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默深知，要让人死心塌地、毫无保留地追随，不能只靠画饼和施加压力，更要有实打实的好处和足以让人疯狂的愿景。
他深谙驭人之道。
在安排了繁重得令人窒息的任务之后，他话锋一转，目光落在李革新和周亦禾身上，语气平淡却抛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既然你们选择跟着我做事，我也不会亏待自己人。”
他顿了顿，确保每个人都听清楚了，“我回国后计划系统开班授课，传授一些东西。
你们二位，李教授，周代表，将是我正式承认的第一批学员。”
此言一出，如同惊雷炸响！
李革新和周亦禾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
他们当然知道凌默在海外分享会上透露过回国开班的想法，更清楚以凌默的学识，他所传授的将是何等惊世骇俗的智慧！
能成为他的开山弟子、首批学员，这简直是做梦都不敢想的殊荣和机遇！这意味他们将在未来的学问道路上，占据一个何等超然的起点！
两人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激动得几乎要浑身颤抖。
凌默的目光又转向激动不已的赵启明和孙毅：“至于你们两位副手，可以旁听。 但如果想正式进班，需要经过我的考核。”
旁听！考核！
赵启明和孙毅先是一愣，随即内心涌起巨大的激动和更强的斗志！
虽然只是旁听，但能接触到凌默的核心授课，已是天大的机缘！
而考核，非但没有让他们退缩，反而激起了无穷的胜负欲！两人在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如何，一定要拼命通过考核，成为正式学员！
凌默看着四人激动难抑的神色，平静地问道：“你们，可愿意？”
“愿意！！”
“万分愿意！！”
“谢凌先生\/老师栽培！！”
四人的回答异口同声，斩钉截铁，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充满了无比的渴望与坚定。
这还没完。
凌默接着抛出了更让人疯狂的福利，他语气依旧平淡，却如同在沸腾的油锅里再次浇上一瓢热油：
“而且，不用等到回国之后。”
“在美丽国的这段期间，只要我抽出空来，有机会，就会提前给你们授课。”
轰——！
这下，连最为沉稳的李革新都感觉大脑一阵眩晕！
在美丽国期间就可能提前授课？！
这意味着他们可能比世界上任何人都更早接触到凌默那深不可测的学问体系！这是何等逆天的机缘！
这福利，太大了！！！
大到超出了他们想象的极限！
巨大的幸福感和被极度重视的认同感，如同海啸般瞬间淹没了刚才任务带来的所有压力。
四人只觉得浑身充满了无穷的干劲和力量，恨不得立刻就去完成凌默交代的所有任务，以此来回报这份知遇之恩和这天大的恩赐！
士气，在这一刻，彻底沸腾！
所有人都明白，能跟随凌默，本身就是一场天大的造化，为此付出任何努力都是值得的！
一个凝聚力、战斗力空前强大的核心团队，已然成型。
就在这士气高昂、人心振奋的时刻，李革新和周亦禾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心思——他们不能只顾着自己。
李革新斟酌着开口，语气带着请示：
“凌先生，我们团队的其他成员……不知届时是否也有机会，参加您的开班考核？”
周亦禾也立刻附和，眼神恳切：“是啊，凌默老师，大家都对您的学问向往已久，若能给年轻人一个机会，他们必定会更加拼命。”
凌默闻言，看了他们一眼，明白这是他们在为手下人争取前程，倒也无可厚非。
他既没有一口答应，也没有完全拒绝，给出了一个留有空间的答复：
“欢迎。
不过，”他语气平淡，“要看情况。”
这个答案，既给了希望，又保持了门槛。
李革新和周亦禾闻言，非但没有失望，反而干劲更足！
凌默没有把门关死，这就是最大的善意！
好歹是给团队留下了一条看得见、有希望的路，他们回去也能对眼巴巴等着的队员们有个交代，更能激励所有人为了这个宝贵的机会而全力以赴！
“多谢凌先生\/老师！”两人连忙道谢，心中已然开始盘算如何激励团队成员，争取那“看情况”之下的宝贵名额。
接着，凌默神色一正，语气带着告诫：
“交代你们去做的这些事，先不要对外公布，仅限于我们在场几人知晓。”
他目光扫过众人，带着洞悉世情的冷静，
“毕竟，国外还有很多势力在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们。
事以密成，语以泄败。
在事情没有做成之前，低调行事。”
“明白！”
“一定保密！”
几人心中一凛，立刻急忙答应，深知其中利害。
正事交代完毕，气氛本应稍微放松。凌默却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目光转向一旁安静记录的夏瑾瑜，脸上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对着李、周等人说道：
