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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横桩固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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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1月,索马里朱巴河下游的冲积平原被旱季的暖阳晒得发烫,地表的细沙在风里滚成小丘,远处的猴面包树像沉默的巨人,守着这片被遗忘的土地。程远踩着没过脚踝的细沙,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沙粒钻进鞋缝的粗糙触感,他手里展开一张19世纪英国传教士手绘的古地图,泛黄的纸页边缘已经发脆,上面用红墨水标注的“Jubu port”字样,恰好与眼前这片被当地迪吉尔族牧民称为“古渡口”的遗址重叠。

“过去学界一直把‘竹步’的位置定在索马里南部的基斯马尤,”林珊从帆布背包里掏出一本蓝布封皮的《星槎胜览》清代校注本,书页间夹着的书签是去年在泉州沉船遗址发现的青花瓷碎片,“我们上个月在基斯马尤挖了整整二十天,每天顶着四十度的高温,探方挖了三米深,只找到几片阿拉伯贸易瓷——那种蓝白釉的粗瓷,一看就是民间商船留下的,连半块明代官瓷的影子都没有。直到我在南京图书馆翻到这本道光年间的校注本,才发现‘基斯马尤’是当年学者根据阿拉伯文献误判的,真正的‘竹步’应该在朱巴河下游的古渡口。”她指尖在“竹步国临朱巴河,舟楫可通内陆三十里,沿岸多象牙、香料”的字句上反复摩挲,校注本的页边还有前人用朱砂写的批注:“古渡口有中国屋基,传为大船人所建,民国二十年曾见青花瓷片”。

郑海峰扛着沉重的摄像机,镜头盖还没打开,额头上的汗珠已经顺着脸颊往下淌。他用袖子擦了擦汗,镜头扫过遗址旁几棵枯死的猴面包树,树干上还残留着模糊的绳索勒痕,像是被什么重物长期捆绑过。“你们看这树桩周围的沙层,”他蹲下身,用手指拨开表面的浮沙,露出下面夯实的土层,“这层土的密度比周围高很多,明显是人工夯实的,很可能是当年宝船停泊时搭建的码头基座。刚才我用便携式声呐扫描了一下,水下3米处有一排木质桩柱,间距刚好1.5米,排列得特别整齐,符合明代官用码头‘横桩固岸、竖桩系船’的建造规格。而且桩柱周围的泥沙里,还检测到大量的桐油残留,和泉州‘清和号’沉船遗址的船用防腐漆成分一模一样——这绝对是宝船停靠过的痕迹!”

方美怿蹲在一处刚开挖的探方边,她穿着卡其色的考古服,裤脚卷到膝盖,露出被蚊虫叮咬的红点。她小心翼翼地用竹刀拨开沙层,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沉睡的历史,一把青铜小刀的刀尖渐渐从沙里显露出来。刀身虽已覆盖着青绿色的锈迹,但刀柄上的缠枝莲纹依然清晰可辨,纹路里还残留着当年的朱砂漆,刀尖部位甚至能看到象牙的白色刮痕。“光谱仪数据出来了!”她对着对讲机兴奋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把刀的铜锡比例是9:1,是明代官造兵器的标准配比——你们还记得在泉州沉船里发现的那把水手刀吗?刀柄的缠枝莲纹和这个完全一致!这应该是船员用来切割、修整象牙的工具,你看刀尖的弧度,刚好能贴合象牙的曲面。”

欧阳宗明则在探方东侧的沙地里,发现了一处散落着陶片的圆形遗址,地表的陶片多得像撒了一地的碎玉,有几片还粘连着未烧透的陶土。他戴上白色的手套,捡起一片边缘还带着指纹的陶片,指尖抚过陶片表面时,突然停住了——陶片内侧竟印着半个模糊的“竹”字,笔画是典型的明代楷书风格。“这是当地工匠模仿明代瓷器制作的陶器!”他把陶片举到阳光下,让众人看清那个“竹”字,“你们看这陶土的成分,混合了朱巴河的细沙和景德镇的高岭土——很可能是郑和船队的船员把制瓷技术教给了当地人,‘竹’字就是‘竹步’港的标记。结合《明成祖实录》里‘永乐十三年,竹步国遣使献象牙二百斤、犀角十枚’的记载,这里不仅是贸易港,还是明代瓷器与东非陶器文化交融的见证地。你看这片陶片,表面还模仿了青花瓷的青花发色,虽然用的是当地的矿物颜料,颜色发灰,但能看出工匠很努力地在学习明代的制瓷工艺。”

