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的西暖阁里，烛火燃得正旺，将康熙的影子投在墙上，高大而威严。
他捏着那只装着灵露的玉瓶，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瓶内的液体泛着淡淡的光晕，像两颗凝固的星辰，散发着清冽的异香，闻着就让人神清气爽。
“这便是能让枯木逢春的神物？”康熙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贪婪。他当了几十年皇帝，什么珍奇宝贝没见过，可这能逆转光阴的灵露，还是头一回见。
他小心翼翼地倒出一滴，落在白玉盏里。那液体在盏中滚动，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有生命似的。康熙端起玉盏，仰头一饮而尽。
一股暖流瞬间从喉咙滑到小腹，像有无数细小的泉眼在体内炸开，汩汩地涌出力量。他常年批阅奏折留下的肩颈酸痛，竟在这暖流的冲刷下渐渐消散；昏花的老眼也清亮了许多，连烛火跳动的焰心都看得一清二楚。
“神效！果然是神效！”康熙忍不住低呼，他走到铜镜前，看着镜中面色红润、眼神锐利的自己，仿佛回到了壮年。鬓角的白发似乎都黑了些，手背的老年斑也淡了，这哪里是治病，这是返老还童！
他的目光落在玉瓶中最后一滴灵露上，眼中的贪婪几乎要溢出来。这一滴……是现在用，还是留着？
永和宫的西暖阁里，德妃正轻轻拍着明玉的背。
“睡吧，玉儿，老祖宗在这儿陪着你。”她哼着小时候哄胤祯的摇篮曲，声音温柔得像羽毛。
明玉的眼皮越来越沉，德妃的怀抱温暖又安全，像小时候睡过的襁褓。她往德妃怀里蹭了蹭，很快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
德妃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心中的后怕渐渐散去。今日之事太过惊险，这孩子的秘密差点就暴露在皇上面前。她轻轻抚摸着明玉的头发，那支羊脂白玉簪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以后可得小心些了。”她低声呢喃，眼皮越来越沉，不知不觉也靠在榻边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德妃猛地惊醒。
怀里空空的！
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连忙掀开锦被——榻上空空如也，只有被子上还残留着一丝清冽的异香，证明那孩子刚才确实在这里躺过。
“玉儿！玉儿！”德妃的声音带着惊恐，她踉跄着下床，打翻了床边的茶杯，水渍在地上晕开一片，“来人！快来人！富察格格不见了！”
宫女和嬷嬷们闻声赶来，看到空荡荡的软榻，都吓得脸色惨白：“娘娘别急，奴婢们这就去找！”
一时间，永和宫乱成了一团，灯笼的光在宫墙上晃动，像无数只惊慌的眼睛。
富察府的书房里，明轩正趴在桌上练字。
他写的是“平安”二字，笔画歪歪扭扭，墨汁溅得满纸都是。忽然，他的心猛地一揪，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疼得他差点喘不过气。
“妹妹！”他失声叫道，扔下毛笔就往外跑。
乳母王氏连忙跟上：“小少爷！您去哪儿？”
明轩没理她，像只受惊的小鹿，一头冲进自己的卧房。他跑到床边，费力地掀开床板——那是他和妹妹的秘密基地，床板下有个小小的储物空间，他们常在这里藏些小玩意儿。
黑暗中，一股清冽的香气扑面而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浓郁。明轩的心跳得飞快，他摸索着钻进去，果然摸到了一个小小的、软软的身体。
“妹妹！”他惊喜地叫道，借着从床板缝隙透进来的微光，看到明玉蜷缩在角落里，小脸苍白得像纸，眼睛紧闭着，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妹妹，你怎么在这儿？”明轩伸出小手，紧紧抓住明玉冰凉的手指，“你不是在宫里吗？”
明玉没有回答，只是睫毛轻轻颤了颤，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
永和宫的灯笼几乎照亮了半个宫城。
德妃站在西暖阁里，手指紧紧攥着帕子，帕子都被绞得变了形。“还没找到吗？”她的声音嘶哑，眼中布满了红血丝。
“回娘娘，各处都找遍了，没有……”嬷嬷的声音带着哭腔，“暖阁的门窗都关得好好的，格格她……她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凭空消失？”德妃的身子晃了晃，差点摔倒，“不可能！这宫里守卫森严，她一个四岁的孩子，能去哪儿？”
她忽然想起明玉那神异的力量，想起那盆枯而复生的兰草，心中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难道这孩子能自己藏起来？可她为什么要藏起来？是受了惊吓，还是……
“娘娘，”一个小太监匆匆跑来，“雍亲王来了，说听闻宫里出事，特来看看。”