“哦，对了，差点忘了。
我们这儿还有一位官方人员呢！”
他故意拉长了语调，带着调侃看向夏瑾瑜，“咱们在这儿密谋了这么多私活，谁知道夏助理会不会偷偷打个小报告？毕竟，我可管不住她啊。”
“哈哈哈！”
李革新、周亦禾等人先是一愣，随即被凌默这突如其来的玩笑逗得哈哈大笑，会议室里凝重的气氛瞬间轻松了不少。
“凌老师！”
夏瑾瑜却瞬间羞愤交加，脸颊绯红！
内心娇嗔不已：这人！刚立完规矩，转头就来调侃我！还“打小报告”？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她气得想跺脚，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嘴上却是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又羞又恼地瞪了凌默一眼，那眼神里写满了控诉和无可奈何，配上她通红的脸颊，显得格外生动可爱。
凌默看着她这副想反驳又不敢、只能默默承受“冤屈”的可爱模样，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这番戏谑，既缓和了气氛，也无形中再次强调了夏瑾瑜作为“自己人”的特殊位置
——连这种玩笑都能开，关系自然非同一般。
凌默这边刚安排好学术战线的事宜，夏瑾瑜口袋里的手机就开始持续不断地嗡嗡震动，屏幕上执着地闪烁着“艾薇儿团队”的字样。
夏瑾瑜低声向凌默汇报：“凌老师，是艾薇儿小姐那边，电话很急。
晚上演唱会就要开始了，我们这边还一次都没合练过……”她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凌默神色如常，只是淡淡点了点头：“知道了。”
仿佛那场关乎无数人期待、团队焦头烂额的巨型演唱会，在他心中与刚才的学术布局并无轻重之分。
他转向李革新四人，言简意赅：“你们先去准备吧。”
“是！”四人领命，带着满腔的激情与紧迫感，迅速离开了会议室。
待他们走后，凌默才不紧不慢地对夏瑾瑜说：“我们也准备过去吧。
到了那边再吃午饭，估计他们那边已经急得火上房了。”
“好的，凌老师。”夏瑾瑜应下。
凌默目光落在她一丝不苟的职业套装上，随口道：“今天不用那么正式，可以穿得随意点。”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一丝看似随意的关切，“不过，这可是冬天，要注意保暖。”
说话间，他的目光似乎不经意地再次扫过夏瑾瑜那双穿着透明丝袜的腿。
夏瑾瑜顿时感到那目光如同实质，腿上仿佛掠过一丝微弱的电流，羞涩难耐！
她下意识地想并拢双腿，又觉得动作太明显，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内心一阵娇嗔：这人！怎么又……！
脸颊瞬间飞起红霞，眼神躲闪，那副我见犹怜的羞窘模样，足以让任何男人心动。
凌默仿佛没看到她的窘态，自然地移开目光，继续说道：“晚上的演唱会，你就当是放假，放松些。”
他抬步向外走去，“先回房间换衣服吧。”
“嗯……”夏瑾瑜声如蚊蚋地应了一声，几乎是同手同脚地快步走向自己房间。
凌默也回到自己套房，简单收拾了一下。
他依旧是一条修身牛仔裤，一件简约的白衬衣，只是在外面加了一件质感不错的深色长款风衣外套，整个人显得休闲而挺拔，丝毫没有要去参加一场万众瞩目演唱会的张扬，反倒像是去参加一场普通的约会。
当他来到酒店大堂时，夏瑾瑜已经等在那里了。
平时见惯了夏瑾瑜穿着各种得体职业套装的模样，此刻凌默眼中也不由得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艳。
她脱下了一板一眼的西装套裙，换上了一件米白色的高领羊绒毛衣，毛衣柔软贴身的材质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窈窕有致的身材曲线，尤其是那饱满的柔软和纤细的腰肢。
下身是一条深蓝色的修身直筒牛仔裤，将她笔直修长的腿型完美展现出来，脚上踩着一双简约的白色板鞋。
外面罩着一件浅灰色的长款羊毛大衣，围了一条暖色调的格纹围巾。
整个人褪去了职场的干练，散发出一种温柔清新的气质，青春靓丽，又不失优雅。
身材妙曼，亭亭玉立，在这冬日里像一朵悄然绽放的水仙花，格外有味道。
凌默走到她身边，唇角微勾：“准备好了？”
“嗯，准备好了，凌老师。”夏瑾瑜轻声回答，脸上还带着一丝未完全褪去的红晕。
“出发。”
酒店门外，艾薇儿团队派来的黑色豪华轿车早已静候多时。
二人上车，车辆平稳地驶出，汇入车流，向着那座今夜即将星光璀璨、也充满了未知挑战的演唱会现场，疾驰而去。
演唱会后台，此刻已彻底陷入了一片焦灼与混乱的漩涡！
距离晚上演出开始的时间一分一秒逼近，而最关键的特邀嘉宾凌默，却连一次彩排都没有参加过！
