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在泽月仙邕王城外那风景秀丽的东湖西岸,有一处充满雅致气息的庭院,那便是雾中蕾老师的家。此刻,庭院里的气氛显得格外压抑,只见碧霞瞐莲哭得稀里哗啦,那悲伤的模样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委屈都倾泻而出。而同样梨花带泪的公主诗空雪泽,她那娇美的脸上满是泪痕,楚楚可怜,与她今日粉红色的公主裙的喜色形成很大反差。这两位女子的悲伤模样,可着实让星灯先生和水云飂风犯了难。
星灯先生看着哭得如此伤心的碧霞瞐莲,心中满是不忍。他缓缓地在碧霞瞐莲面前蹲下自己那虚弱的身子,脸上带着温和且安抚的神情,轻声说道:“别再难过了,公主她啊,也就是一时生气说了句气话而已。你要知道,公主向来都是那么善良的一个人,她不会真的去计较你的过错的。所以啊,你就把这件事看淡些,千万别再往心里去了。”
而在庭院的另一边,王室御用驭手水云飂风,此时正站在满脸泪水的公主面前。他的神情显得十分紧张,嘴唇微微蠕动着,却始终一言不发。他心里十分纠结,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安慰到公主,生怕自己说错了话会让公主更加伤心。
返星少年亼尛云沙,如今在记忆恢复了一些之后,虽然能够认识眼前的这些人了,表面上的关系也能够理清了。然而,对于他们之间复杂的内在关系,他却完全摸不着头脑。此刻,他只是心疼地守候在碧霞瞐莲的身边,眼神中满是关切,心里只想着让碧霞瞐莲不要再难过了。可是,他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话语来表达自己的心意,只能默默地陪伴着她。
而学龄前儿童碧霞瞐歌,此时也是一脸的不知所措。她睁着那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先是看着哭得伤心的姐姐碧霞瞐莲,然后又将目光转向同样流泪的公主诗空雪泽。她实在是搞不明白,为什么原本一直相处得那么好、今天又玩得那么开心的几个人,突然之间公主就和姐姐生气了。她的小脑袋里满是疑惑,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到底是怎么回事。
公主诗空雪泽本来心里就已经十分难过了,此时看到少女碧霞瞐莲身边围着星灯先生、少年云沙还有碧霞瞐歌,而自己的面前却只有一个一声不吭的车夫水云飂风。她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被冷落的感觉,仿佛自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被这个世界遗忘在了角落。看到星灯先生一直在耐心地劝慰碧霞瞐莲,公主原本就因为雾中蕾而莫名其妙产生的醋意,此刻变得更加强烈了。她觉得,自己在星灯先生的心中,竟然还不如一个乡下小姑娘重要。这种想法让她受到了莫大的刺激,心中的难过达到了极点,那泪珠儿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实在是止不住了。
星灯先生一只手轻轻地扶着一根花架杆,以此来稳住自己那虚弱的身子。另一只手则温柔地扶着少女碧霞瞐莲那不时抽动的头,神情紧张地继续对她说道:“莲子啊,你仔细想想,你本来是好心带我们来给你老师治病的。现在呢,我们还没有走出老师家的院落,你就在这儿哭得这么伤心,这多不好啊。真的不能再哭了。”其实,他心里想说这样很不吉利,但话到嘴边,他还是没有说出口。他接着说道:“我们还要赶紧回去呢,我给你老师开好药之后,你还要辛苦地把药送来。所以啊,我们不能在这儿耽搁太久的时间了。”
好在星灯先生的这些话终于起到了效果,碧霞瞐莲抽抽噎噎地努力忍住了悲声。她的肩膀还在微微地颤抖着,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但哭声总算停了下来。
见碧霞瞐莲不哭了,星灯先生便来到了公主诗空雪泽的身边。倍感刺激和冷落的公主,看见星灯先生走来,心中的委屈和不满一下子涌上心头。她生气地扭开身子,用背对着星灯先生。星灯先生见状,便小心翼翼地走到她的正前方。可没想到,公主马上又一扭身子,还是不理他。
虚弱的星灯先生今天大半天都在辛苦忙碌,没有得到一点休息的时间。虽然仅仅是跟着公主这么缓缓地转了几圈,但他也感到体力严重不支。他扶着花园中的藤条秋千吊椅,喘着粗气,吃力地对着公主诗空雪泽的背影说道:“雪泽……”
星灯先生刚叫出公主的名字,公主的双肩就在空气中拐了一下,明显是在表示抗议。她觉得,星灯先生每次都是先去劝说碧霞瞐莲,而且还蹲在她的面前,态度那么亲切,充满了关心和疼爱。而对自己呢,却只是对着自己的背影说话。当然,此时的她不会去想这背影是自己故意给人家的。
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变得这么脆弱敏感,刚刚还在为一个重病中的小学老师而吃醋,可这会儿呢,竟又为了这位老师的学生——碧霞瞐莲而怨愤交加,心中那股复杂的情绪就像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仿佛世界一下子对自己不友善了,一下子敌意满满了。她感到自己真是委屈。
星灯先生一脸温和且耐心地对公主诗空雪泽说道:“雪泽啊,你好好想想看呀。我们刚刚才给雾老师看完病,到现在都还没有走出人家的家门呢。你瞧瞧,咱们一个二个在这里哭得稀里哗啦的。要是雾老师的家人看见了,听见了咱们这哭声,他们心里会怎么想啊?我都不敢把后面‘没救了’这三个字说出口。咱们这么做,会给这一大家子人带去多大的精神压力呀。你说,我们今天大老远跑来给别人治病,不就是想帮人家缓解痛苦,让情况往好的方向发展吗?可要是因为咱们在这儿哭哭啼啼的,让人家家里人心里更难受,那这不就适得其反了嘛。”
公主诗空雪泽突然猛地转过身来,脸上满是愤怒与委屈,大声质问道:“你有完没完啊?你总是一副老好人的样子,能为每一个人设身处地地去着想,考虑到所有人的感受。可为什么偏偏就不能为我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呢?为什么偏偏就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呢?我就那么不值得你去关心吗?”
