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统领,真是好久不见了。”
一句话,便让正准备离开的卫渊,身形骤然僵滞在原地。
他猛然回头,看向姜宸,此刻,那里站着的是是二牛,是于阳城县耕种一良人。
更是乘蜃楼而出东海,安期见之如见仙,始皇帝座上宾,横渡苦海者,姜宸!
“你,你记忆恢复了?”
其实,即便是威远去,也没有想过,姜宸真的会就此恢复记忆,回归自我。
他来寻姜宸,也不过抱着心底那万分之一的希望。
但是现在,他似乎真的寻到了。
而陈涉此刻则是瞪大眼睛看着姜宸,犹如在看着一个陌生人般。
他与姜宸共事六年,不说亲如兄弟,却也熟悉无比。
但此刻姜宸浑身之气质,却令他感到陌生至极,仿若旁边站着的,是另一个人般。
“不过是浮生一梦,何来失忆一说?”
卫渊不懂,但也不去深思,现在姜宸恢复记忆,对他来说便是天大的喜事。
“陛下危在旦夕,这个国家,不能没有陛下,姜先生,还望你能出手相助!”
“渊,感激涕零!”
卫渊说着,便要单膝下跪,以证决心。
但还没等他跪下去,便听到姜宸道:“陛下天命所归,今时却未至帝星殒落之时,卫统领不必如此。”
随着姜宸话音落下,卫渊顿时感觉到浑身似有束缚,阻止着他继续跪下去。
他却未曾感受到姜宸身上有任何真炁波动,如此只能说明,此刻的姜宸似乎比六年前,更加强大了。
一言一行都暗合天地意志。
卫渊起身,才感觉那股加之己身的规则消散。
“先生言陛下如今未至大限,何出此言?我观陛下身体,如星夜烛火,随时都有凋零的可能,实不忍见,这才前来找寻先生。”
“既如此,卫统领请回吧。”
“先生!”
卫渊大惊,还没等他再次出言恳求,便看到姜宸抬手示意。
“三日后,我会入咸阳,面见陛下,只是陛下之疾,应当是多年前泰山之上所遗,我也没有十足把握可以医治。”
“先生愿意出手相助,渊已然感激不尽,又何敢再奢求更多!”
说完,他这才将目光看向一旁站着如木鸡的陈涉。
“先生,此人偷听到了我们的谈话,不如我就此......”
说着,卫渊的手已经抚上了腰间的八面秦剑。
陈涉此刻都呆住了,不是,不是?
什么叫偷听啊?我刚才是不是想走来着?
是不是你突然走过来,然后开口噼里啪啦一大堆,怎么就成我偷听了?
难道君子就可以欺之以方吗?
姜宸也有些无语,不愧是黑冰台统领,这做事就是霸道啊。
刚才他也看到了,陈涉是想离开的,只是没等陈涉说出口,卫渊就直接说出一大堆秘辛。
这事,却怪不得陈涉。
而且,姜宸回头,深深看了陈涉一眼,看的陈涉心惊肉跳。
此人可是历史的推动者,乃受气运所钟。
大势不可易,今日即便是没有他阻止卫渊,卫渊恐怕也未必杀得了陈涉。
“今日他所见所闻,思忆转瞬即逝,不会有何后患,卫统领,你却也要收敛一下自身杀性,不然终将为其反噬。”
卫渊闻言,放在剑上的手这才放下来,不过他还是说道。
“谨记先生教诲,只是卫渊乃陛下手中之利刃,陛下剑锋所指,便是渊杀伐所至,却是难以收敛了。”
姜宸也不再提醒,只是转身,看着陈涉。
“这几年,姜宸多谢阁下照拂。”
“姜宸,姜先生,你要走了吗?”陈涉其实早已经预料到这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突然。
“不错,今日道成,我却要继续去追寻我的道路了。”
陈涉一时间无言,讷讷了几声,才有些心乱地道:“幺女还不知道你要离开的消息呢。”
说完话,他才反应过来,陈幺女都嫁人一年多了。
姜宸只是轻笑:“那便请阁下,也替我向她辞别一声。”
“好,好。”
卫渊看了二人一眼,复又看向姜宸,抱拳道:“那先生,我先回去将这一消息告知陛下了。”
姜宸点点头,于是卫渊回头,骑上马,一声轻喝,马蹄便轻快地朝着远方奔去。
“陈涉,你非常人,胸中实乃有蟒雀吞龙之志。”
待卫渊走远,姜宸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立时将陈涉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为何如此说?”他问。
姜宸不答,只是看向那漫山田野中劳作的身影。
“只是希望你将来,还能记得这田野里的身影,记得自己的过去,记得自己昔日的志向,记得那和你一般,甚至更加悲惨的千千万万之人。”
“此乃良言,望你谨记,你我因果,今了矣。”
说完这句话,姜宸便踏步离开。
陈涉怔怔地望着姜宸背影,他看到那一袭身着麻衣的高大身材,随着渐行渐远的脚步,身上浮现出一袭玄衣,其上有尊贵繁复花纹。
那以头绳系住的头发,也浮现出一顶白玉莲花冠,此刻,好似谪仙。
只是几步之间,那道身影就渐渐消失于眼前。
陈涉此刻有些惘然,在原地站了许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然后才脚步灌铅一般继续往前走。
只是刚走出一步,他就突然一愣,只感觉哪里似有不对。
再走出一步,他已然忘却了方才卫渊所说的话。
第三步,他忘记了卫渊的到来。
第四步,他忘记了方才一切所见所闻。
第五步,他忘记了姜宸之身份,只记得一个二牛。
第六步,他忘却了二牛,忘却了过去一切不合理的记忆。
第七步,他的记忆圆润自洽,再无任何纰漏。
此刻,陈涉只记得自己要往田地里去耕作,幺女快要临盆了,作为兄长,理当过去帮忙。
陈涉的脚步再次轻快了起来。
......
咸阳,一切布置似乎都和六年前大差不差,姜宸又走进了那个熟悉的巷子。
屋外叶子沙沙作响。
那屋子,似乎也和六年前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变化。
屋檐一角的露水,似乎还是六年前的那一滴。
嘎吱!
他随手一推,便推开了院子大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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