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点微弱却纯净的灵光,在这片充斥着死亡与绝望气息的废墟中,犹如黑暗深渊里唯一闪烁的星辰,瞬间攫住了顾白全部的心神。
hope!这个英文单词在他几乎被痛苦和绝望填满的脑海中本能地蹦出,带来一阵剧烈的心悸。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向那倾倒的玉案,动作幅度过大,狠狠牵动了胸腹间的伤口,一阵尖锐的刺痛让他眼前发黑,差点背过气去。他死死咬住牙关,将涌到喉头的腥甜硬生生咽了回去,额头上瞬间布满了细密的冷汗。
不能晕!现在绝对不能晕!
他喘息着,小心翼翼地挪开沉重的玉案,每一个动作都轻缓到了极致,生怕引起更大的坍塌,或者震散了那仅存的一小洼救命泉水。他的手指因为紧张和虚弱而微微颤抖。
终于,玉案被移开。那滩灵泉完全暴露出来,不过巴掌大小,积蓄在玉石地面一处浅浅的凹坑里。泉水极其清澈,在昏暗的光线下,自身散发着极其微弱的、莹莹的蓝白色光芒,仿佛将窗外破碎的天空截取了一小块,囚禁于此。一丝丝清凉纯净的能量波动从中散发出来,虽然微弱,却像沙漠中的甘霖,让顾白干渴得快要冒烟的喉咙和枯竭撕裂的经脉都本能地产生了一种贪婪的渴望。
他跪伏在泉边,像是朝圣者面对最后的圣水。他没有立刻取水,而是先警惕地环顾四周,又仔细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除了尘土血腥,并无异样。然后,他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极其小心地捧起一点点泉水。
泉水冰凉刺骨,触感却异常细腻柔滑,仿佛有生命般在他掌心微微流动。他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低下头,伸出舌尖,极其谨慎地舔舐了一小口。
一股难以言喻的清凉瞬间顺着喉咙滑入胃中,所过之处,那火烧火燎的灼痛感仿佛都被稍稍抚平。极其微薄却纯净的能量散入四肢百骸,虽然对于他严重的伤势来说杯水车薪,却让他精神为之一振,头脑也清明了不少。最重要的是,没有毒,甚至没有任何不适感。
确认安全后,他长长地、无声地吁了口气,一直紧绷的心弦稍微放松了丝毫。但紧接着,一个更现实、更棘手的难题摆在了面前——如何喂给妖姬?
她深度昏迷,牙关紧咬,脸色灰败,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用器皿灌?且不说这废墟里根本找不到合适的器皿,就算有,以她现在的状态,强行灌入的结果极大可能是呛入气管,不仅浪费这宝贵的泉水,还可能加速她的死亡。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她的脸上。那张平日里颠倒众生、却总是覆盖着万年寒冰的脸庞,此刻苍白得像一张被揉皱的纸,失去了所有血色和生气。干裂的唇瓣上甚至出现了细小的血口,看上去脆弱得不堪一击。
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清晰地浮现在他脑海——以口渡水。
这个想法刚一出现,就像一道滚烫的电流击中了顾白,让他浑身一僵,脸颊不受控制地迅速升温发烫,连耳根都红透了。
不!不行!
他在内心激烈地反对。这太……太越界了!这行为本身所携带的亲密意味,远超之前任何一次被迫的肢体接触。这让他感到一种巨大的屈辱和冒犯。他是顾白,一个来自现代社会的独立灵魂,不是可以随意被人亵玩、也更不应该去主动“亵渎”他人的存在!更何况对象是她——妖姬,这个囚禁他、视他如蝼蚁物品、带给他无数痛苦和恐惧的魔头!
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嘴唇要触碰到她的,要将口中的液体渡过去,他就感到一阵生理性的反胃和强烈的心理抵触。这简直是将他最后一点尊严都踩在脚下摩擦!
可是……
他的视线无法从她干裂的嘴唇上移开。那一道道细小的裂口,仿佛也在他心上割开了一道道口子。没有水分,她的身体机能会迅速衰竭,魔核的反噬和伤势会更快地吞噬她本就微弱的生机。她会死。真的会死。
如果她死了……脚踝上那该死的、新生的秩序光纹会怎么样?他自己会怎么样?他不知道。但他知道,他无法眼睁睁看着一个生命,尤其是……一个与他命运如此诡异而紧密地捆绑在一起的生命,就这样在自己面前一点点消逝。
九年义务教育刻入骨子里的道德观,那一点点在漫长囚禁和纠缠中滋生出的、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诡异“责任感”,以及内心深处对未知命运的恐惧,最终混合成一股强大的力量,压倒了那点可怜的自尊和羞耻心。
“操……”他低低地咒骂了一声,声音沙哑得厉害,仿佛不是自己的。他像是在说服自己,又像是在给自己寻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顾白,你是素质教育出来的品学兼优现代人……医者父母心……不对,这他妈算哪门子医者……就当是给昏迷的病人做人工呼吸!对!人工呼吸!是为了救命!”
