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直升机已升空！正在进入预定空域！”
“扫雷艇一号收到！正在调整位置，准备封锁航线！”
“‘舟山号’主雷达已启动，目标锁定！”
“嘀 —— 嘀 ——”
就在小货船快驶出盲区，距离 “缺口” 还有 1 海里时，路屿的平板突然叫起来，刺耳的警报声撞得人耳膜疼，屏幕上的波形图瞬间乱成一团麻，像被猫抓过的毛线：
“不好！他们开了‘黑寡妇’干扰器！功率调到最大了！舰队的 382 雷达被遮了，屏幕上全是杂波！直升机的通讯也断了 —— 我跟他们的联络没信号了！”
指挥室里的监控画面跟着卡起来，一帧一帧跳得费劲，“舟山号” 传过来的雷达数据也停了，像被掐断了线的风筝。
赵磊的脸一下子沉下来，黑得像锅底，抓起电台反复喊，声音都有些变调：“直升机！扫雷艇！收到请回答！收到请回答！”
电台里只有 “滋滋” 的杂音，没半点回应，像隔着一堵厚厚的墙。
陆衍之快步走到窗边，举起军用望远镜往海面看 —— 远处的 “舟山号” 还在浪里扎，舰艏的浪花比刚才更高了，舰载直升机的影子却没了，估计是钻进云层躲干扰去了；
两艘扫雷艇也不见踪影，只有那艘小货船的黑点，在雨幕里越来越小，快融进茫茫大海了，像滴墨掉进了水里。
“这群人早有准备！”
陆衍之的拳头攥得发紧，指节泛白，连手背上的青筋都鼓起来了，“他们带的是‘黑寡妇’mK-2 型干扰器，比上次南海案的功率大两倍，专门针对军用雷达和通讯频道 ——
肯定是提前收到了舰队要来的消息，准备好应对的法子了。路屿，能不能破了他们的干扰信号？哪怕只恢复 5 分钟的通讯也行！”
路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平板上，晕开了一片水渍：
“我试试！但他们的干扰频率一直在变，每秒换 3 次，跟捉迷藏似的，得花时间锁频…… 至少要十分钟！而且我得用据点的大型天线，民用的功率不够，撑不住‘黑寡妇’的干扰！”
赵磊突然一拍桌子，声音震得桌上的杯子都晃了晃，水洒出来，在地图上晕开一小片：
“不等了！我让‘舟山号’开备用通讯频道 —— 用‘超短波’，虽然传输距离短，只有 20 公里，但‘黑寡妇’干扰不了这个频段！同时派舰载快艇出去，顺着他们的航线追 ——
快艇是玻璃钢的，雷达反射面积小，还能贴海跑，不容易被发现。就算没了雷达，我的老兵也能凭经验找着他们 ——
海上跑船的，哪条路走得顺，哪片海域有暗礁，心里都有数，‘蝰蛇’小队是外来的，肯定没我们熟！”
他抓起电台，切换到备用频道，声音硬得像铁，没半点犹豫：
“‘舟山号’，开超短波备用通讯！派两艘舰载快艇，沿目标货船的撤离路线追，速度 25 节，注意避开暗礁区 —— 我已经把暗礁坐标发给你们了！”
这次，电台里传来了清晰的回应，带着风浪的气息，还有快艇引擎的
“轰鸣” 声：“收到！舰载快艇已出发，正在追击目标！预计 10 分钟后追上！”
指挥室里的人都松了口气，路屿也停下敲键盘的手，用袖子擦了擦汗，胳膊上的青筋还在跳：
“备用频道没被干扰，太好了！我现在盯紧快艇的位置，用据点的 GpS 跟他们同步目标的动向，每隔 30 秒发一次坐标，别让他们跑没影 —— 就算‘蝰蛇’想绕路，我们也能知道。”
就在这时，对讲机又响了，科林少校的声音急得发颤，像被风刮破了，还有海浪拍打的声音 —— 他肯定在冲锋舟上：
“陆指挥官！不好了！我们在舟山灯塔附近找着另一艘无注册船！50 吨级的玻璃钢艇，船上三个人，正往海底光缆的登陆点放设备！
是‘夜隼’的‘海蛇’水下切割器！专门切光缆的！刚才那艘小货船是诱饵！他们想引开舰队，好让这艘船偷光缆里的加密数据！”
陆衍之和赵磊同时顿住，两人对视一眼，眼里都透着震惊 ——
他们居然被 “调虎离山” 了！路屿赶紧调出舟山灯塔附近的监控，画面里的船比刚才那艘大些，船尾吊着个黑沉沉的设备，有两米长，正是 “海蛇” 切割器 ——
这种设备能潜到 50 米深，用高压水刀切光缆，切口平整，还能在光缆里插窃听器，上次南海案里，“夜隼” 就是用这个偷了我国的渔业通讯数据。
三个黑衣人在甲板上忙得飞快，动作熟练得很，一看就是练过的专业人员，其中一个正往切割器里装电池，另一个在调试定位系统，对准的正是我国 “东海一号” 光缆的登陆点 ——
那根光缆承担着华东地区 70% 的跨境数据传输，要是被窃密，后果不堪设想。
“他们的目标不是跑！是海底光缆！”
