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韬及其党羽被拿下,安民告示贴出。
让死水般的临河县活了过来,却也搅动了水下的沉渣。
开仓放粮和以工代赈的消息,如同甘霖降在久旱的土地上。
让绝大多数百姓看到了生的希望。
但也让那些习惯了在混乱中攫取利益、以劫掠为生的匪徒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与躁动。
首恶虽除,但盘踞在临河县境内,尤其是周边山岭要道上的几股悍匪。
仍是悬在新生秩序头顶的利剑。
不将这些毒瘤剜除,民心难安,建设难行,商路难通。
陈稳深知,仁政需以威权为基石,尤其是在这法度崩坏的乱世。
县衙如今已成了临时的指挥中枢。
前院由李延的兵马驻守,控制秩序;
后院则成了陈稳及其核心团队的议事和决策之地。
烛火下,一张粗略的临河县舆图铺在桌案上,钱贵正指着上面几个被朱砂标记出来的点。
“大人,根据这两日多方查探,境内为祸最烈的,主要有三股。”
钱贵的声音低沉而清晰。
“其一,黑风寨的‘黑山狼’,盘踞在县城西北二十里的黑风山,地势险要,约有悍匪八十余人,是最大的一股。”
“头目‘黑山狼’本是个逃军,凶残狡诈,时常下山劫掠商队、村庄,周韬在时也曾派兵围剿,皆因地形不利和内部有人通风报信而失败。”
“其二,流窜在县东芦苇荡的‘水鬼帮’,约三十余人。”
“头目绰号‘翻江鼠’,熟悉水道,来去如风,专劫沿河船只和岸边的渔村、粮仓。”
“其三,活跃在南部丘陵地带的‘钻地鼠’,人数不多,约二十人。”
“但行踪诡秘,擅长挖掘地道,常突袭富户庄园或小型的粮仓,得手即遁,难以追踪。”
钱贵汇报完毕,退到一旁。
张诚、石墩、李延等人围在桌边,面色凝重。
这三股土匪,尤其是黑山狼,无疑是临河县安定最大的障碍。
“擒贼先擒王。”
陈稳的手指重重地点在黑风寨的位置上。
“先打掉最嚣张、实力最强的‘黑山狼’,方能最大程度地震慑其余宵小,也能让百姓真正相信我们有能力保护他们。”
李延皱眉道:“陈大人,黑风寨易守难攻,之前数次围剿无功而返。”
“若要强攻,恐怕伤亡不小,我们兵力也并不充裕。”
他带来的一都兵马,要分兵守城、维持秩序,能机动的兵力有限。
石墩却摩拳擦掌:
“怕什么!只要让俺带兄弟们上去,管他什么狼窝狗洞,都给他端了!”
陈稳抬手,止住了两人的话头,目光落在石墩身上。
又扫过舆图上标注的通往黑风寨的险要路径。
“强攻自然损失太大,也不符合我们速战速决、立威示警的目的。”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锐光。
“所以,我们要用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战果。”
他看向石墩:
“石墩,你从焦土镇锐士中,再精选十人!”
“要最擅长山地潜行、攀援、夜战的好手。”
“加上你,十一人,组成尖刀小队。”
“十一个人?”
李延失声,觉得这未免太过托大。
那可是八十多个盘踞老巢的悍匪!
石墩却对陈稳有着盲目的信任,挺胸道:“稳哥,你说咋干就咋干!”
陈稳没有解释,而是对钱贵道:
“钱贵,你的人要确保情报万无一失!”
“尤其是黑风寨明哨、暗哨的位置,换岗时间,以及‘黑山狼’通常宿在寨中何处。”
“我要一份最详细的寨内布局和防卫图。”
“大人放心,最迟明早,图必送到!”
钱贵自信应承。
他手下的探子已经设法抓了黑风寨外围的舌头,正在加紧审讯核实。
陈稳最后看向石墩,沉声道:
“你们准备一下,带足三天干粮和攀援工具,明日入夜后出发。”
“后日丑时,便是动手之时。”
他目光深邃,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届时,我会助你们一臂之力。”
石墩似乎明白了什么,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彩,重重抱拳:“是!”
次日,一切按计划进行。
钱贵果然在清晨送来了一份相对详尽的寨防图。
石墩挑选的十名锐士,个个都是跟着他从焦土镇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老兵,经验丰富,心志坚定。
他们检查着随身装备——短刃、弓弩、飞爪、绳索、引火之物,沉默而高效。
夜幕降临。
十一人的小队如同融入了夜色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临河县城,向着西北方的黑风山潜行而去。
陈稳坐镇县衙,闭目养神,但精神却高度集中,感应着那支远去的小队。
他与石墩之间,因长久的并肩作战和系统的隐性联系,存在着一种超越常人的默契与感知。
子时刚过,估摸着石墩小队已经抵达黑风寨外围预定位置,开始潜伏。
陈稳豁然睁开双眼,对侍立在一旁的张诚和李延低声道:“开始了。”
他深吸一口气,意念沉入识海,沟通了那沉寂的“牛马系统”。
他没有选择广泛但效果较弱的2倍赋予。
而是将精神高度集中,锁定了远在二十里外的那十一道熟悉的气息。
“能力赋予——集中,四倍!”
