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沙河的余晖刚掠过青霜山巅,陆问心一行已快马疾驰至山门。沈砚率精锐候在阶前,掌心紧攥一本线装手记,指节泛白:“这是清风长老的完整手记,不仅记着血引阵破解之法,还有玄风的叛门真相——他是长老收养的孤儿,却因贪慕力量偷袭长老,伪造成病逝模样,再勾结墨尘偷灵脉图。最关键的是,最后一页画着‘双鸦纹’,注释只有‘主上’二字,墨迹很新,不像旧笔。”
议事堂内,手记摊开在灵脉图旁,字迹从工整渐至潦草。苏清瑶指尖抚过“血引阵需镇邪珏为引、双帕灵光为盾”的字句,又摩挲着帕上苏澈的淡红血痕,眼底泪光闪烁却语气决绝:“我娘和苏澈都为灵脉而死,我绝不会做开启封印的钥匙。”她抬眼看向陆问心,腕间清心铃轻响,那抹信任里藏着未说出口的情愫。
陆问心将镇邪珏按在灵脉图上,筑基后期的灵力注入,珏身螺旋纹亮起金光:“我已稳固境界,可引灵脉绿光配秘宝破阵。柳长老,各派援军何时能到?”
“武当、峨眉弟子明日正午可至。”柳苍放下传讯符,眉头紧锁,“但玄风提前潜入,溶洞恐有陷阱,且影阁楼主身手莫测,我们得将计就计。”
入夜,青霜山的灵脉绿光忽明忽暗,溶洞外围草木竟染了黑气。沈砚巡查时,在密道入口发现黑鸦纹煞气符,符下字条字迹阴鸷:“月圆夜亥时,溶洞交秘宝,迟则血洗山门。”他鼻尖轻嗅,补充道:“是玄风的笔迹,但纸页沾着龙涎香——这是世家贵族常用的香料,邪修极少用。”陆问心沉吟片刻:“他想借灵脉玉布血引阵,我们便设双层伏:柳长老带旧部守外阵,截杀黑袍杂兵;我、清瑶守内阵护灵脉玉,沈砚你往来策应,专等他们入套。”
三更时分,苏清瑶捧着双帕立在后山崖边,月光洒在帕上螺旋纹,与灵脉绿光共鸣。她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攥着她的手说“提防带龙涎香的人,守住封印坐标”,当时不解其意,此刻心口骤沉。泪水滴在帕上,竟被灵光瞬间吸收:“娘,苏澈,我不会让你们失望。”
不远处,陆问心正打磨青冥剑,剑身映着月光与绿光。沈砚递来一壶酒,打趣道:“等过了这关,可得把藏在心里的话对清瑶说。”陆问心望向崖边身影,嘴角漾起浅笑:“守好灵脉,我就说。”
月圆夜如期而至,月色猩红如血,煞气裹着邪咒声从溶洞方向传来。玄风手持血引阵图谱,率黑袍人立在洞口,下颌疤痕在红光下愈发狰狞,周身飘着淡淡的龙涎香:“陆问心,苏清瑶,交秘宝免死!”
“痴心妄想!”柳苍挥法杖启动外阵,灵光暴涨将黑袍人拦在洞外。玄风掷出煞气弹炸开黑雾,趁机冲往溶洞深处。
溶洞核心,灵脉玉嵌在石壁上,绿光盈盈。苏清瑶将双帕铺在玉前,陆问心握镇邪珏站在她身侧,灵力悄然运转。玄风闯进来的瞬间,图谱燃起黑气:“血引阵启动,你的精血会自动引向灵脉玉——主上要的,谁也拦不住!”
邪纹从图谱飞出,在地面凝成血色阵形。苏清瑶心口一紧,精血似要外泄,她立刻将灵力注入双帕,粉金灵光暴涨。陆问心同步催动镇邪珏,金光压向阵形,血色纹路骤然黯淡。
“没用的!”玄风狂吼着催发煞气,“楼主马上就到!”