星灯先生赶紧解释道:“雪泽,我怎么会不考虑你的感受呢?正因为咱们俩的关系比别人更亲密,所以才会把你的感受放到最后去说嘛。你想想看,咱们从小就一起长大,这么多年的情谊了,彼此之间早就相互了解了呀。我心里一直都有你,只是现在情况特殊,我得先把其他方面的事情处理好啊。”
公主诗空雪泽满脸嘲讽地说道:“这就是你的理由吗?你不觉得你这个理由荒唐透顶了吗?你还好意思说你早就了解我!我现在真是感觉你对我一无所知了,咱们俩就像是一对熟悉的陌生人了。曾经的那些了解、那些情谊,好像都随着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说完,她又转过身去,用手抹起了泪水,那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也止不住。
星灯先生快步走过去,轻轻地拉住她那白皙的、已经被泪水打湿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雪泽,你仔细想想,咱们跟雾老师告别了之后,却一直在人家的花园里迟迟不肯离去。你说,别人一家人看到咱们这样,会怎么想呢?他们出来问询咱们吧,又怕打扰到咱们的情绪;视而不见吧,又觉得这样不太礼貌。这让他们该如何是好呢?还有啊,你看看你现在哭成这个样子,外面那么多的人,咱们怎么好意思走出去呢?别人看见了咱们这副模样,还以为发生了天大的事了呢。要是有人把这件事情禀报到国王圣上、王后娘娘那儿,他们真的会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到时候又得让他们跟着操心了。”
公主诗空雪泽满是气愤地说道:“难道你认为没出大事吗?这件事还不够大吗?”说罢用香巾拭了拭泪,然后转过头对水云飂风说道:“你出去到车上把我的帽子取来。”
水云飂风一下子就明白了公主的意思,赶紧快步走到庭院大门前,伸手拉开了庭院大门。此时,外面人流涌动,热闹非凡,门刚一打开,无数个脑袋就像被磁铁吸引了一样,齐刷刷地往里看。水云飂风见状,连忙又将门带上,生怕外面的人看到里面悲伤的场景。
不一会儿,水云飂风就小心翼翼地拿进一顶白色的环罩纱帽。那纱帽洁白如雪,轻轻的,仿佛带着一丝梦幻的感觉。
公主诗空雪泽缓缓地戴上环罩纱帽,然后坚定地对水云飂风说道:“我们走。”
水云飂风听到公主的话,连忙点头,同时飞快地看了星灯先生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询问和担忧。
星灯先生立即用眼神示意飂风赶紧带着公主离开,随后又用眼神示意那三个孩子赶紧跟上,那眼神里满是关切和焦急。
于是,六个人这才缓缓地离开雾中蕾老师家的前院花园。
当星灯先生和公主诗空雪泽从雾中蕾老师家花园里出来时,周围传来了此起彼伏、不绝于耳的问候声:“大先生好”“公主好”。那声音就像海浪一般,一波接着一波,充满了对他们的尊敬。
水云飂风象征性地扬了扬他手中那漂亮的长鞭,却没有像他平日里习惯的那样打个响亮的鞭花。也许是因为大家此刻心情都很沉重吧。只见两只老虎和两只狮子十分温驯地拉动着华丽的车辇,缓缓地往王城东门而去。那车辇在阳光下闪耀着金色的光芒,显得格外华丽。
星灯先生的马鹿宝车也紧紧地跟在后面,那马鹿迈着稳健的步伐,仿佛也感受到了大家的情绪。
围观的民众一边热情地问候着,一边跟着车辇小跑着,他们的脸上满是好奇和关切。
在不远处的湖面上,飘荡着一只晶莹剔透的玻璃船,上面有一对情侣正甜蜜地依偎在一起。他们似乎不知道岸上发生的情况,静静地停下船桨,看着远处的风景,那画面十分浪漫。
公主诗空雪泽在车里看到这一幕,觉得别人都那么浪漫,那么幸福,就只有自己可怜巴巴的,心中不由又是一阵感伤,抽动起鼻子,抬手抹了几下眼泪。那晶莹的泪水,顺着她脸颊缓缓滑落,仿佛是内心深处悲伤情绪的宣泄。
与公主此刻落寞至极的心情形成了更为强烈、鲜明反差的是,当两辆装饰华丽、尽显尊贵的宝车从王城那巍峨高大的东门缓缓驶入王城之后,映入眼帘的竟是人潮涌动、热闹非凡的壮观景象。
只见那色彩鲜艳的巨大横幅在游行队列前十分醒目,上面清晰地写着:热烈欢迎泽月健儿载誉归来!
