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在同步你的能量频率。”凌星渊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灼热。
洛清浅的心猛地一沉。
这绝不是什么好消息。
就在这时，一名负责核心数据监控的白发老研究员，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指着屏幕，声音因激动和恐惧而剧烈颤抖。
“将军！不……不是同步！它的核心能量结构正在发生根本性的重组！”
他用力敲击着键盘，调出了一组更加底层的解析模型。
“它……它在复制！它在试图复制您刚才释放的那种能量！它在……自我进化！”
“继续。”
凌星渊的声音很平静，不带任何情绪，像是在下达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指令。
洛清浅猛地转头看他。
“你疯了？”
她甚至忘了使用敬语。
“让它继续复制我的能量？你是想给帝国制造一个打不死的超级对手吗？还是说，阿特柔斯家族的业务范围，已经拓展到生物兵器研发了？”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淬了冰的刀子，又冷又利。
控制室里因警报而起的骚动，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科研人员都僵住了，大气都不敢喘。
他们从未见过有人敢用这种语气和凌星渊说话。
凌星渊没有理会她的质问，他的视线依旧锁定在主屏幕上那条正在疯狂向上的数据曲线上。
那条代表着虫皇核心的波形，正在以一种近乎完美的姿态，复刻着洛清浅的能量模型。
“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机会。”
他开口，声音里透着一种研究者发现新大陆时的灼热。
“我们能亲眼见证一个A+级生物兵器，如何向一个未知的、更高层次的生命形态跃迁。每一个数据，都价值连城。”
洛清浅简直要被他这番话气笑了。
“价值连城？它的每一次‘跃迁’，都是在增加未来干掉它的成本！将军，你买下的是一个‘待处理’的核废料，不是一个许愿池里的王八！”
她的社畜dNA在熊熊燃烧。
这是她从业以来，见过的最离谱、最不计后果、最想一巴掌扇醒的甲方。
“风险在可控范围内。”凌星渊终于转过头，那双黑色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波澜，只有绝对的理智。
“整个d-7行星都在‘神启号’主炮的锁定之下。一旦失控，我会亲手将它连同这颗星球一起，从坐标上抹去。”
他说得云淡风轻，仿佛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洛清浅却听得心头发寒。
她毫不怀疑他能做到。
“我拒绝。”
洛清浅一字一顿，态度坚决。
“军令要求我‘协助’，而不是让我‘奉献’。我的能量不是无限的，这种高强度的输出，会对我造成永久性损伤。”
她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反正SSS级光明之力这东西，全宇宙都没几个，她怎么说，就是什么样。
凌星渊静静地看着她，似乎在评估她话里的真实性。
几秒钟后，他点了点头。
“可以。”
他收回了手。
洛清浅心里刚松了半口气，就听见他继续开口。
“那么，作为补偿，‘第七特殊净化部队’下一财年的军备预算，在第一军团标准的基础上，再上浮50%。”
“……”
洛清浅的瞳孔，发生了剧烈的地震。
“所有装备，优先从阿特柔斯旗下军工产业的最新序列中挑选，包括未公开的实验型号。”
“……”
洛清浅的呼吸，停滞了。
“另外，我个人再赞助贵公司三百亿星币，作为你这次‘特殊贡献’的奖金。即刻到账。”
“……成交。”
洛清浅几乎是脱口而出。
节操是什么？
能吃吗？
她深吸一口气，重新调整心态，将自己代入到一个“高危项目外聘专家”的角色里。
行吧，甲方爸爸给钱了，那就得干活。
她闭上眼，再次将精神力沉入自己的精神海。
白金色的光明之力，如同温顺的溪流，再次从她掌心源源不断地涌出。
窗外天坑底部，那只“深渊之虫”发出一阵更加愉悦的“咕噜”声。
它核心的能量波形，与洛清浅的能量波形，几乎达到了99%的同步率。
只差最后一步，就能完成这次匪夷所思的进化。
控制室里，所有的科研人员都屏住了呼吸。
双眼放光地盯着屏幕，记录着这神迹般的时刻。
然而，没有人注意到。
洛清浅那流光溢彩的银色长发下，极光色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狡黠。
甲方爸爸要作死，她拦不住。
但她可以在交付的“产品”里，加一点小小的、无伤大雅的“后门程序”。
就在那光明之力即将被“深渊之虫”完全同化吸收的瞬间。
一缕比黑夜更深邃、比虚空更纯粹的，几乎无法被任何仪器捕捉到的能量。
悄无声息地从她精神海的角落里，混进了那片白金色的能量洪流之中。
那是来自“虚空之心”的力量。
是“概念抹除”的权能。
它就像一滴墨，滴入了一杯纯净的水里。
无声无息，却又从根本上，改变了这杯水的性质。
下一秒。
异变陡生。
窗外，那只“深渊之虫”愉悦的“咕噜”声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充满了痛苦与迷茫的尖啸。
这声尖啸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却像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控制室里每一个人的精神海上。
除了洛清浅和凌星渊，所有人都发出一声闷哼，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警告！目标生物活性急剧下降！”
“核心能量结构出现紊乱！正在发生逆向崩塌！”
“它的生命体征在消失！不！不对！它在自我分解！”
老研究员的声音里充满了惊恐和不解。
主屏幕上，那条原本即将登顶的能量曲线，此刻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以一种垂直的角度，疯狂地向下跌落。
而代表虫皇核心的能量模型，正在从最基础的层面开始，一块块地剥离、消散、化为虚无。
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正在用橡皮擦，将它的存在，一点一点地抹掉。
凌星渊猛地转过身。
他的动作快得甚至带起了一阵风，吹动了洛清浅额前的碎发。
他一把抓住了洛清浅的手腕。
那只刚刚还在输出能量的手。
他的手掌冰冷而有力，像一把由精密合金打造的镣铐，紧紧地锁住了她。
“你做了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压抑着某种即将爆发的情绪，像风暴来临前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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