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凛盘膝闭目,额间隐有汗珠,显然在“问心路”中经历着不为人知的煎熬。星轨静立一旁,如同星辰雕塑,对周遭一切漠不关心。
等待是焦灼的。为了缓解紧张气氛,同时也是为了获取更多信息和资源,墨渊决定让部分人前往附近据说因建木核心净化、能量变得相对稳定而临时聚集起来的“雾海集市”打探消息、置换物资。
由熟悉雾海情况的独耳老周和恢复了一些的阿土带路,林风(负责外交和八卦)、欧冶小星(负责鉴定和收集“科研样本”)、钱满仓(负责当向导和…可能被卖掉?)以及想要寻找特定药材的百里青组成了一支临时的“集市探索队”。
青霖和冷云留下,与石猛、墨渊一同守护萧凛和汐。月华兽也乖乖趴在萧凛身边,警惕地注视着星轨。
……
所谓的“雾海集市”,位于几块相对平坦的巨大星骸之上,规模不大,但颇为热闹。形形色色的修士、拾荒者、小商贩在此聚集,交换着雾海特产、情报,或者只是单纯打探消息。因为建木核心净化带来的能量平息效应,此地的空间乱流减弱了许多,吸引了更多人前来。
林风一进入集市,就如同鱼儿入了水,眼睛放光:“哇!这就是雾海的坊市吗?果然别具一格!”他立刻凑到一个卖各种奇怪矿石的摊子前,拿起一块闪着磷光的石头问价。
摊主是个满脸褶皱、缺了几颗牙的老婆婆,嘿嘿一笑:“小哥好眼力!这是‘鬼磷石’,晚上能自己发光,埋在洞府周围还能驱赶低阶星骸虫!只要三十下品灵石!”
“三十?太贵了!”林风开始发挥他“八卦王”兼砍价的本能,“我刚才在那边看到一样的,只要二十!而且成色比你这个好!你看你这块,磷光分布不均匀,边缘还有裂痕……”
老婆婆被他一阵抢白,有点懵。
另一边,欧冶小星则被一个地摊上摆放的各种奇形怪状、疑似法器残骸的“破烂”吸引住了。他掏出放大镜和各种小型探测仪器,蹲在那里嘀嘀咕咕:“能量残留波形分析……材质光谱检测……嗯,这个扭曲的金属环,内部结构有点意思,像是某种空间稳定器的碎片……老板,这个怎么卖?”
摊主是个光着膀子、身上纹着星图的大汉,瓮声瓮气道:“十个中品灵石,不二价。”
“十个?太贵了!这能量逸散率这么高,实际研究价值有限……”欧冶小星立刻进入了“科研经费有限”模式,开始从材料学、能量学、考古学等多个角度论证这玩意儿不值十个中品灵石。
百里青的目标很明确,他在寻找几种罕见的、只在雾海特定环境生长的草药。很快,他就锁定了一个专门售卖雾海草药、由一对沉默寡言的兄妹看守的摊位。哥哥负责称重打包,妹妹则低着头,细心地将草药分类摆放。
“有‘七窍雾心兰’和‘地脉龙须根’吗?”百里青直接问道。
哥哥抬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指了指摊位上几种常见的疗伤草药。
百里青也不气馁,拿出一小瓶自己炼制的“清心露”放在摊位上:“用这个换,或者告诉我哪里可能找到那两样东西。”
那瓶清心露晶莹剔透,药香纯净,显然品质极佳。兄妹俩对视一眼,妹妹犹豫了一下,小声说:“‘七窍雾心兰’……前些日子,有人在‘嚎风峡’边缘见到过,但那里最近不太平,有奇怪的影子出没。‘地脉龙须根’……听说‘黑石林’深处的‘地陷窟’可能有,但那地方……很危险。”
百里青记下信息,将清心露推给妹妹:“谢了,小姑娘。这瓶药送你们,对稳定心神有好处。”
妹妹接过药瓶,脸上露出一丝感激。
钱满仓则充分发挥了他“雾海百事通(自封)”的本事,在集市里东游西逛,跟这个聊两句,跟那个套点近乎,还真让他打听到了一些有趣的消息。
“哎,听说了吗?蚀魂教最近好像倒了血霉!一个秘密仓库被不知哪来的星骸兽给端了,损失惨重!带队的一个司祭还受了重伤,灰溜溜地跑了!”
“不止呢!‘独眼龙’巴屠那伙人,好像也在前面吃了大亏,被人用渔网和臭气弹给打跑了!笑死人了!”
“最近这附近能量平静了好多,是不是有什么宝贝出世了?听说好多人在找什么‘光之钥匙’……”
“嘘!小声点!‘净蚀’的人好像也渗进来了,神神秘秘的……”
钱满仓把这些零碎消息记在心里,准备回去汇报。
就在探索队各自忙碌时,集市入口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只见一群穿着统一青色劲装、袖口绣着云纹的修士走了进来,约莫七八人,为首的是个面容和煦、手持玉箫的中年文士。他们气息平和而精纯,与雾海中常见的亡命徒或邪修气质迥然不同。
“是‘听风阁’的人!”有识货的低呼一声。
听风阁,正是萧凛之前在天风集花费重金购买情报的那个神秘组织。没想到他们的触角也伸到了雾海深处。
那中年文士目光温和地扫过集市,似乎在寻找什么。他的目光掠过林风、欧冶小星等人时,微微停顿了一下,尤其是在感应到百里青身上那股浓郁药香和隐约的丹火之气时,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并未上前打扰。
听风阁的出现,让集市的气氛更加微妙。
而此时此刻,在建木核心旁。
闭目中的萧凛,身体忽然微微颤抖起来,眉头紧锁,似乎遇到了极大的难关。一直安静趴着的月华兽不安地站起身,低声呜咽。青霖和冷云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就连仿佛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星轨,那平静无波的眼眸深处,也似乎泛起了一丝极淡的涟漪,仿佛在评估着什么。
“问心”之路,显然到了关键时刻。萧凛能否战胜心魔,明见本心?
集市上的林风等人还不知情,他们用一些用不上的材料和灵石,换到了不少有用的丹药、符箓和雾海特产的金属矿石。欧冶小星最终以五块中品灵石加一个他自制的小型“能量火花发生器”(会喷出无害但很漂亮的彩色火花)换到了那个扭曲金属环,如获至宝。
就在他们准备满载而归时,之前那个算命瞎子,不知怎么又溜达到了集市,对着听风阁那位中年文士喊道:“这位先生!贫道观你眉带紫气,身绕祥云,近日必有贵人相助,机缘临门啊!要不要来一张‘增运符’?价格优惠!”
中年文士微微一笑,并不理会,带着听风阁的人很快离开了集市,似乎另有要事。
算命瞎子也不在意,晃晃悠悠地又凑到百里青面前:“老先生!您这药香……沁人心脾啊!定是医术通神的高人!贫道这儿有张祖传的‘祛病延年符’,与您正是相配……”
百里青瞥了他一眼,从药箱里摸出一颗黑乎乎的药丸:“符箓就算了,老夫看你肝火有点旺,脾胃虚寒,这颗‘清胃丸’送你了,吃了保准……通体舒泰。”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算命瞎子看着那颗药丸,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嘀咕着“高人就是大方”走开了。
探索队带着收获和情报,开始返回。他们还不知道,核心区域那边,萧凛的考验已到了最紧要的关头。
而听风阁的出现,以及集市上关于“净蚀”渗透的传言,都预示着更大的风暴,或许正在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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