原来呀,泽月国那些远赴南毗陆(即三百万年后人类称作的南美洲)参加秋季世界体育竞技的队员们回来了。国家有关部门在为他们举行隆重的欢迎仪式,运动员中也有几名是移民泽月国的原籍为其他国家运动员。
就在几天之前,通过报纸的详细报道,人们已经提前知晓他们在此次竞技中的情况,除了几个小项目外,大多遭遇了失败,几乎没有获得重要奖牌。然而,即便如此,此时人们依旧如同欢迎英雄凯旋一般,热情洋溢地欢迎着他们,许多小孩一路追逐心目中的偶像英雄。
尤其是运动员队列一位原先最被看好能代表国家赢得大奖的骑射运动员超固最终却输掉了比赛,颗粒无收。欢迎的人群中许多人都流了泪,怕他难过,拥抱他,亲吻他,抛高他……
一个又一个声音这么对他们说着:“我们是享受体育竞技的过程,而不是为了冠军去损害身心。精神和斗志最可佳,赢得起,也要输得起。”超固脸上是他招牌式的永远快乐的微笑,输掉比赛至少从表面上看,没有对他产生任何不良影响。
官方报纸也有这么良好的态度:“失误了就是失误了,我们不要去认为别的国家裁判在吹黑哨,在故意刁难打压我们国家的运动员,每个国家的裁判都有起码的职业道德,他们不会那么做……”
当然,也总有个别人会发出自己的不满:“饱肚子的还战胜不了饿肚子的。真是笑话!”这样说的人,马上就会遭到大家的白眼与唾弃。
星灯先生目睹此时这样的情形之后,缓缓停下了马车。他的心中有着自己的考量,他并不想在这个时候招摇过市,分散人们的注意力。他觉得,此时所有的焦点与那耀眼的光环就应该毫无保留地聚焦在那些运动员的身上。
原本今天上午出门时,他本打算换乘府上另一辆马车,但两匹白马和两只梅花鹿与他分别已有数月。如今好不容易人、马、鹿都团聚在家中,若第一次出门就换乘别的车,跟随星灯先生多年的两匹白马和两只梅花鹿定会感到纠结和不快,尤其是他们知道星灯先生曾将他们赠予赤水河的旅店老板,他们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让星灯先生不喜欢自己了。所以,当星灯先生走到车棚备车时,他们就对他发出亲热的呼声了。
而星灯先生看着他们眼巴巴的目光,在准备出门的最后一刻,还是仍然选择了他们,他们这才欢天喜地地上路了。
此时,走在前面的公主车辇,驾车的水云飂风发现星灯先生的车没有跟上来,便缓缓停了下来。公主见状,心中的怒火瞬间升腾,变得更加生气了。她满心觉得星灯先生这是打算要不辞而别,各回各家了。
在前方的环城大道上,那整齐有序、浩浩荡荡的运动员队列正迈着矫健的步伐前行着。这壮观的队列使得公主乘坐的那由狮虎拉着的华丽车辇也不得不停了下来。
公主诗空雪泽坐在车辇之中,心里满是懊恼,她十分后悔今天听从了御用驭手水云飂风的建议,使用狮虎来拉车。此刻,她觉得这狮虎车辇不仅格外招人眼目,引得众人的目光纷纷投来,更让她觉得自己丢人现眼,仿佛成为众人议论纷纷的对象。
水云飂风坐在驾驶位上,扭头瞧见诗空雪泽满脸难过、神情沮丧的模样,自己的脸上也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满是心疼的神情。他轻轻地探进头去,靠近公主,轻声地用温柔的语气安慰道:“公主呀,您就别再把这件事情往心里去了,别让这些事儿堵在自己的心口啦。星灯哥他这个人呢,向来就是个心大的性子,平日里做事大大咧咧的,不太会去过多地在意一些细枝末节。”
公主诗空雪泽却回道:“他哪里大大咧咧了?做医生还做医圣还能大大咧咧?”
水云飂风被呛得尴尬了一会儿,才接着道:“另外,公主啊,您也十分清楚,他的身体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恢复好呢,依旧处于十分虚弱的状态。再加上您也亲眼看到了,身体刚刚稍稍好一点,今天第一天出门,他就忙得不可开交了,因为总有那么多的事情需要他去操心、去处理。所以呀,无论他原本是多么细心的人,在考虑事情的时候怎么都难以做到方方面面都细致周全,所以公主不要计较他那些小失误,他一定不是诚心故意要惹公主您生气的……”
公主诗空雪泽一脸不悦,气鼓鼓地噘着嘴说道:“你呀,飂风,你就少在这儿为他辩护啦。说还说什么考虑不周全,我看他呀,除了在我这儿考虑不周全之外,其他哪方面都考虑得十分周全呢……”
水云飂风还要说什么,突然发觉有人走近他们在问话。
来人是体育大臣紫玉,是一位颇具气质的中年女性。她原本行进的运动员队列之中,当她经过此处时,听见道旁拥挤的人群中有人发出这样的声音:“这不就是公主的车吗?”她听到声音后,循声仔细地看了看,果不其然,真的是公主的车。于是,她加快脚步快步走了过来,然后冲着车窗内大声叫道:“公主殿下。”
坐在车内的诗空雪泽既感到十分尴尬又有些紧张,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所以没有应声。
体育大臣紫玉见公主没有回应,便又补充说道:“公主殿下,我是紫玉呀,就是体育府的紫玉呀,我们曾经一起去三塔山游玩过啊!”
诗空雪泽无奈之下,只好硬着头皮在车内轻轻地嗯嗯了两声。
体育大臣紫玉接着说道:“公主殿下,您不知道参加蓝星第一万三千七百八十九届星运会暨‘加油蓝星’第二届运动会的运动员今天回国回到王城了吗?”
诗空雪泽在车内就简单地回应道:“知道。”
体育大臣紫玉又说道:“那公主方便吗?能不能抽出一点时间呢?我想代表体育口邀请公主殿下到蛇山国家广场出席一下欢迎仪式,您看行吗?”
诗空雪泽在车内没有立刻回答,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体育大臣紫玉见公主迟迟没有回应,又追问了一句:“公主殿下,可以吗?”
诗空雪泽终于撩起车窗帘子,探出戴着环罩纱帽的脑袋往车后方望了望。
体育大臣紫玉满面笑容地随着她的目光往后望去,只见在三四十米开外的地方围了不少人,那儿分明停着星灯先生的马鹿宝车。她认识那车。
她顿时吃了一惊,刚要开口说话时,几名运动员来到了她的身边。
运动员说道:“紫部,大家都要走过了,您怎么掉队在这儿?”
体育大臣紫玉解释道:“这里面坐着公主殿下,稍远处那辆车好像是星灯大先生的车。”
运动员兴奋地说道:“大先生一个月前就回来了,可惜我们在国外参加运动会,还没有见到他呢。”
体育大臣紫玉道也说道:“我也没有见到啊!他就回家第二天在未央广场露过面,然后就再没有出现过。不知道究竟是不是他……”她这么说的时候,几个运动员早已经兴奋地跑过去了。
很快就传来几个运动员激动的声音:“紫部,紫部,是大先生的车,真的是大先生的车!”
“哇!真是星灯大先生的车!”体育大臣紫玉满脸激动,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她一边大声呼喊着,一边迫不及待地朝着星灯那华丽的马鹿宝车快步走去。在她身后,更有不少听到叫声的民众也跟着一起跑了起来,大家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阵急促而热烈的节奏。
当他们跑到星灯的马鹿宝车附近时,人群开始涌动起来。
紫玉更是用力地在人群中往里挤了挤,她伸长了脖子,扯着嗓子大声喊道:“车里是大先生吗?是星灯大先生吗?我是紫玉呀,就是体育府的紫玉呀!我一直都特别敬仰您,这次您回来,还一直没有见到您,今天可算盼到见到您的机会了!”
此时,坐进车内躲藏着的星灯先生听到紫玉的呼喊声后,缓缓探出头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紫部好!”
