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星谷上空,乌云翻滚,雷光隐现。
杨玄立于焦土之上,周身气息如渊似海,圣境威压席卷四方,地面寸寸龟裂,碎石悬浮而起,又被无形之力碾为齑粉。
“圣境……”凌清羽捂着胸口,嘴角血迹未干,眼中却闪过一抹欣慰,“他终于突破了。”
无尘踉跄着爬起,灌了口酒,却因伤势过重呛得咳嗽连连:“咳咳……这小子,竟真把剑魔残魂炼化了!”
紫璃擦去唇边鲜血,冰眸凝视杨玄背影,低声道:“但他的状态……不对劲。”
杨玄缓缓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掌心之中,一缕猩红纹路如活物般游走,时而化作剑形,时而扭曲如蛇。
“剑魔的力量……”他喃喃自语,脑海中不断回荡着剑魔临死前的嘶吼——
“你以为炼化本座就结束了?不!本座会永远寄生在你的神魂里!终有一日,你会成为新的剑魔!”
“闭嘴!”杨玄猛然握拳,猩红纹路被捏碎,却又在下一刻重新凝聚。
“杨玄!”凌清羽强撑着走来,伸手想扶他,却在触碰他肩膀的瞬间被一股暴戾气息震退!
“别过来!”杨玄低吼,眼中血丝蔓延,“我……控制不住这股力量!”
他体内灵力如沸腾的岩浆,圣境修为尚未稳固,剑魔残魂的怨念却在疯狂侵蚀他的神志。
轰隆!
一道血色雷霆撕裂苍穹,直劈杨玄头顶!
“圣境天劫?!”无尘脸色骤变,“糟了!他刚突破就遭遇心魔反噬,此刻渡劫九死一生!”
杨玄抬头,瞳孔中倒映着血色雷光,竟不闪不避,一拳轰向天劫!
砰——!
雷光炸裂,杨玄被劈得单膝跪地,右臂焦黑,但转瞬间,血肉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哈哈哈!天劫?不过如此!”他狂笑着站起,眼中猩红更盛。
第二道、第三道雷霆接连落下,一道比一道恐怖!
杨玄如疯魔般迎击,拳脚间魔气滔天,竟将天劫雷光生生打散!
但每接下一道雷劫,他眼中的清明便少一分,取而代之的是愈发狰狞的杀意。
“不行!再这样下去,他会被心魔彻底吞噬!”紫璃咬牙,掌心凝聚冰锥,试图冻结杨玄周身魔气。
然而冰锥刚靠近,就被魔气绞碎!
“没用的……”无尘苦笑,“他现在敌我不分,谁靠近谁死!”
凌清羽死死攥着衣角,突然转身冲向远处——那里,姜十七消散的地方,只剩下一枚黯淡的朱雀玉佩。
她拾起玉佩,指尖轻抚过上面的裂痕,低声道:“十七……如果你在天有灵,帮帮他……”
天劫中心,杨玄的意识已陷入混沌。
他仿佛置身于一片血海之中,脚下是无数尸骸堆积的骨山,天空悬挂着一轮猩红血月。
“这是……哪里?”他茫然四顾。
“这里是你的内心。”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杨玄猛然回头——
姜十七一袭红衣,静静站在血海之上,对他微笑。
“十七?!”他冲过去想抓住她的手,却扑了个空。
“你看到的,只是心魔制造的幻象。”姜十七轻声道,“剑魔残魂在利用你的执念,想让你沉沦于此。”
杨玄呼吸急促:“不……你还活着对不对?你不可能死!”
姜十七摇头,眼中带着哀伤:“杨玄,看着我。”
她的身影忽然扭曲,化作一具焦黑的骷髅,声音却依旧温柔:“我已经死了,但你还要活下去。”
“不——!”杨玄跪倒在地,双手插入血海,疯狂嘶吼。
血海翻腾,无数狰狞鬼手伸出,抓住他的四肢,将他一点点拖入深渊!