“上帝！他到底来不来？！这都几点了！”灯光总监暴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对着对讲机低吼，
“他的歌呢？流程呢？什么都没有！
我怎么设计灯光？！难道让我对着空气打追光吗？！”
“乐队这边也是一头雾水！”音乐总监脸色铁青，“除了那首《monsters》的伴奏带，合唱新歌连个影子都没见到！
难道要我们即兴伴奏吗？这是对音乐、对舞台最基本的亵渎！”
“我干了这行十几年，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牌的嘉宾！”一位资深舞美老师忍不住狠狠拍了下桌子，
“就算是超级巨星，也该有基本的职业素养吧！”
抱怨、吐槽、焦虑的情绪如同瘟疫般在后台蔓延。
几乎所有需要与凌默配合的部门，都对他产生了超级大的意见！
而那些从一开始就反对邀请凌默的人，此刻更是找到了绝佳的落井下石的机会：
“我早就说过！这个华国人根本靠不住！他根本不懂什么叫专业！”
“看看他把我们好好的排练计划搅成了什么样子！一颗老鼠屎！”
“等他来了，我看他拿什么表演！到时候在几万人面前出丑，看他怎么收场！”
就连之前一些支持凌默的人，在铁一般的“缺席”事实面前，也变得支支吾吾，难以替他辩解，只能暗自祈祷奇迹发生。
所有人心中都憋着一股火，一股被轻视、被怠慢的怒火。
他们觉得凌默太目中无人，太不尊重人了！
他名气远远不及艾薇儿，凭什么敢摆这么大的谱？！
一种无声的共识在后台工作人员中形成：等他来了，一定要给他一个下马威！
至少要让他知道，这个舞台，不是他可以随心所欲的地方！
金在勋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内心暗爽不已。他看着那些焦头烂额的工作人员，听着他们对凌默的抱怨和不满，只觉得通体舒畅。
他甚至还故作体贴地去安抚了几个工作人员，更衬得他那“专业”、“敬业”的形象高大。
他几乎已经预见到凌默到来后，将如何在一片混乱和抵触中狼狈不堪。
而处于风暴中心的艾薇儿，在自己的专属休息室里，听着门外隐约传来的嘈杂和抱怨，心情纠结万分。
一方面，她对凌默这种“不靠谱”的行为感到无比恼火和失望；
另一方面，心底深处又残存着一丝对那惊世才华的信任和期待。
她用力捏着手中的歌词本，指节泛白，在心中默念：
“凌默……希望你最好能给我一个惊喜……否则，今晚的烂摊子，连同我的声誉，都会被你彻底毁掉！”
整个后台，如同一个充满了易燃易爆气体的密闭空间，只等凌默这根“火柴”到来，便会彻底引爆。
张力，已经拉满！
后台的声讨大会正进行到高潮，各种对凌默的抱怨、质疑和愤怒如同沸水般翻腾。
“他到底懂不懂规矩！”
“我看他就是故意耍大牌！”
“等会儿他要是搞砸了，我看他怎么下台！”
就在这片嘈杂声中，休息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瞬间，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门口。
只见凌默站在那里，依旧是一身休闲打扮，深色风衣，白衬衣，牛仔裤，头上那顶黑色棒球帽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只能感受到一种近乎冷漠的平静。
他身后半步，跟着换上了便服、青春靓丽却此刻显得有些紧张的夏瑾瑜。
凌默的目光甚至没有在那些怒视着他的工作人员身上停留一秒，仿佛他们只是背景板。
他直接看向人群中焦点的艾薇儿，对着她微微点了点头。
艾薇儿见到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急忙上前，尽管内心焦急万分，甚至有些恼怒，但脸上还是强行挤出了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语气带着明显的如释重负和一丝嗔怪：
“凌！你终于来了！都快急死我了！”
然而，凌默接下来的话，却让整个后台本就紧绷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他扫视了一圈周围那些带着各种复杂表情，愤怒、不满、好奇、幸灾乐祸的面孔，将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但他脸上没有丝毫抱歉的神色，甚至连一丝波动都没有。
他转向艾薇儿，语气平淡得近乎漠然，用清晰的英文说道：
“我的助理说，你们一直找我过来。”他顿了顿，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然后抛出了那个让所有人血压飙升的问题：
“不知道着急找我过来，干什么？”
“不是晚上才开始吗？”
“……”
死寂。
然后是几乎要冲破屋顶的集体气炸！！！
“what?!”
