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区的便利店挤在老巷和主干道中间,红色招牌被雨水泡得发暗,“24小时营业”的灯箱闪着微弱的光。我推开门,冷柜的“嗡嗡”声先扑过来,混着关东煮的香味,把巷口的霉味冲散了些。收银台后,穿橙色围裙的店员正低头理货,听见动静抬头,笑容里带着点刚睡醒的迷糊。
“请问要点什么?”
“我不是来买东西的。”我掏出手机,点开许烬的通缉令照片递过去,指尖划过屏幕上他的脸——眼神冷得像冰,跟便利店的暖光格格不入。“想找个人,昨天有没有穿黑色外套、戴鸭舌帽的男人来这儿?大概这么高,手里可能拎着黑色背包。”
店员的笑容僵了下,视线在照片上顿了几秒,突然点头:“有!昨天下午来的,三四点吧,还充了话费。”她往冷柜方向指,“就站那儿,拿了瓶矿泉水,没开封就走了。”
“他充了多少?有没有说什么?”我往前走两步,冷柜的凉气更明显,指尖碰了下玻璃门,冰凉的触感让我清醒点。
“充了五十。”店员回忆着,手指无意识搓着围裙边角,“还问我去火车站怎么走,说想找个安静地方待着。”她突然压低声音,往巷口瞥了眼,“您是警察吗?早上也有个穿黑夹克的男人来问,说要找他算账,看着挺凶的。”
我的心猛地一沉——强哥的人果然也查到这儿了。“他没说要去哪个城市?”我追问,目光扫过货架,上面还摆着几瓶同款矿泉水,瓶盖的纹路清清楚楚。
“没说,就问了火车站方向。”店员摇摇头,突然又想起什么,“对了,他买水时还帮我扶了下倒的货架,就是最里面那排放零食的。”她指了指便利店深处,“当时我手忙脚乱的,他一句话没说就过来搭手,说话也客客气气的,不像坏人啊。”
“你没看新闻?”我皱眉,眉间的纹路拧得紧,“他是通缉犯,骗了好几个人的钱,连豪门太太都敢骗。”
“不可能吧?”店员瞪大眼,语气满是惊讶,“他看着特别淡定,还问我火车站人多不多,说怕挤。哪有通缉犯这么从容的?”她拿起柜台上的扫码枪,又放下去,“而且他付账用现金,钱叠得整整齐齐的,不像乱花钱的人。”
我没说话——店员的话像根针,戳破了我对许烬的刻板印象。通缉令上的他是冷漠骗子,骗周琴200万,骗沈曼150万;可在店员眼里,他是会扶货架、怕挤的普通人。这种反差,让我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
“能调下昨天的监控吗?”我指了指天花板的摄像头,“我需要确认是不是他。”
“可以是可以,但监控得找老板调,他现在不在。”店员拿出手机,“我给老板打个电话,他应该很快到。”
等待时,我走到那排货架前。最底层的零食罐还歪着,该是昨天被碰倒过,货架腿上有道新划痕,像是被重物撞的。我伸手扶了扶罐子,指尖沾了点灰尘——突然想起许烬在监控里可能也做过同样的动作,他为什么要帮店员?是故意装好人,还是下意识的举动?
