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本， 今晚你带神枪手班出趟任务。”曹兴国蹲在油灯下，用树枝在地上画着黑风寨的简易地形图，“武田那伙人不是号称‘机器人军团’吗？咱们就给他们松松弦，打几枪就跑，别跟他们纠缠。”
藤本正在擦拭狙击枪，闻言抬眼：“打哪里？哨兵？”
“不。”曹兴国用树枝点了点地图上的帐篷区，“专打他们的帐篷顶，或者马厩的马，动静越大越好，但别伤人命。目的是搅得他们睡不安稳，让武田知道，咱们盯着他呢。”
赵大虎在一旁插嘴：“团长，这招高！让这群‘机器人’尝尝咱们的厉害，看他们还敢不敢在黑风寨耍横！”
藤本收起枪，背上背包：“我带五个人去，保证完成任务。”
“小心点。”曹兴国叮嘱，“武田部队警惕性高，打完立刻撤，别恋战。”
深夜，黑风寨日军营地。
月光被云层遮住，营地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岗哨的马灯透着微弱的光。武田新二的帐篷里还亮着灯，他正站在沙盘前，摆弄着代表刀队的小木人——这是他亲自挑选的三十名士兵，个个身高力壮，擅长劈砍，是他准备用来对付八路军近战的“杀器”。
“动作再快些！一刀毙命，不要拖泥带水！”武田的声音从帐篷外传出来，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
营地中央的空地上，三十名刀队队员正围着十几个被捆在木桩上的俘虏，练习劈砍。这些俘虏是附近村子里被抓来的百姓，吓得浑身发抖，却连哭喊都不敢。
一个队员举起军刀，在武田的注视下，猛地劈向俘虏的脖颈。鲜血喷溅，俘虏软软倒下。队员面无表情地收刀，仿佛只是砍倒了一棵枯树。
“太慢。”武田冷冷地说，“再来。”
就在这时，“啪”的一声脆响，岗哨旁边的帐篷顶被打穿了一个洞，泥土簌簌往下掉。
“有枪声！”哨兵大喊，举枪指向黑暗。
刀队队员立刻拔刀警戒，武田却只是皱了皱眉，没有动：“慌什么？是冷枪。”
话音刚落，又是一枪，这次打在了马厩的马身上，战马受惊，发出凄厉的嘶鸣，乱踢乱撞。
“中队长，请求追击！”一个军曹请命。
“不必。”武田摆了摆手，眼神冰冷，“一群老鼠的骚扰罢了。继续训练。”
刀队队员面面相觑，但还是听从命令，继续对着俘虏练习劈砍。惨叫声、军刀劈砍声和远处隐约的枪声混杂在一起，让黑风寨成了名副其实的人间地狱。
暗处，藤本和神枪手班趴在草丛里。
“队长，鬼子没追出来！”一个神枪手低声说，有些意外。
藤本举着望远镜，看到营地中央的暴行，瞳孔骤然收缩——那些被砍杀的，分明是普通百姓。他握紧了狙击枪，指节泛白：“这群畜生……”
“打不打？”另一个队员问，枪口已经瞄准了正在指挥的武田。
藤本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不打。团长说了，打了就跑。再打两枪，打他们的弹药箱，然后撤。”
“啪！啪！”
两颗子弹精准地打在营地角落的弹药箱上，虽然没引爆，但铁皮被打穿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撤！”藤本低喝一声，带头钻进树林。神枪手班紧随其后，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营地内，武田看着被打穿的弹药箱，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看来是八路军的神枪手。”他对身边的军曹道，“通知各哨位，加强警戒，但不许追击。”
“中队长，就这么放他们走？”
“不然呢？”武田转身走向帐篷，“跟老鼠计较，只会浪费时间。等我的刀队练成，会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恐惧。”
他走进帐篷，继续摆弄沙盘上的小木人，仿佛刚才的冷枪只是一阵无关紧要的风。