“他说什么？！”
“他居然问我们来干什么？！晚上才开始？！上帝啊！”
灯光总监手里的对讲机差点掉在地上，眼睛瞪得如同铜铃。
音乐总监张大了嘴巴，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荒谬的笑话。
之前抱怨最凶的几个舞美和后勤人员，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拳头都不自觉地握紧了。
那些原本就反对的人，更是气得浑身发抖，觉得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他居然觉得现在来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他居然认为演唱会开始前才需要露面？！
他到底把这场全球瞩目的演出当成了什么？把他自己的责任当成了什么？！
这一刻，就连原本还对凌默抱有一丝幻想的艾薇儿，脸上的笑容也彻底僵住了，心直接沉到了谷底。
她开始严重怀疑，自己力排众议邀请凌默，是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错误决定。
凌默这轻飘飘的两句话，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彻底点燃了后台积压已久的所有负面情绪。
风暴，已然来临！
“你这是什么态度！”
一个脾气火爆的音响师终于忍不住，率先发难，他上前一步，指着凌默，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变调，
“你知道一场演唱会需要多少环节配合吗？灯光、音响、乐队、走位……这些都需要提前彩排磨合！
你以为这是你们乡下赶集，上台吼两嗓子就行了吗？！”
“没错！”灯光总监也铁青着脸附和，“没有彩排，没有流程，你让我们怎么工作？到时候台上抓瞎，丢的是艾薇儿的人，毁的是整个团队的心血！”
“简直是对我们专业性的侮辱！”
“太不负责任了！”
“这种人就不该请他来！”
群情激愤，指责声如同潮水般涌向凌默。
就连一些原本中立的工作人员，此刻也皱起了眉头，觉得凌默确实太过分了。
金在勋站在人群后方，努力压制着上扬的嘴角，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对，就是这样！闹得越大越好！
他几乎已经看到凌默被众人的怒火淹没，狼狈不堪的样子。
艾薇儿看着这失控的场面，心急如焚，想要开口制止，却又不知该如何平息众怒，毕竟……凌默的表现确实理亏。
面对这铺天盖地的指责和愤怒的目光，凌默却依旧平静得可怕。
他甚至没有去看那些激动的工作人员，帽檐下的目光淡淡地扫过脸色难看的艾薇儿，然后，他缓缓抬起了手。
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甚至没有用力，却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魔力，让嘈杂的现场瞬间安静了不少。
所有人都想看看，这个“狂妄自大”的华国人，到底还想说什么。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凌默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冷冽的质询：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他语速平缓，却字字如刀，“没有经过你们所谓的、按部就班的彩排，我就无法完成我的表演？”
他微微抬起头，帽檐下那双深邃的眼眸第一次清晰地展露出来，里面没有愤怒，没有慌乱，只有一种近乎怜悯的……嘲讽？
“你们所依赖的，”
他目光扫过灯光、音响、乐队，“是那些预设的程序、固定的流程、和反复练习的肌肉记忆。”
他顿了顿，向前轻轻踏出一步，明明只是一个人，却仿佛带着千军万马般的气势，逼得那些激动的工作人员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而我要呈现的，”
凌默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傲然，
“是音乐本身的生命力，是即兴迸发的火花，是超越你们那些冰冷设备和固化思维的——灵魂！”
“如果你们的专业，仅仅体现在对流程的亦步亦趋，而不是应对任何突发状况、配合任何形式表演的应变能力上……”