当天傍晚,夕阳刚把朱巴河的水面染成金红色,远处的天空渐渐被暮色吞没,遗址附近突然扬起一阵尘土——三辆涂着迷彩漆的皮卡车疾驰而来,车轮卷起的沙粒像黄色的雾,车身上还架着生锈的机枪。皮卡车在考古队的营地前停下,车上跳下来十几个穿着迷彩服的武装分子,手里握着AK47步枪和木棍,为首的人留着络腮胡,脸上有一道刀疤,用生硬的英语大喊:“这片土地是我们迪吉尔族的,你们这些外国人无权挖掘!赶紧把挖出来的东西留下,离开这里!”

程远的心瞬间沉了下去,他立刻让林珊和方美怿把青铜刀、陶片等文物装进防水箱,转移到考古队的越野车后备箱里,自己则和欧阳宗明、郑海峰迎上去。“我们是中国考古队,不是侵略者,”程远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他从口袋里掏出塑封好的文件,上面有索马里国家博物馆的公章和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授权书,“这些文物不是我们的私产,是索马里的历史记忆,是你们迪吉尔族祖先与中国友好往来的见证。如果你们愿意配合,我们可以邀请部落的长老参与发掘,一起研究‘竹步国’的故事,还能帮你们申请联合国的文化保护资金,用来改善部落的生活条件。”

武装分子头目接过文件,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眼神里满是怀疑。他用索马里语和身边的人快速交谈了几句,语气越来越激动。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汽车喇叭声——索马里国家博物馆馆长穆罕默德带着两名工作人员赶来了。穆罕默德下车后,立刻用索马里语和武装分子头目交谈,两人的声音时而低沉时而高亢,像是在争论什么。过了十几分钟,武装分子头目终于放下手里的步枪,对着程远说:“可以让你们继续挖,但必须保证文物最终留在索马里国家博物馆,还要教我们部落的年轻人怎么保护这些东西。如果你们敢把文物带走,我们绝不会放过你们。”

程远立刻点头答应,双方当场签订了文物共管协议——协议里明确规定,考古队负责技术支持,迪吉尔族部落派代表参与发掘,所有出土文物暂时存放在索马里国家博物馆,待当地建立文物保护站后再移交。这场危机的化解,不仅为遗址发掘扫清了障碍,更让考古队明白,非洲地名的考证从来不是单纯的学术问题,还需要尊重当地的历史情感与文化认同。当晚,迪吉尔族的长老还带着部落成员送来羊肉和椰枣,篝火旁,长老用手比划着讲述“大船人”的传说,虽然语言不通,但每个人都能感受到那份跨越六百年的友好。

莫桑比克海峡西侧的索法拉港外,湛蓝的海水像一块巨大的蓝宝石,阳光透过水面,在海底投下斑驳的光影。“海探七号”考古船的声呐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屏幕上跳动的绿色光点勾勒出海底的地形,一片长达60米的水下阴影格外显眼,像一条沉睡的大鱼,卧在珊瑚礁群之间。

程远站在舰桥,手里拿着一杯刚泡好的绿茶,热气在冰冷的海风里很快消散。他盯着屏幕上的水下阴影,眉头微微皱起:“根据《明成祖实录》记载,这里是‘比剌国’的港口,而海峡南侧的莫桑比克港,则是‘孙剌国’的所在地。过去很多学者都觉得‘比剌’和‘孙剌’是同一个地方的不同译名,毕竟这两个名字发音相近,而且都在莫桑比克海峡沿岸。但我们在整理泉州‘清和号’沉船出土的《东非航程日记》时,发现了新的线索。”

林珊趴在海图桌前,摊开两份泛黄的文献——一份是明代郑和船队水手李茂的《东非航程日记》抄本,纸页已经脆得一碰就掉渣,上面的字迹是用毛笔写的小楷,有些地方还被水浸得模糊不清;另一份是16世纪葡萄牙航海家达·伽马的《东方航程记》,是19世纪的印刷本,书页边缘有前人的批注。“你们看李茂的日记,”林珊用镊子夹着一张透明的塑料纸,盖在日记的关键段落上,“这里写得很清楚:‘永乐十二年冬,抵比剌,港阔水深,可容大船。船员登岸,以瓷换象牙,获百根,皆喜;越十日,复航,抵孙剌,港周多金矿,得黄金五十斤,船长命谨藏之,待归献朝廷’。这说明‘比剌’和‘孙剌’是相距不远的两个港口,不是同一个地方。我们上个月在索法拉港外做声呐扫描时,发现了这片水下阴影,从长度和轮廓来看,很可能是‘比剌’港的沉船遗迹——你们看阴影的中部,有明显的凸起,像是船的桅杆残件。”

