴。
末日……是产品?
这个概念,就像一个最底层的逻辑病毒,正在疯狂地攻击他那由亿万法条构筑的“秩序”大厦。他试图从数据库中,调取任何一个可以反驳这个理论的先例,结果却是一片空白。
因为,从来没有哪个文明,敢如此疯狂,如此理直气壮地,将自己的自毁程序,包装成核心卖点。
杨辰看着对方那闪烁不定的光影,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他没有乘胜追击,而是换上了一副“耐心解答投资者疑问”的专业态度。
“监察者阁下,我知道,这个概念对您来说,可能有些……超前。”杨辰的语气,诚恳得像个第一次路演的创业大学生,“但请您换个角度思考。一个一成不变,永远和平的市场,真的是一个好市场吗?”
“那样的市场,阶级固化,资源被少数早期入场者垄断。后来者,永无出头之日。整个市场的活力,会慢慢衰竭,最终变成一潭死水。”
“而‘末日期权’的存在,就是一把悬在所有人头顶的,最公平的镰刀。它告诉每一个市场参与者,你们所拥有的一切,都不是永恒的。你们必须不断地创造价值,不断地自我进化,否则,当下一个‘行权日’到来时,你们就会被市场无情地‘清盘’!”
“这,难道不是最高效的,倒逼市场进步的机制吗?”
监察者沉默了。他无法反驳。因为杨辰说的,从某种冷酷的、纯粹的“效率”角度看,竟然是对的。这套理论,完美地解释了洪荒为何能在一次次毁灭性的打击后,依旧能诞生出圣人这等“优质资产”。
这是一种通过周期性毁灭,来实现强制性新陈代-谢的,恐怖的进化模式。
就在这时,一个充满了贪婪与兴奋的笑声,打破了沉寂。
“哈哈哈!精彩!太精彩了!”
深渊资本的巴菲特·玛门,拍着手从混沌中走了出来,他那对燃烧着金色火焰的羊角,都因为激动而微微发红。
“杨辰先生!我收回我之前的话!贵集团的价值,不是五十亿,也不是一百亿!”玛门伸出一根手指,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末日期权’!这才是真正具备垄断性的,能够定义一个时代的,终极金融衍生品!”
“风险?不!这不是风险,这是‘波动性’!而波动性,就是我们投行最美味的食粮!”
他转向监察者,用一种专家的口吻教训道:“监察者阁下,你的审计模型太落后了!你只看到了资产的‘静态价值’,却没有看到它的‘动态增值潜力’!一个会周期性洗牌,让优质资产有机会吞并整个市场的世界,它的估值模型,应该是指数级的,而不是线性的!”
“我提议,将‘末日期权’的预期收益,作为核心参数,重新对洪荒天道集团,进行估值!”玛门的声音,充满了煽动性。
监察者的数据核心,再次发出了过载的警报。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进行上市辅导,而是在旁听一场最高级别的,关于宇宙终极命运的,风险投资研讨会。而他,是那个唯一不懂行的。
洪荒世界内部,圣人们也被这套理论,震得七荤八素。
金鳌岛。
通天教主愣了半晌,一拍大腿,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他双目放光,激动地对身边的多宝说道,“当年封神大劫,我们截教为什么会输?”
“不是因为我打不过他们四个联手!也不是因为我门下弟子根行不深!”
“是因为我……没有理解‘产品规则’!”
“那次量劫,本质上,是一次‘市场出清’事件!阐教,他们选择了‘顺应天时’的稳健型投资策略,将核心资产(十二金仙)送上榜,保全了大部分实力,属于‘风险对冲’。”
“而我,选择了‘逆天而行’的激进型投资策略,摆下万仙阵,试图‘一把梭哈’,结果遇到了‘市场监管’(四圣联手)的强行干预,导致‘爆仓’!”
“我输的不是道法,是金融策略啊!”
通天教主捶胸顿足,懊悔不已。他感觉自己错过了一个亿。不,是错过了一个混沌纪元的财富。
多宝道人在一旁听得连连点头,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师尊说的是!这么看来,我们截教的教义‘有教无类’,其实就是‘广撒网,多敛鱼’的‘天使投资’模式。而阐教的‘披毛戴角之辈’,就是一种‘行业歧视’和‘市场准入壁垒’!二师伯,他从一开始,玩的就不是公平竞争!”
师徒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种“悟了”的光芒。
昆仑山。
元始天尊的脸色,阴晴不定。
他不喜欢杨辰这套把一切都说成“生意”的歪理。但是,“末日期权”这个概念,却诡异地,击中了他内心深处对“秩序”的偏执。
原来,那看似混乱无序,让他无比厌恶的量劫,其背后,竟然也遵循着一种“清算”与“重组”的冰冷规则。
这不就是一种更大尺度上的“阐述天道,顺天应人”吗?