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刮过每一个人的脸，
“那么，我很怀疑，究竟是谁，才真正配不上这个舞台？”
“！！！”
狂妄！
嚣张！
不可理喻！
这是所有人在听到这番话后的第一反应。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傲慢的艺人！他居然敢质疑整个团队的专业性？！
他居然把不彩排、不沟通美其名曰为“灵魂”和“即兴”？！
然而，在这极致的愤怒和难以置信之中，一丝细微的、连他们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动摇，却悄然滋生。
这个华国人……他那份睥睨一切的自信，究竟源于何处？
后台的气氛，因为凌默这番石破天惊的言论，彻底凝固了。
冲突，被推向了顶点！
“你混蛋！”
“你这是在侮辱我们！”
“你以为你是谁？！”
愤怒的咆哮声几乎要掀翻屋顶，几个冲动的幕后人员甚至想要冲上前来，被身边尚存理智的人死死拉住。
整个后台彻底炸锅，对凌默的敌意达到了顶点！
就在这失控的边缘，凌默却再次抬起了手。
这一次，现场竟然真的奇迹般地安静了一些。
所有人都怒视着他，想看看这个狂妄的疯子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在无数道愤怒的目光中，凌默缓缓开口，语气依旧平淡，甚至带上了一丝……歉意。
“不好意思。”
这四个字一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服软了？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太过分，开始道歉了？
一些人脸上露出“算你识相”的表情，紧绷的气氛似乎有了一丝缓和的迹象。
艾薇儿也暗暗松了口气，虽然过程糟糕，但只要凌默肯低头，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然而，凌默接下来的话，却让这刚刚浮现的一丝缓和，瞬间化为更猛烈的风暴！
他微微歪了歪头，帽檐下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极淡的、充满讥诮的弧度，继续说道：
“看来，是我把你们想得太优秀了。”
他刻意停顿，让这句话的讽刺意味充分发酵，然后才慢悠悠地补上了最后，也是最致命的一句：
“没想到，你们优秀得……出乎我的意料。”
“！！！”
这根本不是道歉！这是极致的讽刺和羞辱！
没等众人从这巨大的羞辱中反应过来，凌默已经开始了他的“安排”。
他目光扫过人群，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分配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这样吧，”他看向脸色铁青的灯光总监，“负责灯光的是谁？”
灯光总监咬着牙，没有回答。
凌默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道：“只要保证，我上台的时候，台上是亮的。”他甚至还“贴心”地询问，
“能做到吗？会吗？”
“你……！”灯光总监气得浑身发抖，这简直是把他们顶尖的灯光师当成了只会开关电闸的物业电工！
凌默的目光又转向恨不得把话筒捏碎的音乐总监：“负责音响的是谁？”
“我唱歌，话筒是好的，能出声。”他提出了另一个“苛刻”的要求，“能做到吗？有困难吗？”
音乐总监眼前一黑，差点背过气去。
最后，凌默看向严阵以待、准备给他点颜色看看的乐队成员，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体谅”：“至于乐队……”
“你们很优秀，”他先“肯定”了一句，随即道，“不过，我自己可以伴奏。”
他顿了顿，抛出了最终的重磅炸弹，语气平淡却石破天惊：
“我甚至，可以，不用伴奏！”
“所以，不用麻烦了。”
他最后扫了一眼那些负责舞台效果、此刻已经目瞪口呆的舞美人员，轻飘飘地补充道：“还有舞美，看来是不需要了。”
静。
死一般的寂静。
然后……
“轰——！！！”
彻底的气炸！！！
“疯子！绝对的疯子！”
“他以为他是上帝吗？！”
“不用伴奏？清唱？他以为这是街头卖艺吗？！”
“这是在践踏我们所有人的尊严！”
灯光总监一把摔掉了手里的流程表；
音乐总监狠狠将耳机砸在控制台上；
乐队首席直接将乐谱扔在了地上；
舞美负责人气得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就连一直试图保持风度的金在勋，也彻底失去了表情管理，脸上写满了震惊和荒谬。
