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福庄园的水晶吊灯总在家族聚会时折射出最冰冷的光。银质餐盘里的烤孔雀肉泛着油光，纯血家族的长辈们用魔杖轻轻敲着杯沿，谈论着谁家的继承人又在霍格沃茨拿了o.w.Ls证书，谁家的女儿到了联姻年龄。德拉科·马尔福端着香槟杯站在落地窗边，铂金金发在灯光下泛着冷光，眼神却死死盯着客厅中央被众人围住的身影。
阿尔文·莱斯特兰奇正被卢修斯叔公询问魔药研究进度，他微微颔首的样子在人群中格外显眼，乌黑卷发里那缕银发随着动作轻晃，左眼角的疤痕在水晶灯下若隐若现。有人笑着说莱斯特兰奇家的小子越来越像科尔温老爷子了，还有贵妇低声议论要是能让他娶我家伊莎贝拉就好了。
德拉科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香槟杯壁传来冰凉的触感。他讨厌这些人用审视商品的眼神打量阿尔文，更讨厌他们讨论阿尔文的归属权——就像讨论一匹血统纯正的飞马该配什么样的马鞍。
在看什么？一只手轻轻搭在他肩上，阿尔文的声音带着刚结束谈话的微哑，身上的松木香气驱散了周围甜腻的香槟味。
德拉科转过头，正好对上那双银灰色的眼眸。阿尔文刚和长辈们周旋完，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却在看到他时柔和了许多。看你被那群苍蝇围着转。德拉科嗤笑一声，语气里的酸意连自己都没察觉，卢修斯叔公又给你找活干了？
只是问我逆转咒的最新进展。阿尔文接过他手里的空酒杯，自然地替他续上香槟，你外祖父说你上周在魔药课把坩埚炸了？
德拉科的耳尖瞬间红了：那是克拉布碰了我的搅拌棒！他别过脸，却在转身时故意撞到阿尔文的肩膀，还有，别听他们胡说八道联姻的事，莱斯特兰奇的继承人怎么能娶那些连狼毒药剂都认不出的蠢货。
阿尔文低笑出声，银灰色的眼眸在灯光下泛着浅蓝：怎么，马尔福少爷要替我做主？他伸手拂去德拉科肩上的绒毛，指尖不经意划过他的颈侧，还是说，你觉得我该娶谁？
这个问题像羽毛搔过心尖。德拉科想起去年暑假在玫瑰温室，阿尔文也是这样靠得很近，薄荷茶香混着松木香包围着他，然后他们的唇第一次碰到了一起。那天的月光和现在的水晶灯一样亮，却没此刻阿尔文眼里的笑意烫人。
谁都不该。德拉科闷声说，视线落在阿尔文左手指尖——那里有常年调配魔药留下的薄茧，你的魔药工坊还等着扩建，哪有时间应付那些叽叽喳喳的女人。
阿尔文轻笑着摇头，刚要说话，纳西莎走了过来，银色长裙曳过地毯无声无息。德拉科，该去给布莱克姑婆问好。她的目光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停留了半秒，语气平静无波，阿尔文，科尔温祖父让你去书房一趟。
书房里的壁炉火正旺，科尔温·莱斯特兰奇坐在黑檀木扶手椅上，手指摩挲着膝上的家族纹章。听说你在研究分解魂器的咒语？老人的声音带着岁月的沙哑，银灰色的眼眸和阿尔文如出一辙，莱斯特兰奇的人不该插手这些危险事。
危险的事往往最有价值。阿尔文站在书桌前，背脊挺得笔直，就像祖父当年拒绝伏地魔一样。
科尔温哼了一声，从抽屉里拿出一卷羊皮纸：布莱克家的小子逃狱了，魔法部在查所有纯血家族的动向。你和马尔福家那小子走太近，小心引火烧身。羊皮纸上的家族谱系图用金线绣着名字，莱斯特兰奇与马尔福的分支在三代前有过联姻，标注着的字样。
阿尔文的目光扫过那两个连在一起的名字，没说话。
走廊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德拉科靠在门框上，假装在看墙上的油画。科尔温的声音从书房里传出来：别忘了你的身份，莱斯特兰奇的继承人不能有软肋。接着是阿尔文冷淡的回应：我没有软肋。
德拉科的心猛地一沉，转身想走，却被出来的阿尔文抓住手腕。别听他胡说。阿尔文的指尖带着壁炉火的温度，老头年纪大了，总爱说些家族责任之类的废话。
你确实没有软肋。德拉科甩开他的手，语气冷得像庄园外的积雪，毕竟莱斯特兰奇的人都铁石心肠。他快步走向楼梯，听见身后阿尔文的脚步声，却没回头。
卧室的门被地推开，德拉科扯下领结扔在床尾。水晶吊灯的光落在他紧绷的侧脸上，他讨厌科尔温的话，更讨厌阿尔文那句我没有软肋——难道在阿尔文心里，他们的关系就只是表亲间的普通往来？
门锁发出轻响，阿尔文走了进来，反手锁上门。还在生气？他走到德拉科身后，从镜子里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科尔温祖父的话不用放在心上。
德拉科看着镜中两人的倒影，阿尔文的呼吸拂过他的耳廓，带着熟悉的松木香气。你说你没有软肋。他低声说，声音有点发闷，那我算什么？
阿尔文的动作顿住了。镜子里，他的银灰色眼眸闪过一丝慌乱，随即伸手环住德拉科的腰，下巴抵在他肩上。你是例外。他的声音贴着德拉科的耳朵，带着难得的认真，唯一的例外。
这句话像羽毛解开了紧绷的弓弦。德拉科转过身，撞进阿尔文带着笑意的眼眸里。水晶灯的光在两人之间流转，他忽然伸手抓住阿尔文的领带，用力将人拽向自己。