郑海峰操控着水下机器人,他的手指在操作杆上灵活地移动,眼睛紧紧盯着屏幕。水下机器人缓缓下放到海底,螺旋桨搅动海水,卷起细小的泥沙,屏幕上的画面一度变得浑浊。“别急,慢慢来,”程远在一旁提醒,“小心碰到珊瑚礁,别损坏机器人的摄像机。”几分钟后,海水渐渐清澈,一块泛着淡蓝色光泽的瓷片从珊瑚缝隙中显露出来,瓷片的边缘还粘着几根细小的海藻。“是永乐官窑瓷!”郑海峰的声音带着兴奋,他赶紧调整机器人的角度,让摄像机近距离拍摄瓷片,“你们看这青花发色,泛着典型的铁锈斑,是苏麻离青料没错!这种青料只有明代永乐、宣德年间的官窑才会使用,民间根本得不到。”

方美怿立刻调整光谱仪的参数,她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屏幕上的数据不断跳动。“胎土成分检测出来了,”她抬起头,脸上满是笑容,“二氧化硅含量72%,氧化铝含量18%,氧化铁含量2.3%,和景德镇珠山御窑遗址出土的永乐瓷完全一致!而且瓷片底部还能看到半个‘比’字,是用青花写的,字体是明代官用的楷书风格,应该是‘比剌’港的标记。我还做了碳十四检测,这枚瓷片的年代是1414±5年,刚好是郑和第四次下西洋的时间,和李茂日记的记载完全吻合!”

欧阳宗明则负责分析水下机器人传回的海底地形数据,他的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三维地形图,不同颜色代表不同的深度。“你们看沉船遗迹的周围,”他用鼠标在屏幕上圈出一片区域,“这里的泥沙里有大量的象牙粉末残留,还有一些细小的象牙碎片,应该是当年船上的象牙散落后,被海水冲刷到这里的。而在沉船遗迹的东南方向,大约五海里的地方,我们发现了另一处小型的水下遗址,那里的泥沙里有大量的金屑——结合李茂的日记,那个地方很可能就是‘孙剌’港的遗址!”

就在这时,水下机器人的机械臂突然捕捉到一个泛着金光的物体。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屏幕上,机械臂小心翼翼地夹起那个物体——竟是一块巴掌大的金锭!金锭表面虽已附着海生物的外壳,有些地方还长了一层薄薄的铜绿,但“孙剌国贡金”五个字依然清晰可辨,是用阴刻的手法刻上去的,字体工整有力。“这枚金锭的纯度检测是99.2%,”欧阳宗明激动地说,“和莫桑比克当地马普托金矿的成色一致——马普托金矿的黄金纯度在98%到99.5%之间,这枚金锭很可能就是从那里开采出来的。结合《明成祖实录》‘永乐十四年,孙剌国遣使献黄金百两’的记载,证明‘比剌’以象牙贸易为主,‘孙剌’则是黄金产地,两者是郑和船队在东非最南端的两个重要补给点。而且这枚金锭的重量是五十两,和李茂日记里‘得黄金五十斤’的记载虽然单位不同,但很可能是同一批黄金——明代的‘斤’是十六两,五十斤就是八百两,可能分铸成多枚金锭,这枚只是其中之一。”

当考古队把金锭和瓷片的高清照片、检测报告送到莫桑比克国家博物馆时,馆长若昂·门德斯亲自在博物馆门口迎接。他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头发已经花白,但精神矍铄,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相册。“欢迎你们,中国的朋友!”若昂热情地握住程远的手,力道大得让程远有些意外,“我等你们的消息等了整整一年了——去年你们来考察时,我就坚信索法拉港附近一定有中国古代船队的遗迹,现在终于得到了证实!”