艾薇儿捂住了嘴，眼中充满了绝望，她觉得凌默不是来表演的，是来砸场子的！
整个后台，如同一个被点燃的火药桶，巨大的张力和冲突几乎要将空间撕裂。
凌默用他最平静的语气，完成了对在场所有专业人士最极致的羞辱和挑衅。
站在凌默身后的夏瑾瑜，此刻已经完全惊呆了。
她虽然知道凌默行事风格独特，胆魄过人，但也万万没想到，他面对整个国际顶级团队，竟然能“钢”到这种地步！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自信或傲慢，而是一种……仿佛来自另一个维度的、彻底无视现有规则和他人情绪的绝对强势！
她看着凌默那在众人怒视下依旧挺拔平静的背影，只觉得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手心全是冷汗，既有担忧，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
在一片死寂和几乎要杀人的目光中，凌默转向了脸色苍白、眼神复杂的艾薇儿，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仿佛只是在进行一场普通的商务洽谈：
“艾薇儿，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他平静地说，
“第一，找一个安静的房间，我带你去排练合唱的新歌。”
他顿了顿，提出了条件，或者说，是最后通牒：
“如果你可以满足我的合唱要求的话，晚上我们可以合唱。”
“不然，”
他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那我们就各唱各的。”
他看了一眼艾薇儿，补充道，算是给了颗定心丸：“既然我来了，就会履行诺言。我准备的歌曲，你不用担心。”
“！！！”
这简直是把艾薇儿也放在了被考核的位置上！
而且是在她的主场，在她的团队面前！
没等艾薇儿和她的团队从这巨大的羞辱中缓过神来，凌默直接抛出了第二个选项，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第二条路，我现在离开。”
说完，他环视一周，目光再次扫过那些气得浑身发抖的工作人员，最后落在艾薇儿脸上，平静地说出了那句让所有人彻底爆炸的话：
“当然，我很想让你选择第二条路。”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他根本不在乎这场合作！他甚至巴不得立刻抽身离开！
他之前所做的一切，所谓的承诺，在众人此刻的认知里，都成了彻头彻尾的羞辱和戏弄！
“这太嚣张了！！”
“疯子！我从未见过这么嚣张的人！”
“他以为他是谁？！上帝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还‘很想离开’？！”
后台彻底炸了！所有人都被凌默这终极的嚣张姿态气得失去了理智。
“艾薇儿！这还用选吗？！”
“让他滚！立刻！马上！”
“我们不需要这种目中无人的家伙！”
“没有他，演唱会照样能开！”
“快点让他走！”
几乎所有的团队成员，包括那些之前还保持一丝克制的，此刻都群情激愤，纷纷对着艾薇儿大声喊道，要求她立刻将这个“灾难”赶走。
在他们眼中，凌默已经不是一个不专业的合作者，而是一个彻头彻尾、无可救药的狂妄疯子！留下他，只会毁掉一切！
金在勋看着这彻底失控、几乎一边倒要求驱逐凌默的场面，内心狂喜到了极点，脸上却努力做出同仇敌忾的愤怒表情。
压力，全部压在了艾薇儿一个人的身上。
一边是暴怒的、陪伴她多年的整个团队，一边是那个行事莫测、才华与嚣张并存的凌默。
她的选择，将决定今晚演唱会的走向，甚至可能影响她未来的职业生涯。
团队成员的怒吼、灯光师摔碎的对讲机碎片、乐队成员铁青的脸色……一切都在刺激着艾薇儿的神经。
金在勋在一旁看似担忧地注视着她，眼底却藏着不易察觉的期待。
凌默依旧平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甚至没有看那些激动的人群，只是目光淡然地看着艾薇儿，等待着她的选择，那姿态仿佛在说：“选吧，我无所谓。”
就在这几乎要失控的顶点，艾薇儿猛地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脑海中飞速闪过许多画面
——凌默在希拉图大学弹奏《月光奏鸣曲》时那震撼人心的才华，他清唱《monsters》时直击灵魂的声音，以及他刚才那番虽然极端却透着诡异自信的言论……