卧牛岭，国军329团营地。
哨兵听到了黑风寨方向的枪声，立刻报告给孙光远。
“哦？八路军动手了？”孙光远披衣起身，走到了望哨前，果然看到黑风寨方向有火光闪烁，还隐约传来枪声。
张猛凑过来：“团长，要不要咱们也凑个热闹？给鬼子加点料？”
“不用。”孙光远摇头，“曹兴国这是在试探，咱们别掺和。不过……”他话锋一转，“让西边的弟兄打起精神，要是鬼子被搅得方寸大乱，说不定会狗急跳墙来咱们这儿撒野。”
“是！”
邻县县城，八路军指挥部。
藤本带着神枪手班回来了，一进门就把狙击枪往桌上一拍，脸色铁青：“团长，武田在训练刀队，用百姓当活靶子……”
曹兴国猛地站起来，眼里怒火燃烧：“畜生！”他一拳砸在桌子上，油灯被震得摇晃，“这群狗娘养的，连老百姓都不放过！”
赵大虎也怒了：“团长，跟他们拼了！今晚就去端了黑风寨！”
“冷静！”曹兴国强迫自己坐下，手指深深掐进掌心，“现在去，正好中了武田的圈套。他就是想激怒咱们，让咱们主动出击。”
藤本低着头，声音沙哑：“可那些百姓……”
“我知道。”曹兴国的声音沉重，“这笔账，咱们记下了。但现在，咱们的任务是守住邻县，不能冲动。”他看向藤本，“你看得清楚，那刀队有多少人？战斗力怎么样？”
“三十人，个个刀法娴熟，下手狠辣，而且……”藤本顿了顿，“他们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砍人时连眼睛都不眨。”
“机器人军团……果然名不虚传。”曹兴国沉吟道，“看来武田是想靠这支刀队打近战，破解咱们的游击战。”他对赵大虎道，“通知各营，加强近战训练，尤其是拼刺刀和手榴弹结合的战术，不能让鬼子的刀队占了便宜。”
“是！”
黑风寨，天快亮时。
刀队的训练终于结束了，营地中央的空地上堆满了尸体，血腥味浓得化不开。武田站在尸体旁，看着刀队队员们擦拭军刀上的血迹，个个面无表情。
“很好。”武田的声音没有起伏，“明天开始，增加训练强度。我要你们在三天内，能在一分钟内砍倒十个敌人。”
“嗨！”队员们齐声应道，声音里没有丝毫波澜。
武田满意地点点头，转身走向自己的帐篷。他知道，八路军的冷枪只是开始，真正的较量还在后面。但他有信心，这支刀队会成为所有抗日力量的噩梦。
清晨，曹兴国登上县城城楼，望着黑风寨的方向。
那里的炊烟已经升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但他知道，那片看似平静的营地，正孕育着一场血腥的风暴。
“藤本，”曹兴国轻声说，“你的枪法准，下次机会合适，能不能打掉武田？”
藤本握紧了狙击枪，眼神坚定：“只要他露头，我有把握。”
“好。”曹兴国点头，“但不要勉强。武田一死，他的‘机器人军团’说不定会乱。”
远处的黑风寨，武田正在晨练，赤裸着上身，肌肉线条分明，手里挥舞着一把武士刀，动作迅猛而精准。
“团长，您看！”赵大虎指着那边，“那就是武田！”
曹兴国举起望远镜，看着那个在空地上练刀的身影，眼神冰冷：“等着吧，武田，你的死期不远了。”
黑风寨，武田练完刀，接过士兵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汗。
他望向邻县县城的方向，仿佛能看到城楼上的曹兴国。
“游戏，才刚刚开始。”武田轻声说，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的笑。
阳光升起，照亮了对峙的双方，也照亮了即将到来的血战。仇恨的种子已经埋下，只待时机成熟，便会开出最血腥的花。
“准备好，弟兄们。”曹兴国对身边的战士们说，“咱们要面对的，是一群没有人性的畜生。”
“是！”战士们的回应带着压抑的怒火，像即将喷发的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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