陆衍之的声音沉了下去，像落进了冰水里，指尖用力掐着掌心，疼得让自己保持清醒，
“刚才那艘小货船是用来引我们注意力的，把舰队的快艇和直升机都调开，好让这艘船趁机对光缆下手 ——‘夜隼’的计划比我们想的周全，连调虎离山都用上了！”
赵磊立刻抓电台，调了频道喊，声音里带着点急，却没乱了分寸：
“舰载快艇，别追了！立刻掉头去舟山灯塔海域！目标是一艘 50 吨级的玻璃钢艇，正在往海底放‘海蛇’切割器！‘舟山号’，调整航向，往舟山灯塔方向靠，速度 20 节，支援快艇 —— 注意避开台风影响区，别让浪把船掀了！”
“收到！舰载快艇正在掉头！预计 15 分钟后抵达舟山灯塔海域！”
“‘舟山号’收到！正在调整航向，航速 20 节！预计 30 分钟后抵达！”
路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屏幕上跳出海底光缆的分布图，红色的线条像血管一样铺在海里，“东海一号” 的登陆点用黄色标了出来，旁边还标着水深、流速：
“他们放的肯定是‘海蛇’mK-4 型切割器！切直径 10 厘米的光缆只要 3 分钟，还能在光缆里装‘窃听盒’，能存 100G 的数据，等他们拿到数据，就会把窃听盒收回来，神不知鬼不觉！
而且台风马上要登陆了，海面浪会越来越大，我们的快艇和‘舟山号’很难快速靠过去 —— 浪高超过 5 米，快艇就没法作业了！”
窗外的雨点更密了，风啸得像哭，整栋小楼都在晃，好像下一秒就要被掀翻。陆衍之盯着监控屏上那艘正在放设备的船，心里突然升起个不好的念头 ——
这群人敢在舰队眼皮子底下动手，肯定还有后手，比如切割器放下去就引爆，毁了光缆，或者陆地上还有同伙等着接应，等拿到数据就从陆路跑。
“科林少校，你带组人，立刻去舟山灯塔的陆上接应点 —— 就是灯塔旁边的废弃渔站，‘夜隼’的人肯定在那藏了车！
从陆上配合舰队行动，别让他们把数据带跑！” 陆衍之对着对讲机喊，声音里带着急，却没乱，
“注意安全，他们可能带了手雷和单兵火箭筒，‘蝰蛇’小队的人都是亡命徒，别跟他们硬拼！”
“收到！我们现在就出发！冲锋舟已经往岸边靠了！”
赵磊看着陆衍之，眼里带着点敬佩 —— 这年轻人不光脑子快，还想得周全，没漏掉陆上的接应点。
他拍了拍陆衍之的肩膀，掌心的老茧蹭得陆衍之的衣服发响：
“陆指挥官，你考虑得细。放心，我的人都是从实战里拼出来的，就算浪大，也能把他们拦下来，不会让光缆出事 ——‘东海一号’要是被窃了，华东地区的跨境通讯都得断，我们担不起这责任。”
陆衍之点点头，目光又落回监控屏 —— 画面里，舰载快艇已经出现在舟山灯塔附近的海面上，正往目标船冲，艇上的士兵已经做好了登船准备，手里握着 95 式步枪；
“舟山号” 的影子也在远处的海平面上露了头，像座移动的堡垒，稳稳往目标海域靠，舰上的主炮已经调整好了角度，随时准备发射警告弹。
就在舰载快艇快靠上目标船时，屏幕里突然闪过一道火光 ——
目标船的甲板上，一个黑衣人点了个打火机，凑到切割器的电缆上，接着 “嘭” 的一声闷响，切割器的外壳炸了个洞，“扑通” 沉进海里，溅起的浪花在雨幕里看不清；
船身掉了个头，往外海疯跑，速度提到了 30 节，像条被烫到的鱼，直往台风中心的海域冲 —— 那地方浪最大，最容易躲，舰队的快艇追进去很危险。
“他们把切割器沉下去了！还炸了外壳！”
路屿喊得嗓子都哑了，手指着屏幕，屏幕上的光点跑得飞快，“而且他们在加速跑，速度太快了，舰载快艇的最大速度只有 28 节，追不上了！”
赵磊的脸一下子黑了，抓起电台喊，声音里带着点怒：
“‘舟山号’，开主炮警戒！对空发射红色信号弹，警告目标船停船接受检查！再跑就打近失弹警告 —— 在他们船前 100 米处炸，别伤到人！”
“收到！‘舟山号’主炮已开启警戒！正在发射红色信号弹！”
监控屏上，“舟山号” 的主炮缓缓抬起来，炮口对着目标船的方向，一道红色信号弹从舰上飞出去，在雨幕里划了道弧线，像道血痕，格外刺眼。
但目标船没停，反而跑得更快了，引擎的声音在电台里都能听到，直往台风中心的海域冲 ，那地方的浪已经超过 6 米，快艇进去很容易翻。
陆衍之的拳头攥得更紧了，指节都有些发白，心里清楚：一旦目标船冲进台风中心，舰队的追击会更难，而沉在海里的切割器，可能已经开始工作了。
刚才的爆炸只是炸了外壳，里面的窃听盒说不定没坏，还在偷光缆里的数据。
就在这时，路屿的平板突然恢复了正常，屏幕上跳出一组数据，绿色的字闪得亮，像黑暗里的光：