只是,这个“天”,不再是那个模糊的天道,而是一个名为“市场”的,更加无情,也更加现实的东西。
他看了一眼旁边,因为刚刚领到工资,正兴高采烈地用一堆边角料,试图拼凑一个“低成本自爆飞剑”的多宝道人,心中突然升起一个念头。
或许,自己以前,真的错了。
自己所坚守的,那种高高在上的,纯粹的“道”,在这样一个“市场”里,可能真的……没有“销路”。
兜率宫。
太清老子拿出了一枚玉简,开始在上面书写着什么。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无,名天地之始,可称之为‘蓝海市场’。有,名万物之母,可称之为‘存量博弈’。”
“故常无,欲以观其妙,是为‘价值投资’。常有,欲以观其徼,是为‘趋势投机’。”
“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亦为‘资本之门’也。”
他写完,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感觉自己的大道,在这一刻,仿佛得到了某种全新的升华。
他决定了,等集团上市之后,他就用自己的稿费(贡献点),成立一个“道家思想投资基金”,专门投资那些“无为而治”的,具备长线价值的潜力世界。
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这场思想风暴中时,监察者,终于从宕机状态中,恢复了过来。
他找到了,这套理论,最后一个,也是最致命的破绽。
“好一个‘末日期权’。”监察者的声音,恢复了冰冷,甚至,带上了一丝嘲讽,“你说得天花乱坠,将一场场血淋淋的屠杀,包装成了金融的盛宴。”
“但你忽略了一个最基本的问题。”
“产品,是需要有‘买家’的。”
“你这个‘末日期权’,它的行权,意味着世界的毁灭,意味着绝大多数生灵的死亡。你告诉我,在你的洪荒世界里,有谁,会心甘情愿地,去‘购买’这样一个,以自己的死亡为代价的‘产品’?”
“你的员工,你的子民,他们刚刚还在为你的‘工资’而欢呼。现在,你敢当着他们的面,告诉他们,他们努力赚取的每一个贡献点,他们奋斗的每一个日夜,都只是在为你这款‘末日产品’的最终上市,添砖加瓦吗?”
“你敢告诉他们,他们的生命,就是你用来交易的‘筹码’吗?”
监察者的话,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劈开了狂欢的迷雾,将最残酷的现实,摆在了所有洪荒生灵的面前。
是啊,说到底,他们,就是那个在“行权日”,要被“清算”的代价。
刚刚还在为发薪而狂热的气氛,瞬间冷却了下来。
无数正在昆仑山流水线上奋斗的小妖,正在东海之滨操练阵法的龙族,正在娲皇宫学习新知识的人族,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种名为“迷茫”和“恐惧”的情绪,开始蔓延。
他们,只是产品的一部分?
监察者,终于扳回了一城。他用最朴素的,也是最根本的“求生欲”,动摇了杨辰的统治根基。
他看着杨辰,等待着他的回答。
他相信,这一次,无论杨辰如何巧舌如簧,都无法再颠倒黑白。
因为,没有任何一个生灵,会心甘情愿地,走向毁灭。
杨辰看着监察者,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谁说,他们是‘代价’了?”
他反问道。
“监察者阁下,你的思维,还停留在‘零和博弈’的旧时代。”
“在我这里,他们不是代价,更不是筹码。”
杨辰的声音,通过天道网络,清晰地传到了洪荒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生灵的耳中。
“他们,是我的‘天使投资人’。”
“他们的每一次修行,每一次努力,都是在对自己,也是在对这个世界,进行‘投资’。”
“而‘末日期权’的行权日,不是他们的死期。”
杨辰顿了顿,用一种充满了蛊惑,也充满了无尽希望的语气,宣布道:
“那,是他们的……分红日!”
“在行权日,所有被淘汰的‘旧资产’,其价值,都将按照你们手中的‘贡献点’份额,作为‘清算股息’,分配给所有幸存者!”
“活下来,你就能瓜分失败者的一切!”
“活下来,你就能成为新纪元的‘创始股东’!”
“所以,我的朋友们,我的员工们,我的……股东们!”
“现在,你们还觉得,这是一场毁灭吗?”
“不!”
“这是一场,属于你们所有人的,前所未有的,暴富的机会!”
“轰——!”
整个洪荒世界,所有生灵的脑海中,仿佛有亿万颗太阳同时爆炸。
恐惧,迷茫,瞬间被一种更加原始,更加炽热的欲望所取代。
暴富!
瓜分失败者!
成为新纪元的股东!
这几个词,注入了每一个生灵的灵魂深处。
一个正在搬运矿石的熊妖,扔掉了手中的矿石,仰天长啸,眼中冒着红光:“干他娘的!从今天起,谁敢比我更努力,谁就是拦着我发财!老子要卷死你们!”
一个正在织布的人族少女,停下了手中的梭子,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我要计算一下,在下一次量劫来临前,如何通过技术革新,提升生产效率,最大化我的贡献点收益,争取在‘分红日’,拿到最多的‘股息’。”
西方教,接引和准提,已经开始修改他们的《企业文化手册》。
“师弟,快,把‘度化一人,得无量功德’,改成‘度化一人,得一股原始股’!把‘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改成‘缴械投降,并入我司,享受员工持股计划’!”
监察者,彻底石化了。
他呆呆地看着这个,因为杨辰几句话,就从“末日恐惧”,瞬间切换到“全民备战备荒,准备发财”模式的疯狂世界。
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不是碎了。
是被杨辰,按在地上,用压路机,来来回回,碾成了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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