“沉沦吧……成为本座新的躯壳……”剑魔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杨玄挣扎着,却越陷越深。
就在他即将被彻底吞噬的刹那——
叮!
一声清脆的铃音响起。
血海骤然凝固,鬼手如遭雷击,纷纷缩回!
杨玄抬头,只见血月之下,一道白衣身影踏空而来。
——萧天问!
“师父?!”杨玄不可置信。
萧天问负手而立,眸光如剑:“杨玄,你忘了为师教你的第一课是什么?”
杨玄怔住。
“剑者,当斩尽心中软弱。”萧天问冷声道,“你连自己的心魔都斩不了,如何斩尽天下不公?”
话音落下,他并指如剑,凌空一划——
嗤!
血月被一剑劈开,幻境崩塌!
现实世界,第七道天劫正在酝酿。
杨玄猛然睁眼,眸中猩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凌厉如剑的清明!
“我明白了……”他低语,随即仰天长啸,“剑来!”
嗡——!
原本崩碎的噬魂刃碎片从四面八方飞来,在他掌心重组,化作一柄漆黑长剑!
剑身缠绕猩红纹路,却不再暴戾,而是如臂使指,与他心意相通!
“剑魔,你以为能操控我?”杨玄冷笑,“今日,我便用你的力量,斩了这天劫!”
他纵身跃起,主动冲向劫云!
第八道雷霆劈落,杨玄一剑斩出——
“噬魂·斩劫!”
漆黑剑光逆天而上,竟将雷霆一分为二!
劫云翻滚,似被激怒,最终一道万丈雷龙咆哮着扑下!
杨玄不闪不避,剑指苍天:“来!”
雷龙将他吞没,刺目的雷光让所有人睁不开眼。
许久,雷光散去。
焦土之上,杨玄单膝跪地,衣衫尽碎,但周身气息却彻底稳固—— 圣境,成!
三日后,南离古族。
杨玄盘坐于静室,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剑魔残魂已被暂时压制,但并未彻底消灭。”他低头看着掌心,猩红纹路依旧存在,“它还在等机会反扑……”
门外传来脚步声,凌清羽推门而入,手中捧着一碗灵药:“你的伤还没好,别太勉强。”
杨玄接过药碗,轻声道:“谢谢。”
凌清羽沉默片刻,突然问:“你看到十七了,对吗?”
杨玄手指一颤,药碗险些脱手。
“在天劫幻境里。”凌清羽低声道,“我也看到了她……她让我告诉你,别做傻事。”
杨玄闭了闭眼,苦笑道:“她总是这样……明明自己都死了,还惦记着别人。”
凌清羽深吸一口气,突然抓住他的手:“杨玄,我会陪你找到复活她的办法!”
杨玄怔住:“复活?”
“南离古籍记载,朱雀血脉若未彻底魂飞魄散,可借‘涅盘火’重生。”凌清羽坚定道,“十七的玉佩尚存一缕气息,说明她还有一线生机!”
杨玄猛地站起,眼中燃起希望:“当真?!”
凌清羽点头:“但需要三种传说中的神物——‘九转还魂草’、‘黄泉冥河水’以及……‘圣境凤凰精血’。”
杨玄握紧拳头:“哪怕踏遍九天十地,我也要凑齐这些!”
与此同时,监察殿总坛。
昏暗大殿中,一道模糊虚影高坐王座,声音冰冷:“殿主死了?”
下方,一名黑袍长老跪伏在地,颤声道:“是……剑魔现世,殿主为杨玄所害……”
“废物。”虚影冷哼,“传令下去,启动‘诛魔令’,凡提供杨玄踪迹者,赏圣器一件!取其首级者,赐监察使之位!”
长老骇然:“可他是圣境……”
虚影抬手一挥,一枚血色令牌悬浮空中:“持此令,可调动‘诛魔大阵’——圣境,亦可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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