他反复催眠着自己,试图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剥离所有情感色彩,单纯定义为一种紧急救护措施。
他再次用手捧起一些灵泉,泉水冰凉,激得他手掌一颤。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即将奔赴刑场的囚徒,视死如归地将微凉的泉水含入口中。
然后,他俯下身。
距离瞬间被拉近到极致。他甚至能数清她长而密的睫毛,能看清她苍白肌肤上细微的绒毛,能闻到她身上那股独特的、混合着血腥味的冷冽体香,此刻这香气变得如此脆弱,引人……摧毁,亦或是保护。
他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撞得肋骨生疼。呼吸变得灼热而粗重。
他闭上眼,狠下心,将自己温热干燥的唇,印上了她那两片冰冷得没有一丝生气的唇瓣。
触感比他想象中更加柔软,却也更加冰冷,像吻上了一片被冰雪覆盖的花瓣,带着一种易碎的脆弱感。
他笨拙地、带着巨大的心理障碍,试图用舌尖顶开她紧闭的牙关。昏迷中的妖姬似乎感受到唇上的异样压力和陌生的湿意,本能地产生了一丝微弱的抗拒,喉咙里发出极轻的呜咽,眉头痛苦地蹙起,齿关咬得更紧。
顾白不得不用了一点力,舌尖强硬地撬开那微弱的抵抗,探入那从未向任何人敞开的禁地。他将口中含着的、已被自己体温焐热了些许的灵泉,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渡了过去。
这个过程缓慢而煎熬,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他的感官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口腔内部的柔软与惊人的冰凉,像探入了一个寒冷的秘境。能尝到那极淡的来自她干裂的唇的血腥味与灵泉特有的清冽甘甜混合在一起的、一种诡异又迷人的味道。唾液在不可避免地交换,带来一种极度亲昵又令人极度羞耻的滑腻触感。
最初,妖姬只是被动地接受着,毫无反应。
但很快,或许是身体对水分的渴求超越了意识的控制,或许是那灵泉中蕴含的微弱能量让她感到了一丝舒适,她竟然开始无意识地、轻微地吮吸起来!
那动作很轻,带着一种懵懂的、笨拙的急切,像初生的婴孩本能地追寻着生命的源泉,贪婪地汲取着那份温暖和湿润。
这细微的、无意识的回应,像一道突如其来的剧烈电流,猛地窜过顾白的四肢百骸!
“嗯……”他喉咙深处抑制不住地溢出一声压抑的、带着颤音的闷哼,整个身体瞬间僵硬如铁,血液仿佛都冲向了头顶,耳边嗡嗡作响。
一种强烈的、纯粹的生理性悸动,完全不受理智控制地汹涌而起!陌生的快感与巨大的罪恶感、屈辱感疯狂交织、碰撞,几乎要将他整个人从中撕裂!
“只是为了救人!”他在脑海中疯狂地、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告诫自己,试图用理智压下那可怕的生理反应,“冷静!顾白!你他妈冷静点!这只是条件反射!是生理本能!没有任何意义!停止!快停止!”
然而,妖姬那无意识的、甚至带着点可怜兮兮的依赖意味的吮吸,却像是最致命的毒药,又像是最撩人的羽毛,持续地、固执地撩拨着他已然紧绷到极致的神经。她的唇瓣似乎也因为得到了滋润而恢复了一点柔软的弹性,紧紧地、依恋地贴附着他的,仿佛不愿放开这唯一能缓解她干渴与痛苦的慰藉。
“…这味道…”一个荒谬而危险的念头不受控制地闪过,“…混合着她的气息…竟然…意外的不错…有点…让人上瘾…”
这念头刚冒出来,他就被自己惊得魂飞魄散!一股强烈的自我厌恶和滔天的羞耻感如同冰水般兜头浇下,让他恨不得立刻给自己一拳!
“止住!混蛋!我在想什么!疯了吗?!”他内心几乎是咆哮着,疯狂地唾弃着自己那一瞬间的沉沦。
他强迫自己集中涣散的精神,猛地抬起头,结束了这一口渡水。他的嘴唇被摩擦得有些红肿,气息混乱不堪,眼神中充满了混乱、挣扎和一丝来不及掩饰的慌乱。
他不敢再看妖姬,迅速再次含入一口灵泉,重复着那令人心神俱震的过程。
一次又一次。
仿佛一场漫长而痛苦的修行,每一次俯身,每一次唇齿相交,都是对意志力的极限考验。
直到那一小洼灵泉终于见底,只剩下湿润的玉石痕迹。
妖姬的脸色似乎恢复了一点点极其微弱的血色,虽然依旧苍白得透明,但不再那么死气沉沉,仿佛笼罩着一层灰败的死气。她的呼吸也变得稍微平稳绵长了一些,虽然依旧微弱。
顾白终于彻底抬起头,像是打了一场耗尽全部心力的大仗,浑身虚脱,大汗淋漓。他的嘴唇又红又肿,微微刺痛,口腔里仿佛还残留着那冰冷又甘甜、混合着血腥的诡异触感,挥之不去。
他眼神复杂至极地看着依旧昏迷,但唇瓣已然变得湿润、甚至微微有些红肿的妖姬,心情像是打翻了的调味罐,五味杂陈,理不出个头绪。
就在这时,妖姬那浓密卷翘的长睫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如同垂死蝴蝶挣扎着扇动翅膀,仿佛正拼尽全力要摆脱那沉重的、黑暗的梦魇束缚。
她的眼皮极其艰难地、一点点地抬起了一条细微的缝隙。
琉璃色的眸子从缝隙中显露出来,涣散而无焦,蒙着一层浓浓的水汽和茫然,仿佛迷路的孩子,找不到方向。
她……似乎要醒了?
顾白心中莫名一紧,刚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
妖姬的视线开始艰难地聚焦,模糊的影像逐渐变得清晰,最终,无比清晰地映出了顾白近在咫尺的、带着慌乱和复杂情绪的脸庞,以及……他们之间那暧昧得令人发指的距离,还有他同样湿润红肿、明显经历了什么的嘴唇。
她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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