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像一块厚重的黑丝绒,笼罩着芝加哥。
在南区和西区的交界处,坐落着一座“莫兰毛纺厂”。它的老板,是人称“爱尔兰人”的康纳·莫兰,也是“老爹”在芝加哥最大的竞争对手。这座工厂,就是他最重要的钱袋子之一。
今晚,这座钱袋子将要漏一个大洞。
在几十公里外的罐头厂仓库里,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仓库中央,那台被刘一丘命名为“λ装置”的机器,已经完全组装完毕。它看起来像一个由黄铜、玻璃和盘根错节的铜线构成的怪异祭坛,在昏暗的灯光下,散发着一种工业时代的神秘美感。一根粗大的电缆从装置延伸出去,连接到了仓库外的主供电线路上。
“老板,所有线路接驳完毕,参数设定完成。”瘦猴擦了擦额头的汗,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刘一丘点了点头,他的左臂还缠着绷带,但眼神却前所未有的明亮。他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巴尼,这位曾经满脸不屑的“铁拳”,此刻紧张得手心都在出汗。
“老爹”也亲自到场了。他坐在一张椅子上,一言不发,但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仓库中央一个最不可思议的摆设——一张空无一物的桌子上,只放着一个光秃秃的、没有连接任何电线的灯泡。
“所有人都退后。”刘一丘下达了最后的指令。
他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握住了“λ装置”主控制台上的那个巨大的闸刀开关。
整个仓库,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让我们来见证,新时代的第一次心跳。”
刘一丘猛地合上了电闸!
“嗡——”
一阵低沉而雄浑的电流声,从“λ装置”的核心传来。玻璃基座内的线圈开始发出微弱的蓝光,复杂的仪表盘上,无数指针开始疯狂地跳动、最终逐一稳定在预设的绿色区域。
什么都没有发生。
巴尼的一个手下忍不住小声嘀咕:“就这?我还以为会爆炸呢……”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仓库中央那张桌子上,那个孤零零的、没有任何电源的灯泡,突然“啪”的一声,闪烁了一下!
紧接着,它由暗到明,稳定地亮了起来!散发出柔和而又明亮的白色光芒!
整个仓库,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违背常理的一幕,大脑一片空白。
巴尼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他冲上前,一把抓起那个灯泡,灯座是冰冷的,没有任何机关!他又把整张桌子翻了个底朝天,下面空空如也!他甚至不信邪地拔掉了整个仓库的总电闸,周围瞬间陷入黑暗,但那个灯泡,依旧亮着!如同黑夜中的一颗星辰!
“这……这是……魔鬼的蜡烛吗?”巴尼的声音都在发抖,他看着刘一丘,像在看一个真正的魔鬼。
刘一丘笑了笑,走上前,轻轻地拍了拍那个发光的灯泡。
“不,巴尼。这是科学。”他的声音平静而清晰,回荡在每个人的耳边,“它比魔鬼更可靠,也比魔鬼……更贪婪。”
他转向早已站起身的“老爹”,微微躬身:“老板,莫兰毛纺厂从现在起的每一分钟,都在为您的帝国,免费输送‘血液’。”
“老爹”死死地盯着那个发光的灯泡,眼中爆发出贪婪与恐惧交织的、前所未有的光芒。他知道,一个全新的时代,一个属于电的地下王朝,从这一刻起,真正开始了。
……
第二天,莫兰毛纺厂的会计办公室里,乱成了一锅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会计师看着手里的电费账单,急得满头大汗,“我们的用电量和上个月一模一样,但工厂的机器却频繁出现功率不稳,昨晚甚至有两条生产线无故跳闸!这根本不合逻辑!”
康纳·莫兰,一个脾气火爆的爱尔兰壮汉,一脚踹翻了办公桌:“那就给我找个懂逻辑的人来!我不管花多少钱,把摩根联合电气公司最好的工程师给我请来!我倒要看看,是哪个该死的混蛋,敢在我的工厂里装神弄鬼!”
很快,一位名叫阿伯纳西的老工程师,带着两个助手,来到了毛纺厂。
阿伯纳西先生今年已经快六十岁了,头发花白,戴着一副金丝眼镜,身上有种老派学者的严谨和骄傲。他自称是“爱迪生先生的学生”,对交流电有着根深蒂固的鄙夷,坚信直流电才是最稳定可靠的能源。
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阿伯纳西用尽了他毕生所学。他检查了工厂的每一个变压器,每一寸线路,用他带来的、当时最精密的电流计和电压表,进行了一次又一次的测量。
结果,一无所获。
“奇怪……太奇怪了……”阿伯纳西对着一堆数据,百思不得其解,“所有的仪表都显示正常,线路损耗也在标准范围内。但是,我能明确地感觉到,这套系统的总能量输出,就是有微小的亏空!就像……就像有一个看不见的幽灵,在偷吃我们的电!”