记住了。德拉科的鼻尖抵着阿尔文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不管他们说什么表亲，什么家族责任，你都是我的。他顿了顿，看着阿尔文眼里的惊讶慢慢变成笑意，补充道，只能是我的。
阿尔文低笑出声，伸手抚上德拉科的脸颊，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的颧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霸道了，马尔福少爷？他的吻轻轻落在德拉科的唇角，带着薄荷茶的清香，不过...我很喜欢。
窗外的月光爬上床沿，将两人交缠的影子投在地毯上。阿尔文解开德拉科衬衫的纽扣，指尖划过他的锁骨，那里有去年夏天留下的浅痕——当时他们在庄园的温室里，德拉科非要学调制欢欣剂，结果被沸腾的药剂溅到，还是阿尔文用愈合咒治好的。
你的魔药水平还是这么差。阿尔文咬着德拉科的耳垂轻笑，语气里的宠溺藏不住。
那你就得一直教我。德拉科的手指插进阿尔文的黑发，指尖缠着那缕显眼的银发，一辈子都得教。
阿尔文的吻落在他的颈侧，又移到胸口，最后停在他的唇角。好啊。他的声音带着笑意，银灰色的眼眸在月光下亮得惊人，不过得加利息——比如，每天晚上的睡前吻。
壁炉里的火渐渐弱了下去，只有月光和水晶灯的光晕在房间里流动。德拉科蜷缩在阿尔文怀里，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忽然想起刚才在书房外听到的话。你祖父说的魂器分解咒，真的很危险吗？他抬头问，指尖画着阿尔文胸口的轮廓。
有点。阿尔文轻抚着他的金发，声音低沉，但值得。他顿了顿，看着德拉科担忧的眼神，补充道，别担心，我有分寸。而且...他凑近德拉科的耳边，语气带着狡黠，我还得留着命，教你这个魔药白痴呢。
德拉科不满地捶了他一下，却被阿尔文抓住手，按在床头的家族纹章上。那是两个交缠的蛇形标志，一个刻着马尔福的家徽，一个是莱斯特兰奇的狼头。阿尔文的吻落在他的手背上，早就注定了。
夜深时，德拉科迷迷糊糊地快要睡着，感觉阿尔文起身去了书桌。他揉着眼睛坐起来，看见月光下阿尔文正用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写字，侧脸在光影里柔和得不像平时那个清冷的斯莱特林。
在写什么？德拉科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的腰。
魔药配方。阿尔文把羊皮纸转过来给他看，上面画着复杂的草药图谱，旁边标注着仅限德拉科·马尔福查阅新的欢欣剂改良版，不容易炸坩埚的那种。
德拉科的耳尖红了，却故意哼了一声：谁要学你的破配方。身体却诚实地靠得更近，下巴抵在阿尔文肩上，不过...既然你都写了，我就勉为其难收下。
阿尔文低笑着放下羽毛笔，转身将他抱起来走向床。快睡吧，小少爷。他将德拉科放在柔软的被褥里，替他盖好被子，明天还要应付那些想给你介绍未婚妻的老太太。
德拉科拽着他的手腕不让走，眉头皱着：不准去应付她们。
好，不去。阿尔文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晚安吻，声音温柔得像月光，我只应付你。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照亮了德拉科嘴角的笑意。他看着阿尔文躺在身边，银灰色的眼眸在黑暗中清晰可见，忽然觉得那些家族聚会的冰冷、长辈们的议论、血统的枷锁都变得不重要了。
反正阿尔文是他的。
不管别人怎么说，不管家族谱系图上怎么标注，这个左眼角有疤痕、头发里藏着一缕银线、会为他调制特殊欢欣剂的莱斯特兰奇，都是他德拉科·马尔福一个人的。
这个认知让他安心地闭上眼，在阿尔文平稳的呼吸声中沉沉睡去。梦里有玫瑰温室的薄荷香，有魔药瓶塞里的双面镜碎片，还有阿尔文银灰色眼眸里只属于他的温柔。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时，德拉科在阿尔文的怀里醒来。他看着身边熟睡的人，左眼角的疤痕在阳光下浅了许多，忽然恶作剧般地俯身在那道疤痕上轻轻咬了一下。
阿尔文瞬间惊醒，银灰色的眼眸里满是惊讶，随即化为无奈的笑意：德拉科·马尔福，你就不能让我多睡会儿？
谁让你是我的。德拉科扬起下巴，理直气壮地说，你的时间都该属于我。
阿尔文低笑出声，伸手将他按回怀里，在他耳边轻声说：遵命，我的小少爷。
窗外的白玫瑰开得正好，马尔福庄园的荆棘丛依旧锋利，却在某个隐秘的角落，悄悄为两个年轻人的私有物盛开了最柔软的花。那些关于表亲的界限、家族的责任、纯血的规矩，在晨光与呼吸交织的瞬间，都成了不值一提的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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