一股无形的波动,以陈稳为中心,跨越空间的距离,瞬间降临到黑风山脚下,石墩及其十名队员的身上!
正潜伏在灌木丛中,仔细观察着山上灯火和哨位的石墩,浑身猛地一颤!
并非痛苦,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澎湃的感觉瞬间充盈了四肢百骸!
视觉变得无比清晰,黑暗中远处的哨兵轮廓如同近在眼前;
听觉变得异常敏锐,连山风掠过草叶的细微声响都清晰可辨;
身体的疲惫一扫而空,肌肉中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对自身动作的控制也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精准程度。
他甚至感觉自己的思维都敏捷了许多,对周围环境的判断和战术的选择,瞬间变得清晰明确。
不仅仅是石墩,他身后的十名锐士,也在同一时间感受到了这种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们惊愕地互相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的狂喜和战意。
他们不明白这力量从何而来,但他们知道,这一定与那位神奇的陈大人有关!
“稳哥……出手了!”
石墩心中低吼,再无丝毫犹豫。
他打了个隐秘的手势,十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借助四倍强化后的感官和体能。
轻易避开了山腰处几个昏昏欲睡的明哨。
利用飞爪绳索,在陡峭的崖壁上如履平地,悄无声息地摸近了山寨的后墙。
根据钱贵的地图,他们找到了防卫相对薄弱的一处角落。
四倍力量加持下,石墩徒手扳开了一道看似牢固的木栅栏缺口,十一人鱼贯而入。
寨内大部分匪徒已然熟睡,只有零星的巡逻队和塔楼上的哨兵。
在四倍感官下,这些哨兵的呼吸、脚步声如同擂鼓。
石墩小队分工明确,两人一组,利用阴影和建筑的掩护。
如同狩猎的豹子,精准而迅速地清除着沿途的岗哨。
弩箭破空,短刃抹喉,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大的声响。
石墩亲自带着三人,直扑地图上标注的“黑山狼”所在的聚义厅后堂。
门口有两个抱着刀打盹的护卫,石墩如同旋风般掠过。
双手如铁钳般扼住两人的咽喉,轻微一错,便结果了性命。
他猛地踹开房门!
屋内,一个满脸横肉、胸口纹着狼头的壮汉正从睡梦中惊醒。
刚要去抓床头的鬼头刀,石墩已然扑到近前!
四倍速度与力量爆发,一拳狠狠砸在“黑山狼”持刀的手腕上!
“咔嚓!”清脆的骨裂声响起。
“黑山狼”惨嚎一声,刀已脱手。
他还想反抗,石墩的另一只手已如闪电般扣住了他的喉咙。
将他死死按在床上,冰冷的刀锋贴在了他的脸颊上。
“别动,否则死!”
石墩的声音低沉,带着四倍强化后的杀气。
让久经沙场的“黑山狼”瞬间如坠冰窟,浑身僵硬。
与此同时,寨内其他角落也响起了短暂的兵刃交击和惨叫声,但很快便平息下去。
另外十名锐士在四倍能力的加持下,以碾压般的优势,迅速控制了寨门、粮仓和匪徒聚集的营房。
许多匪徒还在睡梦中就被缴了械,捆成了粽子。
从潜入到控制全寨,整个过程不到半个时辰!
十一人对八十余人,零阵亡,仅三人轻伤,堪称奇迹!
当石墩押着面如死灰的“黑山狼”,站在聚义厅前。
看着被集中起来、瑟瑟发抖的俘虏时,东方才刚刚泛起鱼肚白。
他点燃了寨中示警的烽火,这是事先约定好的信号。
二十里外的临河县城头,一直凝望西北方向的陈稳,看到了那冲天而起的狼烟,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笑意。
他缓缓收敛了精神,那股跨越空间赋予出去的四倍力量如潮水般退去。
虽然精神略感疲惫,但效果远超预期。
“传令!”
陈稳对身旁一脸震撼的李延和张诚说道。
“点齐一队人马,携带囚车,前往黑风寨,接收俘虏和缴获。同时,将捷报传遍全县!”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飞遍临河县的每一个角落。
“听说了吗?陈宣抚使派了天兵天将,一夜之间就把黑风寨给端了!”
“十一个人!只用了十一个人就打败了八十多个土匪!‘黑山狼’被抓回来了!”
“真的假的?这也太神了!”
“千真万确!告示都贴出来了,说是明日午时,要在县衙门口公审‘黑山狼’呢!”
惊叹、狂喜、难以置信……种种情绪在百姓中间蔓延。
如果说之前陈稳抓贪官、放粮赈灾是“恩”。
那么这次以雷霆万钧之势剿灭最强悍的土匪,就是“威”。
恩威并施,临河县的民心,在这一刻,才真正开始稳固下来。
盘踞在其他地方的“水鬼帮”和“钻地鼠”。
闻此消息,更是心惊胆战,销声匿迹,再不敢轻易露头。
陈稳站在县衙高处,望着下方因为捷报而显得更有生气的街道,知道这剿匪立威的第一步,已然完美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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