体育大臣紫玉满脸激动之色,快步冲上前去,一把紧紧地握住了星灯先生的手,声音中满是喜悦与关切:“大先生啊,当我看到您的身体恢复到如今这般状态,我的心里真的是开心极了。不过呢,从您的面容上仍然能够明显地看得出来,您好疲倦,整个人显得好憔悴啊。您肯定是为了诸多事情太过辛苦了!”
星灯先生听到紫玉的这番话,脸上浮现出温和的微笑,微微点头致谢。说话间,他的目光看见不断有运动员正朝着这个方向快速跑来,很显然,他们已经得到了相关的消息。
原来是在环城路上那些原本已经跑过去了的运动员中,一部分得知了消息,临时折返了回来,他们都想要确认星灯先生是不是真的在这里。
体育大臣紫玉带着几分好奇,开口询问道:“大先生这是准备去……”
星灯先生语气平和地回应道:“我正准备回家呢。”
体育大臣紫玉紧接着说道:“大先生,您看到刚才经过的那支运动员队伍了吗?”
星灯先生点了点头,说道:“看到了,我就在这儿静静地目送他们经过呢。”
体育大臣紫玉满脸期待,诚恳地说道:“哎呀呀,这样的机会是多么的难得啊。大先生,您能不能抽出那么一点宝贵的时间,到蛇山国家广场去一趟呢?”
星灯先生听到这个要求,脸上瞬间露出了犯难的神情,似乎有些犹豫。他现在身体太虚弱了,急需躺下。何况他一直是自己在驾车。
体育大臣紫玉见状,赶忙接着说道:“这样吧,我们都知道您目前的身体还需要好好地静养。您就过去简单地坐一会儿就行,哪怕是坐在车内看一看也可以。您要知道广大运动员们对您是有多么的想念啊。之前您失踪的那几个月,大家每次提起您的时候都会忍不住落泪呢。大先生,您可是我们体育界的首席健康顾问啊,给我们好多运动员都治过伤啊,您看……您看这样行不行呢?”
就在紫玉大臣的话音刚刚落下之际,一群运动员在人群中里里外外地齐声高喊道:“大先生,大先生,就像紫部说的那样,您就过去坐一会儿吧,几分钟也好,十分钟也罢,都行……”
星灯先生看着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就连军警都已经赶来维持现场的秩序了。他心里清楚,如果再继续在这里停留下去,过一会儿恐怕就根本走不动道了。于是,他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紫部,您先往前走,我们在后面跟上。”
紫玉大臣听到星灯先生的应允,连忙连声道:“太好了,太好了……”然后她快步走到前面,一边挥手一边大声喊道:“大家让一让,大家让一让,大家也跟着我们一起到国家广场参加活动。”
人群中顿时发出了一阵热烈的欢呼声:“好——好——”
越来越多的运动员将星灯先生的车子围在了中间,军警们积极配合着紫玉大臣在前面开道,大家一起缓缓地往前走去。
不久之后,星灯先生的车子来到了公主诗空雪泽的车辇后面,停了下来。
紫玉大臣似乎明白了星灯先生的意思,她转身再次恭敬地征求公主诗空雪泽的意见:“公主殿下,您看您能不能和我们一起前往呢?”
戴着环罩纱帽的公主诗空雪泽这时缓缓地探出头来,面露难色地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今天我这车驾用的是狮虎,那样正规隆重的场面我们这样去就显得太不严肃了,所以,我就不去了。”
紫玉大臣反应十分敏捷,她马上笑着说道:“这不正好吗?运动员们就是要有像雄狮猛虎一样的劲头嘛!”
周围的人听到紫玉大臣这话,齐声叫好。
原本还在为今天出主意用狮虎驾车而后悔不已的水云飂风,听到大家这么一说,心中的后悔顿时一扫而空。他满脸笑容,热情地对星灯先生说道:“哥,您的车走在前面吧。”
星灯先生对着他轻轻摇了摇头。
水云飂风马上说道:“也好,那我给哥开路。”说罢,他今天第一次打了一个清脆响亮的响鞭,那鞭响在空气中回荡。打响鞭,这可是他的拿手绝技,功夫神鞭更是他的一绝。曾经有无数人都说过,他的鞭技完全可以参加运动会了。
此时,众人看到这精彩的一幕,无不鼓掌欢呼起来。
可在后面车上的星灯先生却越来越感到自己很虚弱很吃力,晃动的身体几次重重地撞在车厢上。
小小的碧霞瞐歌突然说道:“老师,我帮您驾车行吗?”
听到这个稚嫩的声音,碧霞瞐莲顿时伸出手打了弟弟一下:“星灯大先生本来就累坏了,不要捣乱。”
弟弟委屈地道:“我就是看他太累了才这样说的呀?”
碧霞瞐莲道:“可你都还没上学呢,这么小怎么能驾车?何况你又没学过驾车。”
碧霞瞐歌道:“我坐在车上看过很多人驾车了。”
“你……”碧霞瞐莲还要说什么,谁知星灯先生往旁一坐,把缰绳交到了碧霞瞐歌手上:“我相信瞐歌可以,我在旁边看着他没事。这孩子以后也可以当运动员,也可以参加运动会。”说到这儿,他又对前面的两匹白马和两只梅花鹿道:“大白、小白、大花、小花,现在是瞐歌小弟弟在驾车,他还小,这些路你们熟悉得闭着眼睛都能走到,好好配合他啊!”
两匹白马和两只梅花鹿回道:“听到了,知道了。”
很快,两辆车一前一后地进入了环城大道,与运动员的队伍顺利地汇聚在了一起。没想到,小小儿童碧霞瞐歌真把马鹿车驾得好好的。星灯先生赶紧斜倚着抓紧时间让疲乏到极点的身子缓缓。
由于沿途的军警早已提前精心布阵好了,整个大道十分畅通。半个时辰之后,队伍就顺利地到达了蛇山国家广场。
星灯先生果然如同之前所说的那样,安静地坐在车里没有出去。 其实仔细去看的话,他现在都已经完全坐不住了,身体就像被无形的力量拉扯着一般,只能斜斜地倚在车厢里边,那模样仿佛每一秒都恨不得直接躺下去。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在用运动员那股坚韧不拔的精神,严格要求自己,努力让自己坚挺着,好似有一股无形的信念支撑着他,让他不能有丝毫的懈怠。
好在现在有几位医生看到他的情况后,立即来到了他的身边,靠近他的两位医生都赶紧给他按摩了起来。
欢迎运动员回国的大会正式开始,当主持人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上舞台,用那充满激情且富有磁性的声音隆重介绍主要嘉宾的时候,特别着重介绍了公主诗空雪泽和星灯先生。当主持人念出他们的名字时,现场瞬间爆发出了最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那声音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一波接着一波。所有的运动员们都像是被注入了强大的力量,纷纷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用力鼓掌,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崇敬和激动的神情。
主持人接着特别提高了音量,带着几分关切与郑重地说明:“鉴于星灯大先生现在身体状况还处于静养期,身体还在慢慢恢复当中,所以,他今天只能坐在车内出席这个隆重的活动,大家能够理解吗?”
