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水生叹了口气，也知道她的不容易，大手一挥给她批了十天。
“你堂姑嫁在市里。”牟水生提醒了林芝兰一句。
“诶，我知道了谢谢牟叔。”林芝兰接过介绍信，原来这个年代的介绍信长这样，要是没有这张条子，想出远门都难。
“行了，回去吧。”
林芝兰知道自己不招人待见，东西到手也不停留，小心翼翼的把介绍信放进兜里，这才背着安安往家走。
已经到吃饭的点，路上没有几个行人，林芝兰也乐得自在。
回去就把行李收拾好，到时候一个人带两孩子，要带的东西很多，这样想着，脚下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牛牛蹲在屋檐下，看着老太太往三桂的兜里装糖果。
他紧紧捂住嘴巴，不敢说话，身上的衣服也皱皱巴巴的还沾着黄色的泥土。
“乖孙，大奶奶给你的糖可要跟着大桂、二桂分，知道没有。”
“大奶奶，我知道的，大奶奶您对我们真好，以后我们会孝敬您的。”三桂看着牛牛挑衅的扬了扬眉。
“大奶奶知道，以后想吃什么，等你婶子不在家你就过来，大奶奶给你拿。”老太太被三桂哄得又多往他兜里装了好几块冰糖。
“大奶奶，我要先回家了。”三桂可没有忘记不能让便宜婶子看见自己。
“走吧，大奶奶送你出去。”老太太牵着三桂把人送走，这才回到屋檐下牵过牛牛，熟练的把他的衣服整理干净。
“牛牛，这是我们欠他们的，你要懂事不能跟三桂他们抢知道吗？”老太太又开始给牛牛洗脑术。
“那是我的糖。”牛牛喏喏的道，他不敢看老太太的眼睛。
“牛牛，你是乖孩子，欠了别人的就要还，现在我们是在还债。”
老太太摸着牛牛的头，就像哄骗小孩的狼外婆。
牛牛抿着唇不说话，妈妈说，他不欠谁，可太奶奶说他们要还债。
他相信妈妈，但太奶奶会打人，他想要是爹爹在家，一定知道谁对谁错，因为爹爹是大英雄。
老太太见牛牛又是这个样子，有点生气，刚要动手林芝兰就推门就来笑。
“牛牛，过来妈妈这里。”林芝兰沉着脸，眼神不善的看着老太太？
老太太不知道林芝兰看到，或者听到了多少，她尴尬得笑笑，“芝兰回来了，牛牛去你妈那里，太奶奶去做饭。”
牛牛跑到林芝兰身前，抱着她的大腿默不作声。
“奶奶，我明天带孩子们去市里，上次我大哥邮寄过来的奶粉好像还没开封，您拿出来我去市里的时候顺便去看看堂姑。”
林芝兰不想在这个时候和她吵，原本想把牛牛放在家里的想法，在这个时候已经烟消云散。
她怕自己前脚走，后脚老太太就在孩子面前乱说，保不准还虐待孩子。
只有把自己和孩子带在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奶粉，那个奶粉，我……我换给别人了，去你堂姑家就把家里的鸡蛋带去好了。”老太太心虚，她把那些好东西都给方老栓了，现在去哪里给她变出来。
“您和谁换的，我去换回来，鸡蛋路上不好带，奶粉送人才拿的出手。”林芝兰冷哼一声，她倒要看她怎么狡辩。
“就……怎么我一个老太太拿家里的好东西去换点其他的东西都不成了。”老太太回答不出来，只能无理狡三分。
“行，没说不行，但是老太太。”这会林芝兰连奶奶都不叫了。
“但是什么，你一个吃闲饭不知柴米贵得小媳妇哪里知道老婆子我当家的难处。”
“老太太您别和我扯，那东西到底是换出了还是为了白眼狼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以后我的包裹您别随便去取，我的东西也别碰，要是哪天把我惹急了，会做出什么事儿我可不敢保证。”
林芝兰嗤笑，就她这拙劣的演技，原身是怎么被她洗脑洗到信以为真的。
“林芝兰，你嫁进我们方家，你的东西就是方家的，要怎么分配，得由我说了算。”小脚老太太，小脑都被裹脚布裹住了。
“您随意，以后我的东西只有我自己能分配，您要是不想过了，那我就一把火把这个家烧了，这样还一了百了免得三天两头被人惦记。”林芝兰放下狠话，抱起牛牛往自己屋走，压根不管老太太气得铁青的脸。
随着房门砰的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咒骂声。
“妈妈。”牛牛搂住林芝兰的脖子小声哭泣。
“受委屈了？忘记妈妈怎么和你说的了。”林芝兰抚摸着他的头，安慰着伤心的小家伙
“呜呜呜……我……三桂……打……嗝……打我。”牛牛哭得鼻涕眼泪直流。
如果不是看小家伙真的伤心，林芝兰都想把他放下来。
“你怎么不打回去？”林芝兰无奈，这孩子乖是乖，就是性子太胆小、太软弱。
“打……打不过。”牛牛更委屈了。
“牛牛，你记住了，不管谁有理无理打你，你都要打回去，不管打赢打输，只要没把人打死妈妈都会站在你身后。”林芝兰不是什么你打我，我找我妈告，她奉行的是有仇当场报。
“妈妈……糖糖。”林芝兰拍了拍他的小屁股。
“被揍了还不忘记你的糖。糖没了就没了，明天妈妈带你去市里买最好吃的糖。”
“嗯……”牛牛萎了，还以为妈妈会摸出几颗糖哄哄他。
不过去市里？是公社吗？他知道公社有供销社，里面有好几种糖。
林芝兰现在顾不上牛牛了，她背上的安安尿尿在她背上，对于爱干净的林芝兰来说，这相当于杀了她。
“牛牛，坐好了，别动，妈妈给弟弟换尿布，”林芝兰熟练的把安安放下来，给他换了尿布，自己的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小家伙的尿尿淹了好大一块面积。
“小淘气，尿妈妈背上，想被打小屁屁吗？”安安睁开一只眼睛看了林芝兰一眼又闭上，咧开无牙的嘴巴笑了。
“你这是嘲笑你妈吗？老母亲的心被伤的哇凉哇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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