若昂带着考古队走进博物馆的库房,库房里摆满了玻璃展柜,里面陈列着各种文物——有阿拉伯的玻璃器皿,有葡萄牙的银币,还有当地部落的木雕。他在一个角落的展柜前停下,指着里面的一块青花瓷片说:“这块瓷片是1950年在索法拉港出土的,一直放在库房里,我们不知道它的年代和来源,只能确定是中国的瓷器。今天看到你们带来的瓷片照片,我才发现它们的风格完全一致!这说明六百年前,中国的大船就来到了我们的港口,和我们的祖先做贸易、交朋友。这些文物不是冰冷的石头,是连接两个国家的友谊纽带。”

当晚,索法拉港的渔民自发为考古队举办了海鲜晚宴。晚宴设在海边的一片沙滩上,渔民们点燃了篝火,火焰在夜色里跳动,映得每个人的脸上都暖洋洋的。七十多岁的老渔民阿曼多穿着传统的白色长袍,手里拿着一把四弦琴,弹唱起当地的民谣,歌词里唱着“远方的大船带来了白色的珍宝,我们用象牙和黄金交换,友谊像莫桑比克海峡的海水,永远不会干涸”。

方美怿靠在欧阳宗明肩上,看着篝火旁跳舞的渔民孩子们,孩子们的笑声像银铃一样清脆,在海风中传得很远。“以前总觉得‘比剌’‘孙剌’只是文献里的两个名字,冷冰冰的,没有温度,”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感慨,“现在才明白,每个地名背后都藏着活生生的人,藏着他们的生活、他们的贸易、他们的友谊。我们的考古,不只是在纠正地图上的坐标,更是在找回这些被遗忘的故事,让它们重新被世人看见。”

欧阳宗明握紧她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用青花瓷碎片打磨的小吊坠——吊坠是心形的,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方”字,边缘被打磨得光滑圆润,是他前几天在索法拉港的沙滩上,趁着休息时间偷偷做的。“这个送给你,”他把吊坠戴在方美怿的脖子上,“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这是用‘比剌’港出土的瓷片做的,算是我们这次考古的纪念。以后我们还要带更多人来这里,让更多人知道,六百年前,中国和非洲就已经是朋友了,我们的友谊不是从今天才开始的。”

方美怿摸了摸脖子上的吊坠,冰凉的瓷片贴着皮肤,却让她觉得心里暖暖的。她抬头看着欧阳宗明,眼里满是笑意:“谢谢你,我很喜欢。以后不管我们去哪里考古,我都会带着它。”

肯尼亚内罗毕的国家博物馆里人头攒动,“郑和下西洋非洲地名考古成果总结会”在这里召开。博物馆的大厅里挂着巨大的横幅,上面用中英文写着“跨越六百年的友谊——郑和下西洋非洲地名考古成果展”,大厅两侧的展柜里,陈列着考古队在东非发掘的文物,每一件文物旁边都配有详细的说明牌,用中英文介绍文物的年代、用途和历史背景。

程远站在台上,他穿着一身深色的西装,这是他为数不多的正式着装——平时在考古工地,他总是穿着耐磨的考古服和运动鞋。他手里拿着一个激光笔,身后的大屏幕上展示着一张完整的“郑和东非航线地名修正图”,地图上用红色的线条勾勒出郑和船队的航线,用蓝色的圆点标注着考古发现的遗址,每个圆点旁边都有一个小方框,里面写着修正后的地名和对应的文献记载。

“从今年年初到现在,我们用了八个月的时间,沿着《郑和航海图》的足迹,走遍了东非的六个国家——肯尼亚、坦桑尼亚、索马里、莫桑比克、南非、马达加斯加,”程远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会场,清晰地落在每个人的耳朵里,“我们在曼布鲁伊的沙丘下找到刻着‘慢’字的青花瓷片,在基尔瓦的王宫遗址发现“麻林地”双语铭文,在朱巴河古渡口挖出明代船员的青铜刀,在索法拉海底找到“比剌”港的金锭,在蒙巴萨的古码头识别出“门肥赤”的青铜雕像——这些文物不是孤立的碎片,而是串联起郑和船队东非航程的珍珠。”

他按下激光笔,屏幕上的地图切换到“竹步”遗址的航拍图,朱巴河像一条银色的带子,从内陆蜿蜒流向大海,古渡口遗址恰好位于河流与海洋的交汇处。“以‘竹步’为例,过去学界误认它在基斯马尤,是因为忽略了《星槎胜览》中‘舟楫可通内陆’的关键记载——基斯马尤位于沿海平原,没有大河通航,而朱巴河下游的古渡口,船只可以逆流而上三十里,深入东非内陆,这才符合‘竹步国’作为内陆贸易中转站的定位。我们在古渡口发现的陶器作坊遗址,更是证明了这里不仅是贸易港,还是文化交流的枢纽——当地工匠模仿明代瓷器制作陶器,将中国的制瓷技术与东非的制陶传统结合,创造出独一无二的‘竹步陶’,这种文化融合的痕迹,比任何文献记载都更有说服力。”

