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把甜系画展最后一张嘉宾签名板的细节存进文档时,我指尖还沾着没擦干净的柠檬黄颜料——是下午试画新展预热海报时,笔锋扫过调色盘边缘蹭到的。那颜料是去年秋天在京都买的限定款,挤出来时带着点柚子皮的清苦香,这会儿在指腹上晕开,倒像裹了层刚烤好的黄油曲奇味。
上周整理画室储物柜时,我踩着吱呀响的塑料凳去够顶层的旧糖罐——那是外婆以前装桂花糖的瓷罐,我总把舍不得拆封的限定颜料藏在里面,罐身还沾着去年画糖霜饼干时溅上的奶白色糖渍。指尖刚碰到罐沿,没封紧的盖子“咔嗒”一声松了,里面的东西“哗啦”砸在羊毛地毯上:不是我以为的桂花糖,是去年冬天在北海道买的“糖霜色”矿物颜料,一小盒一小盒裹着银箔纸,混着三颗从外套口袋里掉进去的橘子硬糖,滚得满处都是。
橘糖的糖衣早被颜料盒的温度焐得软了,裂开的地方淌出半透明的糖液,裹在浅粉色的颜料块上,像给颜料裹了层晒化的琥珀糖壳。我蹲下来捡,指尖刚碰到那团黏糊糊的“事故现场”,突然没忍住:用指腹蘸了点混着糖液的颜料,在旁边的素描本空白页上轻轻抹了道痕迹——不是颜料管上标注的“樱花粉”,是带着暖调焦糖色的、像刚从烤箱里端出来的柑橘舒芙蕾那样的颜色,软乎乎的,连晕开的边缘都带着糖霜融化的绒感。
“这哪是翻车啊,分明是糖罐给我的专属调色盘。”
我赶紧把那团“糖渍颜料”装进洗干净的蜂蜜玻璃罐,用记号笔在便利贴上写了“橘糖舒芙蕾色号001”,贴在罐身最显眼的地方。下午本来想把这颜色用在画展海报的背景里,结果刚起了个稿,编辑的电话就打来了,催着确认画展的嘉宾到场时间和周边售卖流程,笔一放就忘了这回事。现在盯着素描本上那道软乎乎的粉色,我突然摸起那支蘸了柠檬黄的笔,顺着糖渍痕迹往下画:
画的是画展后台的角落——堆着半箱没拆封的马卡龙包装纸,薄荷绿和奶白色叠在一起,像刚下过雪的草坪;旁边的搪瓷颜料盘里,还混着没洗干净的粉蓝色,是昨天画蓝莓慕斯插画时剩下的;窗台上晒着三颗橘子糖,糖衣被阳光晒得透亮,其中一颗的糖液正顺着糖纸往下淌,刚好滴在颜料盘的边缘,晕开一小圈暖黄色;而画架上,是用那道“舒芙蕾色”起的稿——扎着双马尾的小姑娘,穿着印着糖霜饼干图案的围裙,正踮着脚往糖罐里塞颜料管,嘴角沾着没擦干净的糖霜,眼睛亮得像刚调出来的金箔色,连睫毛上都沾着细碎的糖粒。
画到小姑娘的围裙褶皱时,门铃突然响了。我趿着拖鞋去开门,快递员抱着个印着“限定糖霜颜料”的奶黄色纸箱站在门口,递过来时还带着点冰袋的凉意:“是画展主办方那边寄来的,说让你试试新颜色。”纸箱里是六小盒没拆封的“蜜渍系列”颜料,附言卡上用钢笔写着:“看了你的画展章节,听说你能用糖调颜色,这几款是我们刚出的‘可食用级颜料’,试试能不能调出更甜的色号?”
我抱着纸箱回画室,把新颜料倒进糖罐里时,突然想起昨天刷读者评论时看到的一句话:“你的画里,连颜料都是甜的。”
好像真是这样。哪怕是颜料撒了、糖化了的“翻车现场”,只要伸手去碰一碰,指尖就能沾一手甜。我低头看了眼素描本上的小姑娘,在她手边的糖罐旁边,用细笔添了行小字:“画手的调色盘里,从来没有‘废色’,只有还没裹上糖的颜色而已。”
窗外的路灯刚好亮起来,暖黄色的光透过纱帘落在素描纸上,把那道“舒芙蕾色”衬得更软了。我剥了颗橘子糖放进嘴里,糖衣在舌尖化开时,突然想起那罐“橘糖舒芙蕾色”——我又摸起笔,蘸了点新拆的蜜渍色,在小姑娘的糖罐里添了一小勺颜料,晕开的时候,连空气里都飘着橘子糖和颜料混合的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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