话音刚落,现场万人齐呼:“理解——”那整齐而响亮的回应声,仿佛是一股强大的暖流,传递着大家对星灯大先生的理解和关怀。
主持人紧接着又说道:“让我们一起祝福星灯大先生身体早日康复——”
这一次,现场再次响起了更加洪亮的声音,万人齐呼:“星灯大先生身体早日康复——”那声音如同洪钟一般,久久回荡在整个会场上空。
紧接着,文臣首辅白燮森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上舞台,开始开场致辞。他神情严肃且庄重地说道:“正如国王圣上所言,如今正处于大旱之年,无数缺乏水资源国家的民众都在遭受着饥渴的折磨,很多人连基本的温饱都难以保证,甚至都已经发生了因为饥饿而失去生命的个案。在这样艰难的情况下,为什么全蓝星还要搞第一万三千七百八十九届星运会暨‘加油蓝星’第二届抗旱救灾运动会呢?要知道,全球性赛事是十年才举办一次,而许多运动员的最佳运动年龄也主要在三十岁到八十岁这个区间,一旦错过了这个时间段,就可能永远失去了在这样的大赛上展现自己的机会,当然这还只是其次。这次赛事是在南毗陆举办,对于很多运动员来说,有的往返都需要长达数月之久。那些选择走水路的运动员,在茫茫的大海上随时都可能遭遇各种危险,生命时刻都受到威胁。不论选择陆路还是水路,途中他们都要面临着被晒死、被渴死的风险,能够平安到达赛场,不被晒死不被渴死,就已经是万幸了,更别提还要抽出时间和精力去进行训练了。所以,如今蓝星的体育赛事,事实上它已经不再仅仅是单纯的体育竞技了,它所蕴含的伟大意义也已经远远超越了那一块块奖牌。它体现的是人类团结一心、永不言弃、永不放弃的坚定信念,是勇于挑战自我极限、勇于战胜一切艰难险阻的无畏勇气,是坚持拼搏的伟大精神。就像伟大的星灯先生展现给我们的崇高形象一样,它体现的是人性的光辉、文明的光辉。我们每一个人都是盘古女娲二圣的孩子,我们都来自同一个祖先,我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我们要一起面对这旷世的灾难,我们不仅要一起在这个星球上继续好好地活着,还要让子子孙孙和无数古陆蓝星的生命永远在这个星球上延续下去,让我们的文明和希望在这片土地上永远后继有人。”
人们听着白燮森的这番话,眼中满是感动的泪水,他们热泪交流,一次次呐喊欢呼声响彻王城天际,仿佛是对这份伟大精神最崇高的致敬。
活动主要议程过后,主办方贴心地让星灯先生提前离开。于是,星灯先生和公主诗空雪泽各自回到了未央府和王宫中。
星灯先生在未央医府国医馆精心地为雾中蕾老师配好几副药之后,认真地对着碧霞瞐莲说道:“你给老师送药到雾府的时候,直接明确地告诉她和她家人,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允许她去学校给学生们上课了。”
碧霞瞐莲听闻此言,瞬间大吃一惊,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情,连忙说道:“她的病情那么严重,一直都躺在床上啊,身体如此虚弱,床都起不了,怎么有足够的力气去学校上课呢?”
星灯先生神色平静,语气坚定地说道:“你就按照我所说的这么告诉你老师就是了。”说完之后,他又轻声地补充了一句,“她去学校给学生上课,比天天一直躺在家中胡思乱想要好得快许多。”
碧霞瞐莲还是满脸担忧,皱着眉头说道:“如果雾老师到学校之后,看到一渡轩苍茫老师和冬语暖风在一起,心里又受到刺激了,那可怎么办啊?”
星灯先生耐心地解释道:“这个现实早晚都必须面对的,这个心结早晚也必须解开的。她是一个特别爱学生的好老师,只有当她真正面对学生的时候,尤其是面对你这样的学生的时候,才会分散她的注意力,才会让她拥有最好的心情,心情好了,病情自然也会恢复得更快。”
碧霞瞐莲欲言又止,嗫嚅着:“可是……”
星灯先生看了看天色,没有回答她的可是,说道:“时间已经不早了,我现在马上就安排人将你送过去。记住,让老师家人今晚就把药煎好,让老师今晚服下第一次药。”
碧霞瞐莲点点头,将信将疑心事重重地出门去了。
碧霞瞐莲乘坐着医府人员驾驶的马车出发了。这一次,因为星灯先生有特别的要求,她第一次没有带上少年云沙和弟弟碧霞瞐歌,只是她一个人静静地抱着几个药包,坐在马车里。
等到了雾东湖西岸雾中蕾老师家外,她从马车上下来,送她的人坐在车上等着,并且温和地对她说道:“我在这儿等着,你不用着急,慢慢把事情忙好。”
“辛苦叔叔了!”碧霞瞐莲礼貌地致谢着,然后抱着药包走到了雾家庭院大门外。她刚一敲门,里面立即就有人应着声把门打开了。由此看来,一直都有人在门后等着呢。
碧霞瞐莲经过前花园,慢慢地往里走去,远远地就看见大厅门敞开着。雾中蕾老师一家人已经迎到了大厅门口,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满满的感激的笑容。
而当碧霞瞐莲走进大厅的时候,眼前呈现的一幕让她震惊不已。要知道,之前天天躺在病床上意识模糊、神志不清,自己几次到来她都没有任何反应的雾中蕾老师,此时竟然已经坐在了客厅的椅子上,和家人一起静静地等着她到来。
只见雾中蕾老师身上收拾得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甚至还洗过了头发,那清秀无比的脸蛋上化了淡淡的妆容。整张年轻得还带着孩子气的脸上带着甜甜的笑意,仿佛之前的病痛都已经烟消云散了。
眼前的这一情景,让碧霞瞐莲感觉自己如同置身于一场美梦中,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看到碧霞瞐莲到来,雾中蕾老师在家人的搀扶下居然缓缓地站起了身来。
雾中蕾老师微笑着说道:“瞐莲,这段时间辛苦你了,真的特别感谢你将大先生带到我们家。”
碧霞瞐莲惊喜得不得了,不知不觉中泪水就流了下来,激动地说道:“老师好了!老师好了!您快坐下!您快坐下!”她几步跑过去扶住老师,接着说道,“怪不得星灯大先生让我转告老师,说老师可以到学校给学生上课了。”
雾中蕾老师一家吃惊地齐声问道:“大先生真的这么讲的吗?”