台下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来自肯尼亚、坦桑尼亚、索马里等国的考古学家纷纷点头——他们中有不少人曾对“竹步”的位置存疑,如今看到实物证据,终于认可了考古队的结论。

林珊接着上台,她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考古报告,封面上印着“朱巴河‘竹步’遗址考古报告(2022)”的字样。“在‘竹步’遗址的发掘中,我们还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她翻开报告,展示出一组照片,“这些明代官瓷的碎片,大多集中在码头遗址和陶器作坊附近,而在远离遗址的居民区,只发现了少量的当地陶器。这说明明代瓷器在‘竹步国’是珍贵的贸易品,主要用于官方贸易和贵族使用,普通民众很难接触到。同时,我们在陶器作坊遗址发现的明代铜钱‘永乐通宝’,大多被打磨成了装饰品,这也从侧面反映出中国货币在东非贸易中的重要地位。”

她顿了顿,又展示出另一组数据:“我们对‘竹步’遗址出土的象牙进行了同位素分析,发现这些象牙来自朱巴河上游的多个部落,其中一些象牙的切割痕迹与明代船员使用的青铜刀完全吻合。这证明‘竹步国’不仅是郑和船队获取象牙的港口,还是一个连接内陆多个部落的贸易中心——船队在这里用瓷器、丝绸交换象牙,再将象牙转运回中国,形成了一条完整的‘象牙-瓷器’贸易链。”

会议间隙,迪吉尔族的长老带着部落的年轻人来到展厅,他们穿着传统的红色长袍,手里捧着用兽皮包裹的礼物。长老走到程远面前,小心翼翼地打开兽皮,里面是一块保存完好的明代青花瓷片,瓷片上的缠枝莲纹与“竹步”遗址出土的瓷片完全一致。“这是我们部落世代相传的‘圣物’,”长老通过翻译说,“我们的祖先说,这是‘太阳升起之地的朋友’留下的礼物,能保佑部落平安。现在,我们把它交给你们,希望你们能让更多人知道‘竹步国’的故事,知道我们祖先与中国朋友的友谊。”

程远接过瓷片,心里满是感动。他当场决定,将这块瓷片与考古队发掘的文物一起,在索马里国家博物馆设立专门的展区,让更多索马里人能看到自己国家的历史。迪吉尔族的年轻人还围着方美怿,好奇地问起明代瓷器的制作工艺,方美怿耐心地给他们讲解苏麻离青料的来源和景德镇的制瓷流程,还答应下次带他们去中国参观景德镇的古窑址。

考古队在索法拉港的发掘进入尾声,“海探七号”考古船的甲板上堆满了整理好的文物箱,每个箱子上都贴着标签,注明文物的名称、年代和出土地点。郑海峰正忙着拍摄文物的纪录片,他的摄像机对准了那枚“孙剌国贡金”金锭,阳光透过船舱的窗户,照在金锭上,泛着耀眼的光芒。

“这枚金锭不仅是‘孙剌’港存在的实物证据,还是郑和船队与东非贸易的重要见证,”郑海峰对着镜头说,“根据《明成祖实录》记载,永乐十四年,孙剌国遣使到中国,献上黄金百两,这枚金锭很可能就是其中的一部分。金锭上的‘孙剌国贡金’五个字,是用明代官用的阴刻手法刻上去的,字体工整,笔画有力,说明这是经过官方认证的贡品,不是民间贸易的商品。”

方美怿则在实验室里对金锭进行进一步的检测,她将金锭放在x射线荧光光谱仪下,屏幕上显示出金锭的元素组成:“金的纯度是99.2%,还含有少量的银和铜,这与莫桑比克马普托金矿的矿石成分完全一致。我们还在金锭的表面发现了一些细小的划痕,经过分析,这些划痕是用青铜工具刻字时留下的,与‘竹步’遗址出土的青铜刀成分相同,这说明刻字的工具很可能就是郑和船队带来的。”