德妃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让他回去！本宫这儿不需要他假好心！”她现在看见胤禛就心烦，总觉得是他惊扰了玉儿，才让这孩子不见了。
富察府的床板下，明轩紧紧抱着明玉。
他能感觉到妹妹的身体很凉，像揣了块冰。他把自己的小外衫脱下来，盖在妹妹身上，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
“妹妹不怕，哥哥在呢。”他小声呢喃，像往常妹妹害怕时哄她那样，“等天亮了，娘就回来了，她会治好你的。”
明玉的睫毛又颤了颤，嘴角似乎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明轩忽然发现，妹妹身上那股清冽的香气里，似乎夹杂着别的东西——像是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又像是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的龙吟，低低的，震得他耳朵有点发麻。他往角落里缩了缩，把妹妹抱得更紧了。
乾清宫里，康熙正对着铜镜发呆。
镜中的人面色红润，眼神锐利，鬓角的白发似乎都黑了些，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了十岁不止。他活动了一下筋骨，常年伏案留下的腰背酸痛全没了，连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神物！真是神物！”他忍不住低呼，目光落在玉瓶中最后一滴灵露上，眼中的贪婪几乎要烧起来。这一滴，他该什么时候用？是现在就用，让自己更年轻些，还是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梁九功，”他扬声唤道，“去查查，富察明玉在永和宫怎么样了。”
梁九功连忙应声：“嗻。”他看着皇上容光焕发的样子，心中暗暗称奇——这灵露的效果，也太惊人了。
康熙摩挲着腰间的青玉佩，那玉佩似乎比之前更温润了些，贴在皮肤上，竟带着丝奇异的暖意。他想起明玉那双清澈的眼睛，想起她那句“它想活，就好了”，忽然觉得，这孩子比这灵露更神秘，也更……吸引人。
他必须弄清楚，这孩子到底是什么来头，她身上的秘密，到底还有多少。
富察府的天渐渐亮了。
明轩抱着明玉，在黑暗的床板下待了一夜，眼皮重得像粘了胶水。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忽然发现妹妹身上的香气好像变了——那股清冽的味道里，似乎浮出了些淡淡的金色纹路，像极了画上龙的形状，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这是什么？”他伸出小手，想去碰那些纹路。
就在他的指尖快要碰到的刹那，那些金色纹路忽然像活了一样，猛地缩了回去，钻进了妹妹的身体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明轩吓得缩回手，心脏砰砰直跳。他看着妹妹依旧苍白的小脸，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秘密，一个不能告诉任何人的秘密。
永和宫的灯笼终于灭了。
德妃坐在西暖阁里，一夜未眠，眼下的青黑像泼了墨。她看着空荡荡的软榻，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这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怎么向富察家交代？又怎么对得起自己这份真心？
“娘娘，”嬷嬷匆匆进来，声音带着一丝惊喜，“富察府派人来了，说……说小格格找到了！”
“找到了？”德妃猛地站起来，椅子被带得翻倒在地，“在哪儿找到的？她怎么样了？”
“回娘娘，说是在小少爷的床板下找到的，好像是睡着了，就是身子有点凉。富察夫人让奴才来告诉娘娘一声，让您放心。”
德妃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找到了就好，找到了就好。可她怎么会跑到床板下去？还睡得那么沉？
她忽然想起明玉那句“它想活，就好了”，心中隐隐有了个念头：这孩子的身上，藏着的秘密，可能比她想象的还要多得多。
而此刻，富察府的床板下，明轩还在抱着妹妹打盹。阳光透过床板的缝隙照进来，在明玉苍白的小脸上投下斑驳的光。没有人知道，在她身体深处，那些金色的龙纹正缓缓游动，像在守护着什么，又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这深宫的夜终于过去，可围绕着富察明玉的谜团，才刚刚开始解开一角。那灵露的神效，那孩子的消失与出现，还有那若隐若现的龙纹，都像一块块拼图，正在慢慢拼凑出一个惊天的秘密。而握着这些拼图的人——康熙、德妃、胤禛，还有懵懂的明轩，都还不知道，他们即将揭开的，是怎样一个震撼天下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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