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魅提出的“偷裤衩”计划被苏菲以死相逼暂时搁置,但炼丹任务却迫在眉睫。
靠着萧逸给的馒头和清心茶饼提供的微弱助力,以及【基础炼丹术·感知篇】碎片带来的那一点点感知提升,苏菲开始了没日没夜的炼丹生涯。
她几乎住在了丹房里,除了必要的打坐恢复灵力,所有时间都耗在了那尊小小的丹炉前。
失败,清理,再失败,再清理……
材料的损耗速度惊人,带来的贡献点也如流水般消失。那九十点巨款很快就被消耗大半,换来的却只是一小堆品质参差不齐、大多只是“合格”或“次品”的凝血丹。距离三十颗“高品质”的要求,还差得很远。
焦虑和疲惫几乎将苏菲淹没。
期间,魅又试图发布几个“快速致富”的社死任务,比如【假装晕倒在丹堂长老必经之路】、【向路过的最有钱的师兄表白求赞助】等,都被苏菲顽强地拒绝了——比起社死,她更怕被当成神经病赶出宗门。
“死脑筋!不开窍!”魅气得在识海里直哼哼,却也拿她没办法,只能看着她一次次失败,偶尔在她快要崩溃时,毒舌地“鼓励”两句。
转机发生在苏菲几乎要放弃的时候。
一次极其偶然的情况下,她因为连续失败而心神恍惚,投放药材的顺序错了一味。就在她以为又要炸炉时,却意外地发现,那次错误反而让药液的融合变得更加稳定了一些。
这个发现让她精神一振!
她开始尝试不再完全遵循丹方上的固定流程,而是根据自己的感知,细微地调整着火力、药材投放顺序和融合时机。这个过程极其耗费心神,失败率依然居高不下,但偶尔成功时,丹药的品质却明显提升了一截!
【基础炼丹术·感知篇】碎片带来的那一点点感知力,在这种不断的试错中,竟然被压榨般地缓缓增长着。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全神贯注炼丹时,识海中的魅,偶尔会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赤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无人察觉的赞许光芒。
“笨是笨了点,倒是有点韧劲儿…勉强不算辱没了本座。”她低声嘟囔一句,翻个身又继续幻化出小鱼干来啃(精神体模拟)。
这天,苏菲又一次耗尽灵力,脸色苍白地坐在丹炉前休息。炉底躺着两颗刚刚炼成的凝血丹,色泽光泽都达到了“优良”品质。
虽然离“完美”还有距离,但已经是巨大的进步了。
她小心翼翼地将丹药收好,计算着数量。优良品质的已经有了十五颗,合格品质的二十多颗。时间还剩三天。
“如果…如果每次都能成功炼出优良品质,应该…应该能凑够数吧?”她心里没底地想着。
就在这时,丹房外传来一阵喧哗声,还夹杂着几声刻意拔高的嘲讽。
“哟,这不是我们曾经的萧天才吗?怎么,任务堂的高级任务接不了,跑来丹堂接这种处理药渣的杂役任务了?”
“啧啧,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哦不对,您这算不算虎还不一定呢,哈哈哈!”
“赶紧干完赶紧滚吧,别挡着大爷们的路!”
是张奎那伙人!
苏菲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她悄悄走到门边,透过缝隙向外看去。
只见萧逸正推着一辆堆放满废弃药渣的小车,面无表情地从丹堂后院走出来。张奎带着几个跟班,正堵在路上,肆意嘲笑着。
萧逸像是没听到一样,只是握着小车把手的手指关节微微发白,推车想要从旁边绕过去。
“哎哎哎?让你走了吗?”张奎故意伸脚绊了一下小车。
小车猛地一晃,上面堆得高高的药渣山顿时倾斜,眼看就要翻倒,泼洒一地!这要是洒了,萧逸今天这杂役任务就算白干了,说不定还要被管事责罚。
就在这瞬间,萧逸眼神一凝,脚下步伐一错,身体以一种极其巧妙的角度微微一靠,手臂发力,竟然硬生生将那即将倾覆的小车稳住了!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得几乎让人看不清。
张奎等人愣了一下,没看到预想中的狼狈场面,顿时觉得失了面子。
“嘿?还敢较劲?”张奎恼羞成怒,上前一步,竟然运转灵力,一掌就朝着萧逸胸口拍去!他虽然也是个外门弟子,但修为也有练气四层,这一掌要是拍实了,只有练气二层的萧逸肯定要受伤!
苏菲在门后看得心头一紧,差点惊呼出声。
然而,萧逸的反应再次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没有硬接,而是身体如同没有重量般向后微微一滑,同时推着小车的手腕一抖一送。
那满满一车药渣,借着巧劲,如同泥石流一般,轰地一下,精准地全部泼洒而出,瞬间将冲过来的张奎和他旁边的两个跟班埋了半截!