她突然意识到，凌默的“嚣张”背后，是某种她无法理解的、对自身能力的绝对掌控感。
他或许不是疯子，而是……一个真正的，行走在另一条轨道上的天才。
赌一把！
艾薇儿猛地睁开眼，湛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光芒。
她没有理会身后团队的喧哗，直接上前一步，目光紧紧盯着凌默，声音带着一丝破釜沉舟的颤抖，却异常清晰地穿透了嘈杂：
“凌！我带你去排练室！”
“什么？！”
“艾薇儿，你疯了？！”
身后传来团队成员不敢置信的惊呼和劝阻。
艾薇儿没有回头，只是死死盯着凌默，仿佛要从他平静的外表下看出些什么：
“给我十分钟！不，五分钟！
让我看看你那首即兴灵魂的新歌，到底是什么样子！”
这是她的豪赌。
用整个团队的信任和今晚演唱会的风险，去赌凌默那惊世才华的真实性。
凌默看着眼前这个在巨大压力下依然做出了冒险决定的金发女孩，帽檐下的嘴角，似乎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他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跟我来！”艾薇儿不再犹豫，转身推开人群，径直向着后台的专用排练室走去，步伐坚定。
凌默迈步跟上，夏瑾瑜也急忙紧随其后。
留下身后一片目瞪口呆、或愤怒或绝望的团队成员，以及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的金在勋。
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这短短的几分钟，将决定一切。
凌默、艾薇儿和夏瑾瑜三人一离开，后台压抑已久的愤怒和质疑如同决堤的洪水般轰然爆发！
“他以为他是谁？！音乐天才转世吗？！”
“五分钟？一首新歌？还要自己伴奏？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我看他最多就会抱个木吉他弹唱！那种简单的民谣风格，放在艾薇儿这种规格的演唱会上，简直就是灾难！”
几乎没有人相信凌默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拿出什么像样的作品。
在他们专业的认知里，一首适合大型演唱会、尤其是需要与艾薇儿这种级别歌手合唱的歌曲，需要复杂的编曲、精致的和声、以及反复的打磨。
自己伴奏？在他们看来，这极大地限制了音乐的表现力，怎么可能有效果！？
顶多就是不功不过，甚至可能显得寒酸和小家子气。
“也许……也许真的有奇迹呢？”一个年轻的助理音响师弱弱地开口，他之前曾被凌默那首《monsters》的旋律打动过，“万一他真的是个天才……”
“闭嘴！”
“奇迹？我看是事故还差不多！”
“你懂什么！这是几万人的现场！不是校园歌唱比赛！”
他立刻遭到了周围人强烈而一致的反驳和斥责。
在极度的愤怒和对未知的恐惧下，没有人愿意去赌那个渺茫的“万一”。
悲观和绝望的情绪如同浓雾般弥漫开来。
“等他出来，不管那首歌怎么样，我们都必须坚决反对！”
“对！绝对不能让他上台！”
“我们可以预见到舞台事故！绝对不能拿艾薇儿的事业和我们的声誉冒险！”
很快，一种“共识”在大多数团队成员中形成——必须阻止凌默登台！
“再说了，”一个资深策划人员冷静地分析道，“凌默本身在国际上也没什么名气，取消他的嘉宾环节，对演唱会票房和影响力几乎没损失。
最多就是浪费一个嘉宾名额而已。”
“没错！取消了他的环节，才是最稳妥的选择！”
“等他出来，我们就一起向艾薇儿施压！”
“必须取消！”
后台的气氛变得同仇敌忾，却又弥漫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
他们坚信自己是在保护艾薇儿，保护这场演唱会，是在做最“专业”和“稳妥”的决定。
没有人再去想那间紧闭的排练室里正在发生什么，他们已经单方面宣判了凌默的“死刑”。
金在勋听着众人的议论，心中大定，甚至开始思考，等凌默被赶走后，自己是否有可能临时再增加一个独唱环节，进一步巩固自己的地位。
整个后台，充满了一种扭曲的热烈和巨大的张力，一种建立在否定和排斥基础上的“团结”。
所有人都紧绷着神经，等待着那扇门再次打开，然后，他们将联手将那个“狂妄的华国人”彻底清除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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