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和阿砚约定的 “安全” 信号，看到这个动作，阿砚就知道要赶紧和石陀中断联系。
有一次，一个侍卫突然闯进军械库检查，说是 “公子怀疑有人私藏兵器”。
当时石陀刚把一包草药递进来，阿砚还没来得及接。
青禾在外面看到了，赶紧大声嚷嚷着洒水，木盆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水洒了一地。
阿砚反应迅速，立刻把铜簪藏进头发里，转身装作整理箭头的样子。
侍卫在库房里翻了半天，没发现异常，骂骂咧咧地走了。
等侍卫走远，阿砚才松了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刚才好险。”
石陀的声音从通风口传来，带着后怕。
“是啊，多亏了青禾。”
阿砚心有余悸地说，“以后我们还是少聊几句，安全要紧。”
“嗯。”
石陀应了一声，沉默了片刻，又说，“药你收好，记得敷。”
“我知道了，你也小心点。”
这天深夜，石陀又给阿砚送来了草药。
“这是治疗冻疮的，我听秦越说你手上起了冻疮。”
他的声音里带着心疼，“老郎中说用生姜煮水洗手，再敷上这个草药，很快就会好。”
阿砚接过草药，闻了闻，有股辛辣的味道，确实是治疗冻疮的良药。
“谢谢你，石陀。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别太累了。”
她想起青禾说的，石陀为了给她找草药，每天天不亮就去后山采，回来还要劈柴、挑水，几乎没怎么休息。
“我没事。”
石陀顿了顿，又说，“月圆夜就快到了。我们的计划要开始了，你做好准备。”
“我知道了。”
阿砚坚定地说，“我已经把军械库的地形摸熟了，连弩车的位置也记下来了，到时候一定能配合好你们。”
她顿了顿，又问，“墨家的俘虏都还好吗？尤其是那个会编竹器的老头。”
“都还好，秦越每天都会给他们送些吃的。”
石陀的声音柔和了些，“那个老头还说，等出去了，要给你编个最漂亮的蝈蝈笼。”
阿砚笑了，眼泪却又忍不住掉了下来。
“告诉他们，再忍忍，很快我们就能出去了。”
石陀又叮嘱了几句，才小心翼翼地从通风口爬了回去。
军械库的日子像盘磨，吱呀呀地转着，单调得能磨掉人的耐心。
阿砚每天坐在冰冷的石地上，手里的磨刀石在箭头上来回摩擦，“沙沙” 的声响从晨光熹微持续到暮色四合。
铁屑混着汗水粘在脸上，像层洗不掉的泥，可她心里那根弦却绷得紧紧的 ——
《文物修复手册》还在魏宫库房里，那本蓝色封皮的册子，藏着她穿越而来的全部秘密，藏着墨家弟子活下去的希望。
“喂！那个女囚！”
工官的破锣嗓子突然在门口炸开，他手里甩着根鞭子，抽得地面 “啪啪” 响，“跟我去前院库房，把那些废铜烂铁归置归置，公子说要回炉重造！”
阿砚握着磨刀石的手猛地一顿，指尖的伤口被震得发疼。
前院库房？
不就是锁着 “异端书籍” 的地方？她强压着心头的狂喜，低头应道：
“是。”
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水，只有微微颤抖的指尖暴露了她的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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