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轰然洞开，火把的光芒瞬间吞噬了密室的昏暗。杨廷和站在人群之后，官袍肃整，面容冷峻如石。他看向我的眼神，没有丝毫胜利者的得意，只有一种清除毒瘤般的决绝。簇拥着他的，是内厂最顶尖的十二名高手，以及赵莽——那个我一手提拔，此刻却手持利刃，眼神躲闪却坚定的叛徒。
“董天宝，”杨廷和的声音在石壁间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祸乱朝纲，暗结党羽，其罪当诛。束手就擒，或可留你全尸。”
我没有回答。体内那股因极致愤怒与不甘而引爆的力量，正如同脱缰的野马，在经脉中奔腾咆哮。张君宝的太极劲气原本如附骨之疽，扰乱着我的内息，此刻却被这股新生的、更为暴戾的力量强行碾碎、吞噬、融合！
“嗬……！”
一声不似人声的低吼从我喉咙深处挤出。皮肤表面，青筋如同虬龙般暴起，周身骨骼发出噼啪的爆响。那并非单纯内力的增长，而是一种本质的蜕变，是将我所有的权欲、杀意、执念，乃至现代灵魂带来的冷静算计，都熔铸一炉后诞生的——毁灭性能量！
“杀！”杨廷和不再多言，挥手下令。
十二名内厂高手，如同鬼魅般同时扑上！刀光剑影织成一张死亡之网，瞬间笼罩了我周身所有空间。这是专门为对付顶尖高手准备的合击阵法，气息相连，攻防一体，足以绞杀任何陷入网中的猎物。
若是之前的我，即便能胜，也必是惨胜。
但此刻——
我动了。
没有闪避，没有格挡。我只是简简单单地，向前踏出一步，然后，一拳轰出！
拳锋所向，并非任何一人，而是他们气息联结最核心的那一点虚空。
“轰——！！！”
空气仿佛被这一拳打爆！肉眼可见的扭曲波纹以我的拳头为中心，悍然扩散！那精妙的合击阵势，在这纯粹到极致、也霸道到极致的力量冲击下，如同被巨石砸中的琉璃，瞬间支离破碎！
十二名高手如遭重击，齐齐喷血倒飞出去，撞在石壁上，筋骨断折之声令人牙酸。
一拳，破阵！
杨廷和瞳孔骤缩，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赵莽更是骇得连退数步，握刀的手剧烈颤抖。
“这……这是什么武功？！”他失声叫道。
“武功？”我缓缓收回拳头，感受着体内那仿佛能焚尽一切的力量在咆哮，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弧度，“这是 ‘我道’ ！”
不再拘泥于任何招式，不再遵循任何法理。我的意志，即是力量的法则！
我目光转向赵莽，这个背叛者。
“赵莽，”我声音平淡，却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我给你的，现在，该还回来了。”
他怪叫一声，挥刀拼命砍来，刀势狠辣，尽得我真传。
但我只是伸出两根手指，看似缓慢，却精准无比地夹住了那势若奔雷的刀锋。
“咔嚓！”
百炼精钢的腰刀，如同朽木般被轻易折断。我手腕一抖，半截断刀化作一道寒光，瞬间没入赵莽的眉心。
他脸上的惊恐凝固，身躯直挺挺地倒下。
我看都没看他的尸体，目光越过满地哀嚎的内厂高手，落在了脸色发白的杨廷和身上。
“杨阁老，”我一步步向他走去，脚下的石板随着我的步伐悄然龟裂，“你想清君侧？想肃清宫闱？”
每说一句，我身上的气势就攀升一分，密室内无形的压力陡增，那些火把的光芒都开始摇曳、黯淡。
“可你知不知道，”我停在他面前咫尺之遥，俯视着这位权倾朝野的三朝元老，“你所谓的‘君’，你所要维护的‘纲常’，在我眼中，不过是——”
我伸手，轻轻按在他身后的石壁上。
“——一堆随时可以砸碎的朽木！”
石壁以我的手掌为中心，瞬间蔓延开无数蛛网般的裂痕，然后在一阵令人牙酸的呻吟中，轰然坍塌！露出了后面幽深的、不知通向何处的秘密通道。
杨廷和僵在原地，冷汗浸透了他的朝服。他一生都在权力的棋盘上博弈，自诩能看透人心，掌控大局。但此刻，他面对的不再是一个棋手，而是一个拥有掀翻棋盘力量的——怪物。
我没有杀他。
杀他，毫无意义，只会引来更麻烦的清算。我要的，是震慑，是让他，以及他背后所有蠢蠢欲动的人明白，谁才是真正不能触碰的禁忌。
“回去告诉你的同僚，”我收回手，声音恢复了冰冷的平静，“安分守己，各司其职，天下可安。若再有人将手伸过界……”
我顿了顿，目光扫过满地狼藉和那条秘密通道。
“我不介意，让这紫禁城，再换一次主人。”
说完，我不再理会面如死灰的杨廷和，转身踏入那条幽深的秘道之中。身后，是废墟，是背叛的终结，是一个时代的落幕。
秘道沉重地关上，将一切光明与喧嚣隔绝在外。
黑暗中，我独自前行。体内那股焚天灭地的力量渐渐平息，却并未消失，而是如同休眠的火山，沉淀在血脉深处。
我知道，从今天起，我不再是幕后的影子，也不再是追求权柄的臣子。
我，即是规则。
我，即是恐惧。
我走过的路，即是我的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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