“噗!呸呸呸!”
“我的衣服!”
“萧逸!你找死!”
张奎三人顿时变得狼狈不堪,满头满脸都是黑乎乎、散发着怪味的药渣,气得哇哇大叫。
萧逸却已经退到了几步开外,冷冷地看着他们,声音平静无波:“张师兄,路滑,小心脚下。”
“你!”张奎气得浑身发抖,运起灵力就想动手。
“干什么呢?!丹堂重地,谁敢喧哗打斗?!”一声厉喝传来,丹堂的执事弟子被惊动,快步赶来。
看到眼前一片狼藉和浑身药渣的张奎三人,又看到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萧逸,执事眉头紧皱:“怎么回事?!”
张奎恶人先告状:“刘师兄!是萧逸!他故意用药渣泼我们!”
萧逸语气平淡:“回刘师兄,是张师兄自己不小心绊到了我的车,差点摔倒,我没能完全扶住,药渣才洒了出来。惊扰了丹堂,是师弟的过错。”他主动揽下一部分责任,却点明了是张奎先动脚。
刘执事看看双方,心里跟明镜似的。张奎这伙人平日就欺软怕硬,萧逸的情况他也知道。他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行了!都没事干了吗?张奎,赶紧把自己弄干净!萧逸,你把这里打扫一下!再闹事,统统扣贡献点!”
听到扣贡献点,张奎顿时蔫了,只能用怨毒的眼神瞪了萧逸一眼,悻悻地带人去找水清洗了。
萧逸默默拿起旁边的扫帚,开始清理满地的药渣。
刘执事看了他一眼,摇摇头,也没再多说,转身走了。
苏菲在门后,捂着砰砰跳的心口,缓缓松了口气。她刚才真的怕萧逸吃亏。没想到,他身手居然这么好?明明修为跌落那么多……
她看着萧逸沉默打扫的背影,那身影依旧挺拔,却带着一种沉重的孤寂感。
忽然,一个念头闯入她的脑海:萧逸刚才那巧妙的身手……是不是说明,他其实一直在暗中努力,从未放弃?哪怕做着最杂役的活,也在磨练自己?
一股莫名的冲动让她推开丹房的门,走了出去。
萧逸听到脚步声,警惕地抬头,看到是苏菲,眼神缓和了一丝,但依旧带着疏离。
苏菲走到他面前,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里面装着五颗她今天刚炼出的“优良”品质凝血丹,递给他。
“给…给你。”她声音很小,“这个…或许对你有用。”
她想起他刚才那巧妙却缺乏灵力支持的身法,想着他受损的经脉,想着他做着最累的杂役活却还在坚持。这丹药,也许能帮他缓解一点修炼的痛苦,或者换点贡献点改善一下处境。
萧逸看着那袋丹药,没有立刻接。优良品质的凝血丹,对他现在而言,算是比较珍贵的修炼资源了。他沉默地看着苏菲,目光深邃,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真正的目的。
“为…为什么?”他又问出了这个问题,但这次的语气,少了之前的质疑,多了几分探究和不解。连续的、不求回报(在他看来)的“馈赠”,让他无法理解这个女孩的行为逻辑。
苏菲被他看得心慌意乱,大脑再次宕机。
识海里,魅看热闹不嫌事大:“哇哦~又问为什么!快忽悠他!就说你看上他了!想包养他!哇哈哈哈!”
苏菲:“!!!”
她脸瞬间红透,慌不择言地脱口而出:“因…因为…投资!对!投资!”
说完,她把丹药袋子往萧逸手里一塞,转身就跑,比上次跑得还快。
萧逸握着那袋还带着女孩体温的丹药,愣在原地。
投资?
他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再联想到之前的狗尾巴草(野火烧不尽)、烤红薯(忆苦思甜)、暖玉莲子(温暖道心)……
一个荒谬却又似乎唯一能解释得通的念头,缓缓浮现在他的脑海。
难道……这位苏师妹,真的坚信他能重回巅峰,所以现在是在进行一种……极其另类的“早期投资”?
看着苏菲消失的方向,萧逸一向沉寂冰冷的眸子里,第一次浮现出一种极其复杂、难以形容的神色。
有荒谬,有疑惑,有不解,但似乎……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被这种毫无理由的、古怪的“信任”所触动的波澜。
他收起丹药,继续低头打扫,动作似乎比之前轻快了一丝。
而此刻,丹堂某个角落,刚刚清理完药渣的张奎,正眼神阴鸷地盯着苏菲跑开的方向,又看了看打扫的萧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苏菲……居然和那个废物走得这么近?还给他丹药?哼,看来得找个机会,好好‘提醒’一下这个不懂规矩的师妹了……”
一丝潜在的麻烦,开始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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