碧霞瞐莲点用力地点点头:“是啊。”
全家人喜极而泣,泪水不停地流着,纷纷说道:“大先生真是神医啊!真是神医啊!”
雾中蕾老师真诚地说道:“老师谢谢瞐莲将大先生带到我们家。”
碧霞瞐莲连忙摇摇头,说道:“应该的呀!看到老师生病,我当时就想到了要找大先生,可他前几个月一直失踪了啊!”
一家人满脸感慨地感叹道:“哎呀,也是我家蕾有这个难得的福气啊!你看,刚生了病,大先生就回来了。而且大先生自己的病都还没有完全好呢,却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专门来给蕾看病。蕾啊,这也是你平时教出了这么好的一个学生,才会有这样的机缘啊!”
雾中蕾老师年轻的母亲满脸和蔼地说道:“瞐莲呀,你雾老师其实也比你大不了多少呢,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们也可以算是同辈啦。以后啊,我就把你当作自己的闺女一样看待了。”
碧霞瞐莲听了这话,脸红红的,羞涩又真诚地说道:“我心里确实也是一直都把老师当作姐姐来看待的,老师就像姐姐一样照顾我、关心我。”
雾中蕾老师温柔地拉着瞐莲的手,带着一丝关切问道:“老师生病的时候,你不仅要采莲,家中还有一大堆事都指望着你,那么忙,还专门来看望老师好几次。”说到这儿,她脸颊微微绯红,“老师生病时那副憔悴痴傻的样子,没有吓着你吧?”她压低声音又补充了一句,“你没有笑话老师吧?”
碧霞瞐莲一个劲地摇头,语气坚定地说道:“老师生病的时候,我心里除了盼着老师能够快点好起来,其他什么都没有想。我只希望老师能早日恢复健康。”
一家人听了,心里非常开心,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末了,雾中蕾老师那还很年轻的父亲这时开口问道:“不知道大先生平时在生活中有没有什么特别喜爱的饮食习惯呀?我们也想了解了解。”
碧霞瞐莲认真地回答道:“感觉他生活中既精致又随意,在我家什么都能吃的,一点不嫌弃不挑食。就说今天中午吧,我们都特别担心菜做得太差了,拿不出手,可他和公主一直都说好吃呢,吃得可香了。”
一家人听后,纷纷哦了一声,似乎在心里记下了这些信息。
雾中蕾老师母亲热情地拉着碧霞瞐莲的手,亲切地说道:“闺女啊,我们都听说了,你今天过生日,场面可热闹了。最后社区都摆成了千家宴,那些已经到学校的老师都去参加了,可身为你班主任的雾老师却因为生病,没能去成,真的挺遗憾的。现在,我们一家一起说一声祝你生日快乐!希望你新的一岁开开心心健健康康!”
说着,一家人捧出一束鲜艳美丽的鲜花和一盒看起来十分美味的糕点,齐声说道:“碧霞瞐莲生日快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碧霞瞐莲最先的反应是十分意外,她一下子愣在那儿,整个人高兴坏了,脸上满是惊喜的神情。她轻轻地捧着鲜花闻了闻,那淡雅的花香让她陶醉,然后她又将鲜花小心翼翼地捧到雾老师鼻子前,说道:“老师,你也闻闻。”雾老师也轻轻闻了闻,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碧霞瞐莲却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我将这束鲜花又献给老师好吗?老师就像这鲜花一样美好。”
一家人听了,都笑了起来,纷纷摇着头说道:“那怎么行啊?这是我们专门为你生日准备的。”
雾中蕾老师母亲耐心地劝道:“瞐莲,你就带着这束花,带回去让你妈妈也看看,这也是我们一家的一点小心意嘛,代表着我们对你生日的祝福。”
雾中蕾父亲这时又开口问道:“闺女还会回未央医府吗?”
