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熹，京城街头已有小贩挑担吆喝，街角茶肆飘出袅袅炊烟。赫连轩立于府中亭台之上，手中握着一份刚送来的密报，眉头紧锁。
“昨日一日，城东三处酒楼、五家客栈皆有人提及‘赫家欲反’之言。”他低声念道，“更有一孩童在街头高唱‘赫世子要称王’，被巡城司当场拿下。”
南宫璃站在一旁，素手轻抚铜镜边缘，目光如水：“谣言传得如此迅速，显然早有预谋。若再不查清源头，不出三日，恐怕连皇宫都会听见风声。”
赫连轩冷笑一声：“他们倒是会挑时候——皇帝对我本就心存疑虑，如今再来这么一出，怕是连最后那点信任都要断了。”
“所以咱们得快。”南宫璃将铜镜轻轻一转，镜面泛起一层淡淡的青光，“昨夜我已用幻影时空镜回溯了一番，发现最早传出谣言的地方，是在城南的鱼市口。”
赫连轩眼神一凛：“鱼市口？那是最寻常不过的地界，人流混杂，谁都能混进去说两句闲话。”
“正因如此，才容易藏身。”南宫璃轻笑，“但我在镜中还看到一个奇怪的符号——像是某种暗记，刻在一面墙角石砖上，不知是谁留下的。”
赫连轩沉思片刻，忽然转身唤来一名亲信：“你立刻去安排人手，把城南所有流传过谣言的地点都给我细细查一遍，尤其是那些可疑的刻痕、标记。”
亲信领命而去，南宫璃则取出铜镜，低声念了一句咒语，镜面顿时映出一片模糊影像：街头巷尾，人群熙攘，隐约可见几个身影在人群中低声交谈。
“这些人……”她眯眼细看，“看起来像是刻意散布谣言的人。”
赫连轩走近一步，盯着镜中一人衣袖下露出的一角玉佩：“那个玉佩，似乎有些眼熟。”
南宫璃微微一笑：“不如我们亲自走一趟，看看这幕后之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午后时分，城南鱼市口。
摊贩叫卖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腥咸的鱼腥味。南宫璃换上一身粗布短衫，头戴斗笠，宛如寻常百姓女子，缓步穿行于人群之中。而赫连轩则扮作一名挑担卖炭的汉子，远远跟在后头，随时准备接应。
铜镜在她袖中隐隐发光，映照出前方几道可疑的身影。
“左边那个，刚才已经第三次出现在不同摊位前了。”南宫璃心中默念，脚步轻移，悄然靠近。
那人穿着一件灰布长袍，帽檐压得很低，说话声音极轻，却总能引起周围人的注意。每当他说完几句，旁边便有人点头附和，随后便有人开始议论赫家如何跋扈、如何图谋不轨。
“果然是故意为之。”南宫璃心头一冷，手指轻抚镜面，启动追踪模式，在那人身上留下一道无形印记。
赫连轩在远处察觉到她的信号，微微点头，随即悄然绕至另一侧，观察那人动向。
那灰袍人似乎有所察觉，突然加快脚步，拐入一条偏僻小巷。
南宫璃毫不犹豫地跟上，赫连轩也迅速从另一条路包抄过去。
小巷狭窄，两旁是斑驳的旧屋，墙角堆满杂物。灰袍人走得极快，几乎贴着墙根前行。
就在南宫璃即将追近之际，那人突然停下脚步，回头一瞥——
那一瞬间，南宫璃看清了他的脸。
她心头一震，差点脱口而出。
那张脸，竟与她在梦境中见过的那个身影极为相似！
仿佛感应到了她的注视，那人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随即身形一闪，消失在巷尾尽头。
“别让他跑了！”赫连轩大喝一声，几个箭步冲上前，但那人早已不见踪影。
南宫璃站在原地，心跳如擂鼓。
“你认识他？”赫连轩走到她身边，语气沉稳。
南宫璃摇头：“不认识，只是……感觉很熟悉。”
赫连轩皱眉：“看来此人不仅与谣言有关，或许还牵涉更深。”
两人继续沿着小巷搜寻，终于在一堵破墙后发现一间废弃房屋。
推门而入，灰尘扑面而来，墙上依稀可见一些字迹，已被岁月侵蚀得模糊不清。
南宫璃走近一看，脸色骤变。
“这是……一段残缺的古文，说的是‘龙蛇交替，天命所归’之类的话。”
赫连轩凝视着那字迹，缓缓开口：“这不像是普通百姓能写出来的东西。”
南宫璃点头：“更像是某种组织的口号。”
她忽然想起什么，忙取出铜镜，对着那字迹一照，镜面泛起涟漪般的波纹，隐约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图案。
那图案，正是她在鱼市口墙角看到的那个神秘符号！
“果然是一伙的。”南宫璃咬牙，“看来，这次的谣言背后，不只是想搞垮赫家那么简单。”
赫连轩目光深沉：“他们想要的是……人心。”
南宫璃抬头看他：“你的意思是？”
“他们不是在制造谣言，而是在播种怀疑。”赫连轩缓缓说道，“一旦百姓对朝廷失去信心，便会期待新的力量崛起。而若这股力量恰好是我们赫家……”
南宫璃接道：“那就成了他们手中的棋子。”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深深的警觉。
“无论如何，必须找到他们的真正目的。”南宫璃道。
赫连轩点头：“下一步，我们要做的，就是顺着这条线，挖出背后的黑手。”
南宫璃收起铜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正好，我也想看看，到底是谁，敢在我面前玩这种把戏。”
话音未落，外头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两人同时回头，只见一名赫家亲卫匆匆跑来，神色紧张。
“大人！不好了！”
赫连轩眼神一寒：“说。”
亲卫喘息着道：“城中各大酒楼、茶馆，甚至街边的小摊，都在传一个新消息——”
“说赫家世子与南宫璃私通敌国，意图引狼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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