“老板同意了,监控在后面小房间。”店员拿着串钥匙走过来,“跟我来吧。”
小房间很小,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台电脑,监控屏幕的光映在墙上,泛着冷色。店员打开软件,调到昨天下午三点的画面,很快,一个穿黑外套、戴鸭舌帽的身影出现——是许烬。
他走进来时,帽檐压得低,遮住大半张脸,黑外套的袖口磨得发亮,和通缉令上“海外投资人”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他径直走到冷柜前,犹豫几秒,拿了瓶矿泉水,瓶盖是蓝色的,和我刚才看到的同款。
付账时,他从口袋掏钱包,黑色的,边缘有些磨损。抽出一张百元钞递给店员,手指修长,指节分明,递钱时却顿了下,像怕钱上的印记被发现。我赶紧让店员暂停,放大画面,果然,钞票右上角有个特殊防伪标记,是最新版人民币的水印,在监控下特别清楚。我掏出笔记本画下来,心里记下这个线索。
许烬没等找零,就靠在便利店玻璃门上,掏出手机。屏幕亮的瞬间,我看清他的屏保是个老太太的照片,头发花白,笑得轻——后来才知道那是他母亲。他盯着屏保看了几秒,手机突然响了,他接起电话,原本紧绷的肩膀慢慢放松,嘴角还微微翘着。
“妈,我知道了。”他的声音很小,监控麦克风只能抓到零星几个字,“下次透析……我会按时打钱……您别担心。”他点头的动作很轻,眼里有光,像淬了星星,和通缉令上的冷漠判若两人。
那瞬间,我手里的笔差点掉在桌上。这个对着母亲笑、会担心透析费的男人,真的是骗了周琴200万、沈曼150万的骗子吗?监控里的他,靠在门上,手指摩挲着手机壳,像在等消息,眼神里没有算计,只有淡淡的疲惫。
“你看,我说他不像坏人吧?”店员在旁边小声说,“对着妈妈说话的时候,多温柔啊。”
我没接话,让店员继续放。许烬挂了电话后,又在门口站了十分钟,期间看了三次手机,像在等短信。最后,他把矿泉水塞进外套口袋,往火车站方向走,走了几步还回头看了眼便利店,像在确认什么。
“他走后没多久,那个穿黑夹克的男人就来了。”店员关掉监控,“问我有没有见过穿黑外套的男人,我说见过,他就往火车站方向追了。”
我走出小房间,便利店的暖光又裹上来,却没刚才暖了。许烬的身影在监控里反复出现——扶货架的手,对母亲笑的嘴角,攥着手机的指尖,每个细节都在推翻我之前的判断。他到底是谁?是冷血骗子,还是藏着苦衷的普通人?
“谢谢您的配合。”我拿出名片递给店员,“如果再看到他,或者那个穿黑夹克的男人,立刻给我打电话。”
“好,一定。”店员接过名片,小心翼翼放进围裙口袋。
走出便利店时,天已经亮了点,巷口的早餐摊开始冒热气,油条的香味飘过来。我往火车站方向走,脚步比平时慢很多。许烬可能已经在火车站了,是在买票,还是在等人?强哥的人也在追他,他们会不会撞见?
手机突然响了,是小林的微信:“怀霜姐,查到了!强哥的人买了今天去长沙的火车票,和沈曼同一趟!许烬还没买火车票,不过他的身份证昨天下午有过火车站购票记录,没付款。”
我的心猛地一紧——许烬查过火车票,却没买,他想干什么?是在等强哥的人,还是在等我?我掏出笔记本,上面画着许烬现金的防伪标记,旁边写着“屏保是母亲、问火车站方向、扶货架”,这些线索像拼图,还差最后一块。
路过公交站时,广告牌上的寻人启事吸引了我——照片上的女人和沈曼有点像,下面写着“走失时穿粉色连衣裙”。我突然想起沈曼出租屋里的粉色连衣裙,沾着泥,像是从这里路过时蹭的。许烬是不是早就知道沈曼会走这条路,所以才在便利店等?
风裹着早餐摊的香味吹过来,我攥紧笔记本,指尖有点发颤。如果许烬真的在等我,我该怎么办?抓他,还是听他解释?如果他只是想利用沈曼引开强哥,那沈曼现在是不是很危险?
走到火车站广场时,人已经很多了,提着行李的乘客来来往往,广播里在报车次。我掏出手机,给小林发微信:“帮我查一下许烬母亲的医院,还有他的透析记录。”发送成功后,我抬头看向火车站入口,心里突然有个念头——许烬可能没走,他就在这里,看着我,看着强哥的人,看着沈曼。
就在这时,人群里传来一阵骚动,一个穿黑夹克的男人举着照片,问路人:“有没有见过这个女人?穿粉色连衣裙,三十岁左右。”是强哥的人!我赶紧躲到柱子后面,看着他往候车厅走,心脏快跳出来。
许烬在哪里?他是不是看到强哥的人了?他会出来阻止,还是继续躲着?我摸向腰间的手铐,却又犹豫了——如果许烬真的要救沈曼,我抓了他,沈曼就没人保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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