碧霞瞐莲点点头,说道:“医府的车就在外面等着呢,我等会儿就回去。”
雾中蕾父亲接着说:“那一会还要辛苦你带点东西到府上,这只是我们一家老小的心意,你就帮个忙带过去吧。”
碧霞瞐莲听罢连连摇头,着急地说道:“大先生早叮嘱过我了,绝不能收老师家任何东西。你们看我,都已经收下鲜花和糕点了,大先生看到了,还会骂我呢!我可不敢再收其他东西了。”说到这儿,她脸一红,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雾中蕾老师母亲赶忙安慰道:“不会的,不会的,今天是你生日嘛!收这点东西也是应该的,大先生不会责怪你的。”
雾中蕾父亲这时又捧出一个精致的盒子,真诚地说道:“我们也没什么贵重的妙物送给大先生,只是一两件很普通的东西,就是想聊表一下我们全家对大先生的感激之情,不成敬意!所以,闺女你一定要帮我们转送给大先生。”
碧霞瞐莲脸上露出十分为难的表情,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时,雾中蕾老师母亲突然说道:“下午你们离开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我们在屋子里隔着玻璃窗没看清看错了怎么的,感觉闺女和公主在花园里好像哭了一样,而且哭了不短时间,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又不敢贸然前来询问,揪心了很久呢,一直都放心不下。也一直没敢把这件事情告诉蕾,当初的情况实在是不适合说出口,生怕影响到她。直到现在,她处于这么好的状态,各方面都表现得十分积极向上,我们这才终于鼓起勇气,敢当她的面把这件事情讲出来。”
碧霞瞐莲听到这番话后,顿时脸涨得通红,就好像那熟透了的苹果一般,她紧紧地用牙齿咬着嘴唇,似乎是在努力克制着自己内心复杂的情绪。
雾中蕾老师的母亲见状,满脸后悔地说道:“哎呀,是我不该问闺女你这个问题呀,都让你为难了。你不用再回答我了,我就是因为心里一直不安,所以才随便问一下而已,你别往心里去。”
碧霞瞐莲听了这话,又想哭了,眼眶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她努力地忍了忍,缓缓地垂下头去,轻声细语地说道:“是我不会说话,也不懂得把握分寸,惹公主生气了,都是我的错。”
一家人听到她这么说,如释重负地“哦”了一声,仿佛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雾中蕾老师的母亲温和地说道:“公主年龄其实也不算大呢,比我家蕾大不了多少,毕竟还年轻,也还是小孩子的性格啊,所以闺女你可不要往心里去,别把这件事一直放在心上。”
碧霞瞐莲轻轻地点点头,紧接着对雾中蕾说道:“老师您一定要多保重身体呀,我先回未央府上了。我怕时间太晚了,会影响到大先生休息,他今天一整天都没有休息,一直都在忙碌着。”她突然提出要走,其实是怕自己情绪失控,要是再在老师家哭出声来,那就太尴尬了。
一家人虽然觉得瞐莲说走就走有些突然,心里多少有些诧异,但也都表示理解她的做法。
碧霞瞐莲满心欢喜地回到了星灯府,她万没想到,一进大厅,便看到了公主诗空雪泽。她没想到今天辛苦一天,晚上公主诗空雪泽竟然换了一袭银蓝色的华美长裙又到未央府上了。那长裙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驾车来的,自然还是王室御用驭手水云飂风。
当满脸洋溢着笑容的碧霞瞐莲双手抱着一束鲜花,另一只手还拎着两份礼品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大厅,目光乍一看到公主诗空雪泽那优雅而冷傲的身影时,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僵住了,就好像时间突然凝固了一般。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紧张的情绪迅速蔓延到了全身。
公主诗空雪泽见到碧霞瞐莲这副紧张的情形,脸上原本带着的从容神情也跟着僵住了,她微微皱了皱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疑问。
星灯先生看到碧霞瞐莲站在客厅中央,便温和地说道:“站着干吗呀?快过来呀。先去洗洗手,然后坐下好好休息吧。”说到这儿,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接着说道:“不是之前就讲好不能收你老师家的东西吗?怎么还是带东西回来了?”
碧霞瞐莲此时仍然僵硬地站在大厅的中央,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一样无法挪动。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支支吾吾地想要说些什么,可就是没说清楚一句话,声音也因为紧张而变得有些含糊不清。
少年云沙和碧霞瞐歌看到碧霞瞐莲如此窘迫,连忙跑到她的身边,很自然地接下了她手上拎着的礼品,不过唯独将那束鲜花仍然留在她手上。他们的动作十分轻柔,仿佛生怕从碧霞瞐莲手中接过的东西不小心掉到了地上。
星灯妈妈白雅从两个孩子的手上接过礼品,然后小心翼翼地将礼品放到了一个显眼的地方,随即转头对着家里的主管叮嘱道:“先别把这些礼品放进去和其他东西混着了,到时候记得去还给人家,灯儿说好了不收人家的东西就不能收人家的东西。”
碧霞瞐莲这时鼓起勇气,结结巴巴地解释道:“老师家准备的礼物我只带了一样,我当时就告诉了他们一家,说星灯哥之前就说了不收他们东西。可是他们说无论如何也要送一点,还说看病抓药本身就要花钱,他们觉得这是一点心意……”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低了下去,不敢看公主诗空雪泽。
公主诗空雪泽这时突然用一种怪怪的声音插话道:“是啊,本来嘛,如果看病都不收费,那医生喝西北风啊!这也是人之常情嘛。”
碧霞瞐莲听到公主诗空雪泽这话的语气中带着调侃和嘲讽,紧张得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口水,双手更是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才好,一会儿搓搓衣角,一会儿又绞在一起,显得十分慌乱。
星灯先生看看神情紧张的碧霞瞐莲,又看看语气有些怪异的公主诗空雪泽,忍不住喃喃一声:“真是两个小孩子啊,还这么容易闹别扭。”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宠溺。
公主诗空雪泽白了星灯先生一眼,然后哼笑着说道:“有的人还不如人家小孩子呢,一点都不懂人家的心思。”她故意把“有的人”三个字说得很重。
星灯先生连忙笑着打圆场道:“话说在先,今晚咱们只说开心的事情,可别闹不愉快了。今天可是莲子生日,大家都开开心心地多好啊!”
公主诗空雪泽看着星灯先生,一脸认真地说道:“问题是要有开心的事啊?你倒是告诉我有什么开心的事呀?”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质疑。
星灯先生刚说出今天是莲子生日啊,几乎稍晚一拍,另一个声音发了出来。那是碧霞瞐莲的声音。
全身僵硬地站立在大厅中的碧霞瞐莲突然轻声说了一个字:“有。”她的声音虽然很轻,但是这么简洁的一个字,显得格外清晰。
一屋子的大人听到碧霞瞐莲的话,都齐声问道:“是啥?快说说看,到底是什么开心的事情。”他们的脸上都露出了好奇的神情。
碧霞瞐莲兴奋地道:“老师好了!”
一屋子大人齐声惊异地问道:“什么?你说什么?”
碧霞瞐莲兴奋地说道:“老师好了!我去的时候,雾老师已经起来坐在客厅里了,她的精神看起来特别好。她还洗了头,化了淡妆,整个人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她还和我说了好多话呢,我前几次去看她的时候,她都没有什么反应,一直都是意识不清的样子,这次真的是太让人惊喜了。”她越说越激动,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一屋子大人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怎么突然就好了呢?药都还没有送到啊!”