他的助手更是困惑:“老师,我们最敏感的谐波分析仪,在这里好像失灵了。它反馈回来的,全都是一堆毫无意义的、混乱的杂波,像雪花点一样。”
阿伯纳西不知道的是,这正是刘一丘为他准备的“欢迎礼物”。
“λ装置”偷取的,根本不是常规意义上的电流。它通过向电网注入一股极其复杂的反向谐波,与电网自身因为负载变化而产生的谐波形成“共振”,从而将这部分原本会被浪费掉的、混乱的“污染能量”定向吸收。这就像一个聪明的拾荒者,不偷米缸里的米,只捡那些从米缸缝隙里漏出来的米粒。
而那些混乱的“雪花点”,是刘一丘预设的“数据陷阱”,一个“白噪音发生器”,足以干扰并淹没这个时代任何原始的谐波分析设备,让阿伯纳西像一个试图在暴风雪中寻找一片特定雪花的傻瓜。
一周后,身心俱疲的阿伯纳西,只能向莫兰提交了一份让他颜面扫地的报告。
报告的结论是:工厂的电力系统,存在一种无法用现有电学理论解释的“幽灵电流现象”,建议……进行一次驱魔仪式。
当这份报告被“老爹”的人当成笑话一样送到刘一丘面前时,刘一丘只是淡淡一笑。
兵不血刃,技术碾压。这是他对旧时代霸主,最轻蔑的问候。
然而,胜利的喜悦并没有持续太久。
一天晚上,当刘一丘正在指导卡罗尔,教她如何用自己的生物电去精准控制一颗小铁珠的悬浮时,巴尼神色凝重地闯了进来。
他将一份从内华达州寄来的信,放在了桌上。
信封上没有署名,字迹是陌生的。刘一丘拆开信,里面只有一张剪下来的报纸。
那是《内华达州邮报》的一角,上面刊登着一则社会新闻:“胡佛大坝工程师芬恩·艾布纳,因涉嫌盗窃国家机密,已被军方逮捕,将面临军事法庭的审判。”
刘一丘的瞳孔,瞬间收缩成了最危险的针尖。
是芬恩!那个在最后关头帮助他们逃跑的技术员!
他立刻明白,这不是一封信。这是一封战书。是军方那个叫“克劳斯”的猎犬,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我找不到你,但我可以摧毁你关心的一切。
卡罗尔也看到了那则新闻,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们抓了芬恩……他们是想……”
“他们是想把我引出去。”刘一丘的声音冷得像冰,“或者,是想让我因为内疚和恐惧,自乱阵脚。”
他紧紧地攥着那张报纸,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胜利的喜悦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冰冷的、从心底升起的怒火。
他原以为自己可以暂时躲在芝加哥的阴影下,安稳地发展自己的势力。但现在他意识到,他错了。只要将军和他的“泰坦”计划还存在一天,他就永远不可能有真正的安全。
“老爹”很快也得到了消息,他看着刘一丘那阴沉得快要滴出水的脸,第一次感觉到了这个年轻人的可怕。之前的他,像一个冷静的科学家,而现在的他,像一头被触碰了逆鳞的巨龙。
刘一丘缓缓抬起头,看向“老爹”,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平静,只剩下疯狂的战意。
“老板,原计划要改一下了。”
“什么?”
“我们不能再满足于‘偷’了。”刘一丘走到巨大的芝加哥地图前,拿起红色的铅笔,不再是画圈,而是在代表摩根联合电气、通用动力,以及所有与军方有合作的财阀的工厂和变电站上,重重地画上了一个又一个的“x”!
“我要你,动用你所有的关系网,帮我采购一批新的材料。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造出更多的‘λ装置’,不是用来偷电,是用来……控制!”
他转过身,看着目瞪口呆的“老爹”和巴尼,一字一句地说道:
“军方的优势,在于他们的武器和士兵。而这一切,都需要电来驱动。我要让整个芝加哥的工业区,变成我的棋盘。我想让谁亮,谁就亮。我想让谁灭,谁就必须灭!”
“我要让那些高高在上的将军和财阀们知道,在我的领域里,我,就是唯一的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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