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暗影交易
铁砧要塞的“锈蚀区”，位于这颗钢铁行星的阴暗面，是早年工业大开发时期遗留下来的疮疤。如今，庞大的冶炼炉早已熄火冷却，如同巨兽的尸骸般 silent 矗立，错综复杂的管道锈迹斑斑，断裂的传送带如同垂死的巨蟒缠绕其间。空气中弥漫着金属氧化、劣质燃料以及某种不明化学物质的刺鼻气味。这里是法外之徒、落魄修士、情报贩子和各种见不得光交易的温床，连要塞执法队都鲜少涉足此地，除非发生大规模骚乱。
韩飞按照黑色卡片上最终确认的坐标，如同鬼魅般在锈蚀的钢铁丛林间穿行。他的气息完全收敛，身形与阴影完美融合，破妄之瞳在面具下微微开启，洞察着周围的一切。黑暗中，不时有窥探的目光扫过，但在接触到他那深邃冰冷、带着警告意味的气息后，又都识趣地迅速移开。能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是易与之辈。
最终，他停在了一个巨大的、早已废弃的冷却塔底部。塔身锈蚀严重，底部一个不起眼的、被管道遮挡的检修口，便是此次“暗影之息”集会的入口。
两名身着全覆盖式黑色铠甲、连面部都隐藏在狰狞面甲之后、气息赫然达到金丹初期的守卫，如同雕塑般立在入口两侧。他们并未阻拦，只是在韩飞出示那枚黑色卡片时，冰冷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确认无误后，便侧身让开了通道。
踏入检修口，向下是一段陡峭的金属阶梯，光线昏暗，只有墙壁上镶嵌的几颗散发着幽绿光芒的劣质萤石提供着照明。走下约百级台阶，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呈现在眼前。这里似乎是某个废弃的主控大厅改造而成，挑高超过二十丈，面积广阔。穹顶上垂落着粗大的、缠绕着彩色布条的线缆，悬挂着几盏不断旋转、投射下迷离光束的灵能灯，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光怪陆离。
空气中混杂着浓烈的烟草、酒精、汗味以及各种奇异的香料气味，喧嚣声、压低的讨价还价声、以及某些角落传来的、令人不适的狞笑声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的、属于黑暗世界的交响乐。
大厅内人影幢幢，几乎所有人都和韩飞一样，用斗篷、面具或者法术遮掩了真实的容貌与气息。摊位随意地摆放在各处，有的直接铺块布在地上，有的则利用废弃的控制台作为展柜。出售的物品也是五花八门，从明显来路不正的法宝、丹药、功法玉简，到某些禁忌的生物器官、稀有但带着诅咒的矿产，甚至还有被禁锢在特制容器中的、眼神麻木的各族奴隶……
鱼龙混杂，藏污纳垢。这便是“暗影之息”。
韩飞没有四处闲逛，他的目标很明确。他循着卡片中最后那道神念印记的微弱指引，穿过熙攘的人群，径直走向大厅最深处的一个角落。
那里有一个相对独立的、用废弃的合金板隔出来的小隔间，门口垂着一道黑色的、隔绝神识的布帘。布帘外，站着一位身形佝偻、笼罩在宽大黑袍中、气息如同深渊般晦涩难明的老者。老者的修为，韩飞竟有些看不透，至少是元婴期！
“凭证。”老者的声音干涩沙哑，如同两块生锈的金属在摩擦。
韩飞再次出示了黑色卡片。
老者抬起枯瘦的手，指尖在卡片上一点，卡片微微一亮，随即黯淡。他掀开布帘一角，示意韩飞进去。
隔间内部不大，陈设简单，只有一张金属桌和两把椅子。桌子后面，坐着一个同样戴着面具、身形瘦削、穿着暗紫色长袍的人，看不出男女，其气息同样深沉，给韩飞的感觉，不比门口那老者弱多少。
“你来了。”紫袍人的声音经过处理，中性而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请坐。”
韩飞在对面坐下，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对方。
“阁下是爽快人。”紫袍人似乎笑了笑，“那我也开门见山。我们得知阁下在搜集与‘阿卡夏’文明相关的物品与信息。我们这里，恰好有一件东西，或许你会感兴趣。”
