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五章 符影里的团圆
中秋的月光把永年坪浸成了银白色,同源叶的枝叶上凝着层月华,符印的纹路在光里流转,像谁在叶间撒了把流动的星子。小石头踩着满地碎光往老槐树走,远远就看见树下摆着张长桌,桌上的陶碗里盛着新酿的星麦酒,碟子里的月饼印着共源符的花纹,连插在瓶里的符秧都带着月光的清辉。
“就等你了。”老郑往空碗里倒酒,酒液撞上碗底的符印,溅起串细小的光珠,“各地的信都透着盼头,归墟的渔民说要驾船回来,矿脉带的老铁匠也托人捎了话,说争取赶在月落前到。”
话音刚落,共源湖的方向就传来船鸣,两道光柱刺破夜色,像在湖面上铺了条光路。渔民们扛着网兜往岸边走,网眼里的海鱼还在蹦跳,鳞片上的符印与月光一碰,竟在地上投下点点碎金。“带了新晒的鱼干!”领头的渔民笑着扬手,“用矿脉的金属符熏的,保质期能到明年开春,就等大伙儿尝尝鲜。”
没过多久,铁匠铺的方向响起马蹄声,老铁匠坐在马车里,怀里抱着个铁皮箱,箱角的符印磨得发亮。“这里面是给孩子们的玩意儿,”他掀开箱盖,里面摆满了刻着符的小铁器——会发光的符鱼、能吹响的符哨、带共源符的小镰刀,“每个都淬了星麦汁,保准摔不烂。”
孩子们欢呼着围上去,胖小子抢了个符哨,吹出来的调子带着《同源谣》的影子,逗得众人直笑。扎羊角辫的小姑娘举着符鱼跑,鱼身上的光在同源叶下晃动,与叶上的符印连成片,像条活鱼在叶间游弋。
老厨师端上刚出锅的“符饼”,饼馅里裹着归墟的海菜、矿脉的菌菇、落星村的野果,每种食材的符痕都在热气里舒展,在饼面上拼出个完整的共源符。“这叫‘团圆饼’,”他给每个人分了块,“吃了这饼,不管在哪个星域,心都能凑在一块儿。”
酒过三巡,老郑起身走到同源叶下,指着叶面上流转的光纹:“你们看,落星村的符语亮了——孩子们说,他们在麦垄上摆了个巨大的共源符,正对着月亮呢。”众人抬头望去,果然见叶上有片光纹在闪烁,像无数小手在挥舞,“还有星舰那边,刚传回来消息,他们把月饼切成小块,挂在符印网上,说要让整片星海都尝尝家的味道。”
王师傅突然敲响了共振铃,铃声穿过月光,在永年坪的上空盘旋。奇妙的是,归墟渔船的锚链跟着鸣响,矿脉带的马蹄声踩着节拍,孩子们的笑声也合着调子,连同源叶的枝叶都在轻轻颤动,像在给这团圆的时刻伴奏。
“来,唱首《同源谣》!”不知是谁起了头,众人跟着哼唱起来。沙哑的、清亮的、稚嫩的声音混在一起,竟让月光里的符印都亮了几分,在地上织成张巨大的光网,把所有人都罩在里面。小石头看着网里晃动的人影,突然发现每个人的影子边缘都带着符印的光,像无数个共源符在紧紧依偎。
老铁匠喝多了,红着脸拍着王师傅的肩膀:“想当年啊,我以为矿脉的金属符和你们星麦的植物符凑不到一块儿,没想到……”他指着同源叶,“这叶子上的纹路,比咱们任何一个人刻的都周正,这才是真的共源!”
夜深时,众人躺在同源叶下看月亮,月光透过叶隙洒下来,在每个人脸上投下细碎的符影。胖小子枕着老铁匠的腿睡着了,嘴角还沾着饼渣;老郑靠在树干上,手里的酒碗轻轻晃动,符印的光在酒里打转;远处的共源湖传来浪声,像在和叶上的符语说悄悄话。
小石头望着天边的圆月,突然明白:所谓团圆,从来不是所有人挤在一间屋里,是心头上的念想能凑在一起,是符痕里的牵挂能找到归宿,是无论相隔多少星域,抬头看见同一轮月亮时,都能想起同源叶下的笑声,想起饼里的杂味,想起《同源谣》里那句“四海符声,本是一家”。
月落时,归墟的渔民要赶早潮回去,老铁匠也得往矿脉带赶路。众人在符桥的旧址旁道别,老郑往他们包里塞了些同源叶的碎末:“带着这个,就像带着永年坪的月光,走到哪都亮堂。”
渔民的船消失在晨雾里时,船帆上的符印还在闪烁,像在说“我们还会回来”。小石头看着那点光,突然发现同源叶的枝叶又抽出了新尖,芽尖的符印里,混着归墟的潮味、矿脉的铁味、落星村的果味,还有星舰带回的星尘味。
他知道,这株树会永远记着这个中秋,记着所有团圆的味道,然后把这些味道,顺着光流,送到每个有符痕的地方,让所有走在路上的人都知道——
家从来不是固定的屋子,是符印里的牵挂,是月光下的等待,是无论走多远,总有片叶子、一道符语、一个饼,在替你守着团圆的念想。
晨雾里,同源叶的光流往星海的方向漫延,像在给星舰引路,也像在告诉远方的人:“月亮圆过了,但我们的团圆,才刚刚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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