欧阳宗明则在整理李茂的《东非航程日记》,他将日记中的记载与考古发现一一对应,画出了一张“郑和船队东非贸易路线图”。“日记里提到,‘比剌’港‘港阔水深,可容大船’,这与我们在索法拉港外发现的沉船遗迹完全吻合——沉船的长度约55米,宽14米,是典型的明代二千料补给船,能够容纳大量的象牙和货物。而‘孙剌’港‘周多金矿’,则与我们在莫桑比克港发现的金矿遗址对应,那里的矿洞中有明代开采的痕迹,还出土了少量的‘永乐通宝’铜钱。”

莫桑比克国家博物馆馆长若昂·门德斯再次来到考古船,他带来了莫桑比克文化部的文件,正式邀请考古队参与莫桑比克港“孙剌”遗址的联合发掘。“过去我们对‘孙剌’港的历史一无所知,”若昂说,“你们的发现让我们意识到,莫桑比克在明代就已经是中国船队的贸易伙伴。我们希望能与中国考古队长期合作,一起发掘‘孙剌’遗址,还原这段被遗忘的历史。”

程远欣然答应,双方当场签订了联合发掘协议。根据协议,中国考古队将提供技术支持和设备,莫桑比克国家博物馆将负责组织当地的考古人员和保护文物,所有出土文物将在两国联合建立的“郑和与东非贸易博物馆”中展出。

当晚,考古队在“海探七号”的甲板上举办了一场简单的庆祝晚会,莫桑比克的渔民们也赶来参加,他们带来了新鲜的海鲜和当地的水果,与考古队员们一起分享。篝火旁,若昂唱起了当地的民谣,欧阳宗明和方美怿跟着节奏轻轻摇晃,郑海峰则用摄像机记录下这温馨的一幕。

“没想到这次考古不仅找到了‘比剌’和‘孙剌’的证据,还收获了这么珍贵的友谊,”方美怿靠在欧阳宗明肩上,轻声说,“以后我们还会再来这里吗?”

欧阳宗明点点头:“当然会,‘孙剌’遗址的发掘才刚刚开始,还有很多历史等着我们去发现。而且,我还想带你来看看莫桑比克港的日出,这里的日出一定很美。”

“郑和下西洋非洲地名考古成果展”在肯尼亚内罗毕国家博物馆正式开展,展厅里人头攒动,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和学者都想亲眼看看这些改写东非历史的文物。

在“竹步”遗址展区,那把明代青铜刀被放在特制的玻璃展柜里,旁边的屏幕上播放着考古队发掘时的视频,游客们纷纷驻足观看,惊叹于六百年前中国工匠的精湛技艺。在“比剌”与“孙剌”展区,那枚“孙剌国贡金”金锭吸引了最多的目光,不少游客拿出手机拍照,想要记录下这枚见证中非友谊的金锭。

程远和林珊站在展厅的角落,看着来来往往的游客,脸上满是欣慰。“还记得我们刚开始考证这些非洲地名时,很多人都不理解,觉得这是在做无用功,”林珊说,“现在看到这么多人对这段历史感兴趣,我觉得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

程远握住她的手:“这些地名不仅是地理坐标,更是历史的见证。它们告诉我们,六百年前,中国和非洲就已经通过海洋连接在一起,进行着平等、友好的贸易和文化交流。现在,我们把这些故事讲给更多人听,就是为了让这份友谊能够延续下去。”

欧阳宗明和方美怿则带着一群当地的学生参观展览,他们耐心地给学生们讲解每件文物的历史背景,回答他们的疑问。“老师,郑和船队为什么要到东非来呀?”一个名叫卡玛的小女孩问。

方美怿蹲下身,温柔地说:“因为他们想和东非的朋友做贸易,分享中国的文化和技术,也想了解东非的文化和物产。就像现在,我们来到这里,和你们一起发掘历史,也是为了分享和交流呀。”

卡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指着展柜里的“竹步”陶片说:“我以后也要当考古学家,像你们一样,寻找更多‘大船人’的故事。”

欧阳宗明笑着说:“我们相信你一定可以的,只要你努力学习,将来一定能成为优秀的考古学家。”

展览结束后,考古队收到了来自多个国家的合作邀请——肯尼亚邀请他们继续发掘曼布鲁伊遗址的船员聚居地,坦桑尼亚希望他们参与基尔瓦王宫遗址的保护工作,莫桑比克则期待着“孙剌”遗址的联合发掘。

程远在总结会上说:“这次非洲地名考证只是一个开始,未来,我们还会沿着郑和的航线,继续探索更多被遗忘的历史。我们希望通过考古,让更多人了解中国古代的海洋文明,了解中国与世界各国的友好往来,让和平、合作、包容的精神永远传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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