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映照在断鸿谷的焦土上，空气中仍残留着昨夜战火的气息。赫连轩与南宫璃立于营帐之外，风卷起尘埃，也吹动了他们的衣袂。
“情报网已经部署完毕。”南宫璃轻声开口，手中铜镜泛起微光，“接下来，便是深入调查。”
赫连轩点头，眉宇间透出几分凝重：“敌暗我明，他们藏得太深，若不揪出幕后之人，这场仗便永无止境。”
南宫璃嘴角一扬，语气却并不轻松：“所以，我们得先一步找到他们。”
——
夜色沉沉，月隐云低，赫家军中一座临时设立的情报密室灯火通明。数十名精锐探子围坐案前，桌上铺满地图、文书与各类战后残片。
赫连轩负手而立，目光扫过众人：“此战虽胜，但敌军背后另有操控者，他们掌握着远超寻常势力的资源与技艺，甚至可能牵涉古籍所载的禁忌之术。”
他顿了顿，继续道：“你们的任务，是深入调查这些线索，找出新势力背后的真正主谋。凡有进展，即刻汇报。”
南宫璃则站在一侧，手中铜镜轻轻一转，映出一张模糊纸条上的字迹：“‘云顶山庄’……这地方，诸位可曾听过？”
一名年长探子皱眉思索：“听闻是座隐于山中的古老庄园，平日里极少有人出入，也不见于官府户籍之中。”
“看来，是个好去处。”南宫璃笑吟吟地道。
赫连轩冷哼一声：“既如此，那就分头行动。”
——
翌日清晨，数支小队悄然出发，各奔不同方向。有的潜入山林深处，有的混入市井坊间，更有几人扮作商旅，直奔那传闻中的“云顶山庄”。
一路风尘仆仆，其中一支小队行至一处偏僻山谷时，忽闻洞中有异响传来。
“嘘！”领队低声喝止队伍，众人屏息倾听。
洞内传来的，并非兽鸣，也不是风声，而是低沉的吟唱，仿佛某种古老的咒语，在黑暗中缓缓回荡。
“这声音……”一名探子脸色发白，“听着不像活人的嗓音。”
“别慌。”领队压低声音，“绕过去，别惊动他们。”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撤离之时，洞口忽然闪现出数道黑影，身形诡异，步伐无声。
“走！”领队低喝一声，众人迅速后撤。
然而那几道身影竟似早已锁定他们的位置，紧追不舍。眼看就要被包围，一道银光自空中划过，一枚烟雾弹轰然炸开，浓烟弥漫间，数名黑衣人顿时失去目标。
“幻影时空镜果然好用。”南宫璃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她与赫连轩并肩而立，神色从容。
“你早料到他们会派人守着？”赫连轩挑眉。
“只是以防万一。”她一笑，“不过现在看来，这里确实有问题。”
赫连轩点头，目光落在那幽深的洞口：“既然来了，不如进去看看。”
“你疯啦？”南宫璃瞪眼，“里面还不知藏着什么怪物。”
“越是神秘，越要查个明白。”他大步向前，“你在外面接应我。”
“喂！等等我！”南宫璃无奈地跟上，“你要是死了，谁来给我撑场子？”
——
与此同时，另一支小队已抵达“云顶山庄”外围。此处依山而建，地势险峻，庄门高耸，戒备森严。
“这地方比想象中更难接近。”领队低声分析，“正面强闯，怕是没等靠近就被发现了。”
“那就绕路。”一名年轻探子提议，“我曾在附近发现一条野径，通往后山。”
“好，分两队行动。”领队下令，“一队正面吸引注意，另一队绕后潜入。”
计划顺利实施，正当后队即将摸进庄内时，却在一处偏殿外发现一间密室。门上刻着一串奇怪符文，隐约可见其形如蛇缠龙首，与战场上那具尸体上的刺青极为相似。
“这是……”年轻探子正欲细看，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快躲！”领队低声喝道，众人迅速藏身于阴影之中。
几名身穿黑袍的身影步入庭院，为首之人手持一卷古旧羊皮卷，神情肃穆。
“祭坛之事，不可泄露。”那人低声说道，“待仪式完成，便可唤醒沉睡的血脉之力。”
“是，大人。”其余几人齐声应答。
待他们离去，探子们才敢喘气。
“这地方……恐怕真不是普通山庄。”领队面色凝重，“得立刻回去禀报世子与南宫姑娘。”
——
夜幕降临，赫连轩与南宫璃回到营地，刚踏入营帐，便见那支小队的人已等候多时。
“情况如何？”赫连轩开门见山。
“云顶山庄确有异常。”领队将所见所闻一一禀报，“不仅有黑袍人在研究古代祭祀之术，还提到了什么‘唤醒血脉之力’。”
“血脉之力？”南宫璃眼神微变，“难道他们想复活什么人？”
赫连轩沉思片刻，缓缓道：“如果我没猜错，这些人，极有可能是归墟教派的遗脉。”
“归墟？”南宫璃微微蹙眉，“那个千年前因施行邪术而被灭族的古老教派？”
“正是。”赫连轩点头，“若他们真掌握了某些失传已久的秘法，那么此次战争的背后，恐怕不只是权力之争那么简单。”
南宫璃沉默半晌，忽然轻声道：“那你呢？你还信什么？”
赫连轩望向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信自己，信你。”
她闻言轻笑：“总算有点长进了。”
话音未落，帐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马蹄声。
一名斥候飞骑而至，滚鞍下马，单膝跪地：“启禀世子，属下奉命追踪敌军残党，发现他们在‘落霞岭’附近集结，人数约百余人，且有不少携带兵器。”
“果然没逃远。”赫连轩冷笑，“给我盯紧了，不得打草惊蛇。”
“是！”
南宫璃却忽然开口：“那村落，是否靠近一座山？”
斥候一愣，连忙点头：“正是，东侧有一座孤峰，名唤‘落霞岭’。”
“落霞岭……”她喃喃重复，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我记得那里，曾是一处古祭坛遗址。”
“你是说……”赫连轩若有所思。
“他们可能在寻找什么。”南宫璃缓缓道，“或者，等待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皆看出彼此眼中的警觉。
“看来，我们得先一步行动。”赫连轩下令，“今晚召集精锐，明日黎明出发，直取落霞岭。”
“属下即刻准备！”副将抱拳而去。
营帐内一时安静下来，只有烛火摇曳，映照出两人的身影。
“你觉得……他们会找到什么？”南宫璃轻声问。
赫连轩负手而立，目光深邃：“若真是古祭坛，那就意味着，这些人的信仰，早已根植于千年之前。”
“那你呢？”她望着他，“你还信什么？”
他微微一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信自己。”
“呵，狂妄。”她摇头，“不过我喜欢。”
他转身看她，眼神认真：“若你不信我，我也不会让你同行。”
“那当然。”她嫣然一笑，铜镜在掌心轻转，“别忘了，我的镜子，可是能预知未来的。”
“少来这套。”他嗤笑，“上次你说能看到我赢，结果差点被人砍掉脑袋。”
“那次是特殊情况。”她理直气壮，“再说，我不是把你救回来了吗？”
“嗯，勉强算你有功。”他点头，语气却透着几分宠溺。
两人相视一笑，战火后的疲惫仿佛也被这笑意冲淡了几分。
然而，远处天际，乌云密布，雷声隐隐，仿佛在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他们都知道，这一战之后，真正的敌人，才刚刚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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