说着，他取出了一个巴掌大小、通体漆黑、表面有着不规则凹凸纹路的扁平物体，看起来像是一块破碎的甲片，又像是一块特殊的信息存储装置。此物一出，韩飞立刻感觉到自己丹田内的混沌金丹，以及储物空间内的那枚金属方块，都产生了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共鸣！
虽然微弱，但确凿无疑！此物绝对与阿卡夏文明有关，甚至可能与那金属方块同源！
韩飞心中震动，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破妄之瞳悄然运转，仔细打量着那黑色碎片。碎片上的纹路古老而复杂，内部结构在他的洞察下若隐若现，确实蕴含着一种奇特的信息编码方式，与他从知识回廊获得的信息碎片有些类似，但似乎更加古老、更加基础。
“此为何物？”韩飞声音平静地问道。
“阿卡夏文明的信息存储碎片，具体内容未知，需要特殊的设备或方法才能解读。”紫袍人缓缓道，“但其材质和能量波动经我们鉴定，确系阿卡夏文明无疑。起价，五十万能量单位，或者等值的、能够提升元婴期修士神魂的宝物。”
价格高昂的离谱！而且要求的是对元婴修士都有效的神魂宝物，这更是有价无市。
韩飞沉默了片刻。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精准地拿捏了他的需求，并且开出了一个他既感到肉痛、又并非完全无法接受的价格。
“价格太高。而且，我无法确定其内部信息的价值。”韩飞开始讨价还价，“三十万能量单位。”
“四十五万，不二价。或者，用你身上那枚得自暴风星云的‘幻梦晶核’来换也可以。”紫袍人语气不变，却精准地点出了韩飞另一件宝物。
韩飞心中警铃大作！对方对他信息的掌握，远比他想象的还要深！连他拥有幻梦晶核都知道？是星象师？还是商队那边泄露了消息？或者，对方有着某种极其强大的情报网络？
他强压下心中的波澜，冷声道：“阁下消息倒是灵通。”
“做我们这一行，消息不灵通，活不长久。”紫袍人淡淡道，“如何？交易，还是放弃？”
韩飞看着那块黑色碎片，又感受了一下体内金丹与金属方块的微弱共鸣，知道此物对他至关重要，可能关系到能否成功破解阿卡夏遗迹的核心秘密。
“四十万能量单位。”他最终报出了一个价格。这个价格几乎掏空了他手头大半的流动资金，但还在可承受范围内。幻梦晶核他另有用处，不可能交换。
紫袍人似乎考虑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可以。”
交易完成。韩飞支付了四十万能量单位，将那枚黑色的阿卡夏信息存储碎片谨慎地收起。
“合作愉快。”紫袍人似乎笑了笑，“期待与阁下下次交易。”
韩飞没有回应，起身便走。当他掀开布帘，走出隔间的刹那，能清晰地感觉到至少有三道以上、带着审视与贪婪意味的神识，如同毒蛇般在他身上扫过。其中一道，赫然来自门口那佝偻老者！
这黑市背后，果然有强大势力操控，而且对他不怀好意！
韩飞心中冷笑，周身混沌之气微微流转，将那几道神识不着痕迹地弹开，脚下步伐不停，迅速融入外面喧嚣的人群之中，几个转折，便消失在了光怪陆离的阴影里。
他并未立刻离开锈蚀区，而是凭借着高超的隐匿技巧和对地形的快速记忆，在复杂的管道与废墟中穿梭，绕了数个圈子，确认彻底甩掉了所有可能的跟踪者后，才如同蒸发一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片黑暗之地。
回到青玄号，启动所有防护阵法，韩飞才长长舒了一口气。这次黑市之行，虽然成功得到了目标物品，但过程却让他感到一丝寒意。
“信息碎片到手，但也被更危险的势力盯上了……”他摩挲着那枚新得的黑色碎片，目光深邃，“必须尽快提升实力，破解这些信息。时间，不多了。”
他将黑色碎片与之前得到的残缺星图、金属方块放在一起。三件物品之间，那微弱的共鸣似乎增强了一丝。
线索，正在一点点拼凑起来。
第274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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