碧霞瞐莲接着说道:“真的,雾老师坐在那里,和我聊天的时候眼神都特别明亮,还连声感谢了星灯哥。我当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星灯妈妈白雅笑开了,带着一丝疑惑地说道:“是啊,这药都没送到呢,她就好了,难道是不药而愈了?这也太神奇了吧。”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温和的笑意。
公主诗空雪泽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气得呼吸都变得不均匀了,她大声说道:“伯母,你有所不知,人家得的是心病啊,哪里需要什么药,星灯哥看她一眼,她病就好了。这心病还得心药医嘛。”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的得意。
星灯妈妈白雅脸上还维持着有些僵住的笑意,说道:“泽儿,你和伯母说笑啊?我知道我儿医术好,但没想到有这么好呢!这也太夸张了吧。”她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公主诗空雪泽认真地说道:“伯母今晚不就见识了吗?这才是真正的医圣啊!你看,鲜花都送来了,这就是最好的证明!”她指着碧霞瞐莲手中的鲜花。
碧霞瞐莲听着公主说的话,看着公主的眼神,敏感到自己又说错了话,急得眼眶早就红了起来,这时,她声音颤颤地解释道:“这鲜花……是……是老师一家送给我的。老师一家说感谢我一直去看她,所以才送了我这束花。”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焦急和委屈。
公主诗空雪泽冷冷地看着碧霞瞐莲道:“送给你也不是不可以,其中的缘由嘛,有人心里有数。”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
星灯妈妈白雅站在一旁,她并不知道她们具体在说些什么内容。只见气氛突然变得有些不对,原本挂在她脸上的灿烂的笑容也渐渐僵住了,就好像时间在那一刻凝固了一般。
星灯先生这时赶紧对着公主说道:“雪泽呀,你这是在说什么呀!”
公主诗空雪泽一下子提高了音量,语气中充满了质问:“你慌什么呀?怎么,是想堵我的嘴吗?”
星灯妈妈白雅这一下子完全听出了其中浓浓的火药味,她脸上露出担忧的神情,不自觉地加快脚步向公主诗空雪泽走近了几步,脸上挤出一抹和蔼的笑容说道:“乖呀,你们在说什么呢,伯母我是真没听明白呢!”
公主诗空雪泽双眼已经开始冒着泪花,她一撇嘴角,带着些赌气的口吻说道:“我也没明白,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能与伯母说明白呢?”
星灯妈妈白雅满脸疑惑地问道:“乖乖们呀,你们白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呀?”说到这儿,她先看了一眼把头扭到一边去的公主,那公主的样子仿佛是在赌气,又看了一眼仍站在大厅中不知所措的碧霞瞐莲一眼。
碧霞瞐莲此时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更像被人提审一般。她泪眼巴巴地望着星灯妈妈,声音带着哭腔说道:“伯母,这花真的是送给我的,还有一盒糕点呢。老师的妈妈当时还讲,他们一家祝我生日快乐……”
公主诗空雪泽这时扭头冷冷地看着瞐莲,眼神中带着一丝质问:“那你今天快乐吗?你的快乐就是因为这些吗?”
星灯先生忍不住轻轻叫了一声:“雪泽!”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那声音里满是紧张和担忧。
碧霞瞐莲听到公主含沙射影的话,伤心得泪水滚滚而出,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
星灯妈妈白雅一看这情景,几步快速走过去,眼中满是心痛,将碧霞瞐莲紧紧搂在怀里,仿佛要把所有的温暖都传递给她似的。
碧霞瞐莲伏在白雅怀里,开始哽咽抽泣起来,那哭声里满是委屈和伤心。
星灯妈妈白雅轻轻摸着她的头,温柔地说道:“莲子,不哭,不哭呀,今天可是你生日呢!你要知道,你是伯母接生的,你人生的第一声啼哭伯母可是最先听到的,伯母今天呀,就想看见你笑呢,笑起来的你才是最漂亮的。”
看到星灯母子都对碧霞瞐莲那么好,想到白天之种种,公主诗空雪泽感到委屈得不行,她觉得自己又被冷落了,不由得也哽咽出声了。
星灯妈妈白雅听到这声音,脸上露出吃惊的神情,几步快速走到公主诗空雪泽身边,一下子又将她搂进怀里,着急地问道:“我的乖乖,今天这是怎么了呀?到底出什么事了?跟伯母说说,伯母给你做主。”
说到这儿,她疑惑的目光投向自己儿子,带着些责怪的语气说道:“是不是灯儿今天做了什么事情惹到她们了?你可得好好想想啊。”
星灯先生望着妈妈白雅,赶紧解释道:“妈妈,没事,没事的,她们都还是小孩子呢,都还没有长大呢,就是小孩子性格,过一会儿就好了,您别担心。”
公主诗空雪泽在白雅怀里抬起泪流满面的脸,着急地说道:“伯母,您自己听,他就是这么瞎说!他根本就是在敷衍我,一点都不重视我的感受。”
星灯妈妈白雅有些困惑了,皱着眉头说道:“泽儿,伯母……伯母没听出哪句有严重问题啊?你能不能跟伯母仔细说说。”
公主诗空雪泽着急得都快跳了起来,大声说道:“他讲我像瞐莲一样,还是小孩子,还没有长大,还是小孩子性格,这符合事实吗?这不严重吗?瞐莲还上小学呢,我都这么大了,怎么能说成我和瞐莲是同样的小孩子呢。”
星灯妈妈白雅听到这儿,原本揪着的心反而放宽了下来,脸上带着笑意对儿子道:“灯儿啊,以后说话,注意用词要更准确些,可不能这么随便说话无意间就伤了别人的心。”
星灯先生点头道:“知道了,妈妈!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的。”
公主诗空雪泽在白雅怀里扭过头白了星灯先生一眼,气呼呼地说道:“装!装!你就装呗!”
星灯先生看向公主诗空雪泽:“今天很累了,早点休息吧。”
公主诗空雪泽呵呵一笑:“你还知道累啊!我以为你是铁打的呢!真想不明白,路都走不稳的人,哪来那么多的精神!”说到这儿,她发现水云飂风正紧紧盯着自己,于是便冲他哼了一声,吓得水云飂风既紧张又尴尬地傻笑着一下扭开头去。
公主诗空雪泽几步走到座椅前,抓起一个抱枕朝水云飂风扔去:“你们全都是坏蛋,就知道一起欺负我!”
星灯妈妈白雅听到这儿,脸上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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