“衍之哥！我破了他们的干扰信号！用据点的大型天线撑住了！而且抓着沉在海里的切割器在发数据，目标 Ip 是 S 国的一个秘密服务器 ——
在首都莫斯科的郊区，地址我已经发给市局了，他们会联系国际刑警，查封服务器！”
陆衍之立刻对着对讲机喊，声音里带着点松快，却没完全放松：
“赵上校！让舰载快艇别追了！危险！派潜水员下去，把沉在海里的切割器捞上来！不管里面的窃听盒坏没坏，都得捞上来 —— 不能让它继续偷数据！”
“收到！立刻派潜水员下去！潜水组已经做好准备了！”
指挥室里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盯着监控屏 ——
画面里，舰载快艇上的潜水员已经穿好重型潜水服，扶着船舷准备跳，潜水服的头盔上装着探照灯，在雨幕里亮着一点光；“舟山号” 在旁边架着警戒，舰上的雷达已经重新锁定了目标船的方向，防止它掉头回来搞破坏，主炮还保持着警戒姿势。
可就在潜水员要跳进海里时，远处的海面上突然冒出来一艘大船 ——
船身漆黑，没挂任何国旗，也没标舷号，吨位看起来有 5000 吨级，船身涂着吸波伪装漆，能吸收雷达波，是专门的间谍船。
它正往 “舟山号” 的方向冲，速度快得吓人，船头的浪花比 “舟山号” 还高，像是专门来接应目标船的，还想拦着 “舟山号” 不让它派潜水员捞切割器。
赵磊的脸瞬间变得凝重，抓起电台喊，声音里带着点警惕，没了刚才的从容：
“‘舟山号’！注意！发现不明大型船只！吨位约 5000 吨，涂有吸波漆，正在靠近！做好战斗准备！主炮瞄准目标船艏，别先开火，先警告！”
“‘舟山号’收到！已做好战斗准备！主炮已瞄准目标船艏！正在发送灯光警告 —— 三短一长，让他们远离！”
陆衍之和路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担忧 ——
这艘不明船只的出现，完全超出了他们的预料，而且看它的配置，是专门的间谍船，不是普通的民用船，上面很可能装了反舰导弹，一旦开火，后果不堪设想。
窗外的台风更狂了，雨点砸在玻璃上，把外面的景象遮得严严实实，只能听见风啸得像鬼哭，还有远处 “舟山号” 的汽笛声。
这次是 “战斗警报” 的信号，短鸣 6 次，急促而刺耳。
陆衍之掏出手机，苏清沅发来的消息跳了出来，字里行间都透着担心，还有张照片 —— 是医院病房的窗户，外面的树被风吹得弯下腰，她配文：
“台风好大，病人都在病房里待着，我煮了姜汤，等你回来喝。”
他指尖在屏幕上敲了 “放心，很快就好”，然后把手机揣回兜里，指尖的温度还没散。
抬头时，眼里的担忧变成了坚定 —— 不管多难，他都得把任务完成，守住国家的安全，还得平安回去，喝苏清沅煮的姜汤，听她说医院里的趣事。
而此时，那艘不明大船上，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正站在甲板上，海风掀着他的西装下摆，露出腰侧别着的黑色设备 —— 是 “夜隼” 的卫星通讯器。
他手里拿着卫星电话，对着听筒说，声音里带着点笑，像冰碴子：
“计划顺得很，切割器已经开始传数据了，‘舟山号’被我们勾住了，没时间管潜水员。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 —— 陆上的接应点别出岔子，把数据带回来。”
电话那头传来个熟悉的声音，冷得像冰，还带着点阴狠：
“放心，我们在陆上都准备好了，科林少校的人追不上我们。等数据传完，我们就给他们送个‘大惊喜’—— 在渔港的渔排上装个小型炸弹，炸了他们的监控点，让他们知道‘夜隼’不是好惹的。”
男人挂了电话，望着远处 “舟山号” 的影子，嘴角勾起来，像吞了片碎玻璃。他从口袋里掏出个遥控器，按了一下 —— 沉在海里的切割器突然发出 “嘀嘀” 的声，开始加速传数据，屏幕上的进度条飞快地涨。
台风中心的海域，浪头越掀越高，像座座要塌的山，拍在船上的浪花能没过甲板。
海面下，沉在海里的切割器还在闪着光，数据正源源不断地往 S 国的服务器传；
海面上，不明间谍船还在跟 “舟山号” 对峙，主炮已经对准了对方；
而陆地上，科林少校的人还在追 “夜隼” 的接应组 ——
一场更大的危机，正跟着风浪一起，悄悄往岸边靠，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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