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的工作在晨光中拉开序幕,依旧是高效而忙碌的节奏。清绾与武朝阳之间那种将极致专业与极致亲密无缝衔接的模式,在经历了周一的“冲击”后,似乎运行得更加流畅自然。玻璃墙内外,指令与回应,数据与关怀,交织成一曲独特的办公交响乐。
临近中午,武朝阳的私人手机在玻璃隔断后震动了一下。是赵磊在三人小群里发的消息:「朝阳,中午食堂约起?哥几个急需复盘一下昨天的‘视听盛宴’。」后面跟着王鹏和李明哲附议的表情包。
武朝阳看了一眼消息,唇角微勾。他起身,走到清绾的办公桌前,她正在审阅一份项目计划书。
“宝宝,”他声音不高,带着商议的口吻,“赵磊他们约中午食堂一起吃饭,去吗?”
清绾从文件中抬起头,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略微思考了一秒,便干脆地点了下头:“可以。正好听听‘星耀项目’调整后的进度。”她的理由永远带着工作色彩,但应允本身,已是一种对亲近关系的默许。
“好。”武朝阳应下,顺手将她手边凉了的半杯咖啡收走,换上了一杯温热的柠檬水。
午间,公司高层专用的小食堂区域。清绾和武朝阳到达时,赵磊、王鹏、李明哲已经打好餐坐在那里了。看到他们过来,三人立刻略显拘谨地站了起来。
“清总。”
“清总好。”
清绾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在武朝阳为她拉开的椅子上坐下。武朝阳则很自然地坐在她身边。
餐盘里的食物精致,气氛却一时有些微妙的安静。毕竟,和顶头大老板一起吃饭,压力不是一般的大,哪怕这个老板是他们好兄弟的女朋友。
赵磊试图活跃气氛,清了清嗓子,目光在武朝阳和清绾之间逡巡,最后还是忍不住,带着点戏谑开口:“那什么……清总,朝阳,我们仨昨天回去,消化了半宿。”他故意顿了顿,“主要是消化了一下……某些极具冲击力的称呼。”
王鹏低着头,耳朵有点红,小声附和:“嗯……是有点……印象深刻。”
李明哲则相对镇定,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米饭,笑道:“主要是没想到,工作严谨如清总,叫起……那个称呼来,那么自然。”
清绾正小口喝着汤,闻言,动作顿了顿。她抬起眼,目光平静地扫过三人,最后落在身边武朝阳的脸上。武朝阳正给她碗里夹了一块她喜欢的清蒸鱼,表情坦然,仿佛被讨论的不是自己。
“不然叫什么?”清绾放下汤勺,语气平淡无波,像是在讨论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工作流程,“名字?武秘书?在办公室,他知道我在叫谁,我知道他在回应谁,效率最高。”她顿了顿,补充道,眼神里带着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出的调侃,“还是你们觉得,这个称呼影响工作效率了?”
三人连忙摆手。
“没有没有!”
“绝对不影响!”
“效率杠杠的!”赵磊赶紧接话,“就是……就是我们可能需要点时间,让耳朵适应一下这种……嗯,‘顶级狗粮’的投喂频率。”他说完,自己先嘿嘿笑了两声。
武朝阳这时才抬眼,看了赵磊一眼,眼神里带着点无奈的警告,但嘴角也是微扬的。“吃饭都堵不住你们的嘴。”他语气没什么起伏,却伸手将一碟开胃小菜往清绾那边推了推,“宝宝,这个酸辣口的,你应该喜欢。”
又是一声“宝宝”!
赵磊三人交换了一个“又来了”的眼神,默默低头扒饭。行吧,看来这狗粮是定量供应,管够。
气氛在这番调侃中反而轻松了不少。话题渐渐转到工作上,王鹏简单汇报了技术方案优化的进展,李明哲提到了预算重新拆分后的情况。清绾听得认真,偶尔问一两个关键问题,武朝阳则在旁边适时补充细节。这顿午餐,倒真成了非正式的工作进度汇报会。
吃完饭,几人一同乘电梯回办公室楼层。
“清总,那我们先去忙了。”电梯到达,赵磊三人恭敬地道别。
清绾点了点头。
回到总裁办公室,厚重的门将外界的喧嚣隔绝。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高强度工作了一上午,加上刚吃完午饭,一股倦意悄然袭来。
清绾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搭在沙发扶手上,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颈。
武朝阳跟在她身后,将门反锁,然后走到里侧,推开了一扇与墙面融为一体的隐形门。里面是一个布置简洁却舒适的小休息室,一张宽敞的软榻,柔软的毯子,光线被调节得十分柔和。
“睡半小时?”武朝阳回头看她,声音放得很轻。
“嗯。”清绾应了一声,踩着地毯走过去。
她躺上软榻,武朝阳细心地为她盖好薄毯。他自己则没有立刻休息,而是坐在榻边,伸手,指腹轻柔地按压着她的太阳穴和眼眶周围,帮她放松神经。他的动作熟练而温柔,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
清绾闭着眼,长睫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呼吸逐渐变得均匀绵长。在绝对信任的人身边,她卸下了所有防备,显露出平日里罕见的柔软与依赖。
武朝阳凝视着她的睡颜,目光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他低头,极轻地在她额间落下一个吻,如同羽毛拂过,没有惊扰她分毫。然后,他也和衣在她身侧躺下,没有睡,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守护着这片刻的宁静。
休息室内,时光仿佛都慢了下来,只有两人清浅的呼吸交错,温暖而静谧。
下午两点,武朝阳设定的轻柔闹铃响起。他第一时间按掉,看向身边的清绾。她眼睫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眼,眼神里带着刚醒时的些许迷蒙,少了平日的锐利,显得格外动人。
“到点了?”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嗯,还可以再缓五分钟。”武朝阳低声说,伸手理了理她颊边有些凌乱的发丝。
清绾轻轻摇了摇头,坐起身,揉了揉眼睛。短暂的午休驱散了疲惫,她的眼神很快恢复了清明。
两人走出休息室,重新回到办公室。清绾穿上西装外套,再次坐回办公桌后,打开了电脑。武朝阳也回到了玻璃隔断后的座位,接起了一个刚刚响起的电话。
“法务部吗?关于上午那份合同……”
下午的工作继续展开,节奏依旧紧凑。批示文件、电话会议、部门协调……一切如同上午的复刻。只是,在偶尔的间隙,清绾端起水杯喝水时,会下意识地看一眼玻璃隔断后那个专注的身影。而武朝阳,也会在她连续工作太久时,适时地送上一份水果或一杯参茶,换来她一个微不可察的点头。
阳光逐渐西斜,将两人的身影在光滑的地板上拉长。办公室里,键盘敲击声、低沉的交谈声、纸张翻动声,再次构成了独属于他们的、公私交融的和谐韵律。那间午休过的静谧休息室,如同一个充满电的港湾,为他们应对下午的挑战,注入了无声却坚实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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