话音未落,溶洞顶部轰然碎裂,影阁楼主踏黑气落下,金纹面具泛着冷光,袖间龙涎香气息更浓:“玄风,速取精血开封!耽误主上大事,你死无全尸!”他挥出黑气直扑沈砚,“先除碍事的!”
沈砚挥剑格挡,却被黑气震退,嘴角溢血。陆问心一边稳住金光,一边甩出战气:“沈砚退到外阵!”青冥剑与楼主利爪相撞,金光与黑气迸发巨响,筑基后期灵力全力运转,竟逼得楼主后退半步。
“倒是进步快。”楼主眼底惊怒交加,黑气凝成巨蛇扑来。就在此时,外阵喊杀声震彻溶洞——武当、峨眉弟子赶到,柳苍率众人冲入:“陆师兄,我们来了!”各派灵力织成光网,将黑袍人围堵绞杀。
玄风见势不妙,竟将图谱贴向灵脉玉:“自爆阵图,强行开封!”血色阵形暴涨,苏清瑶浑身一颤,精血急速外泄,双帕灵光渐弱。
“清瑶,撑住!”陆问心将镇邪珏按在她胸口,自身灵力与珏力、灵脉力彻底交融。他想起溶洞里她递来的清心铃、流沙河旁她落在肩头的泪水、那句“有我在”的承诺,体内骤然涌起爆发力——筑基后期巅峰的屏障,轰然破碎!
“青冥破邪·六重!”
剑气裹着金光与粉金灵光,直刺阵图与楼主。楼主惨叫一声,胸口被剑气贯穿,面具碎裂落地——竟是当年与玄风同谋的青霜旧徒,苍邪!
“是你!”柳苍怒喝,“当年你勾结墨尘被逐,我还以为你死了!”
苍邪咳出黑血,仍疯笑道:“我只是主上的棋子!灵脉玉、封印坐标……都是主上的!你们杀了我也没用!”他扑向灵脉玉,却被玄风从身后刺穿心脏,“你敢反主上?”
“楼主已败,灵脉玉该归我!”玄风眼底满是贪婪,拔剑就要扑向灵脉玉。
陆问心趁机挥剑劈碎阵图,血色纹路消散。苏清瑶松了口气,瘫软在他怀里,双颊绯红。玄风见状,摸出一枚刻着双鸦纹的令牌:“我得不到的,你们也别想有!这是主上赐的煞气弹,能炸碎灵脉玉!”
沈砚飞身扑去,两人扭打间令牌落地,被苏清瑶的灵光震碎。玄风穷途末路,疯冲灵脉玉,却被陆问心剑气穿胸,倒在玉前化作黑气消散。
苍邪见大势已去,咬碎毒牙自尽,死前嘶吼:“主上是萧振庭!他会拿苏清瑶的封印坐标……开启终极邪煞!”
“萧振庭?”柳苍脸色骤变,“二十年前与苏珩长老争夺灵脉玉的世家宗主!当年他惨败后销声匿迹,竟成了影阁主上!”
溶洞内瞬间死寂,灵脉玉的绿光虽愈发澄澈,却照不进众人眼底的凝重。陆问心扶住苏清瑶,正要开口说藏在心底的话,一名弟子浑身是血闯入,手里举着一封火漆封口的密信:“陆师兄!山下发现二十余具黑袍人尸体,都带双鸦纹令牌,这封密信是为首者的!”
密信展开,字迹工整却阴狠,落款是“萧”字:“苍邪废物,坏我大事。三日后子时,派影卫营突袭青霜山,取灵脉玉、擒苏清瑶。另,苏珩那老东西的手记藏在峨眉后山,速去取——里面有破解封印的完整方法。”
苏清瑶浑身一震,下意识摸向胸口的双帕:“外公的手记?我娘从未提过……难道我的身世和封印坐标真有关联?”
陆问心握紧她的手,掌心温度传递过来:“不管是什么关联,我都会护着你。但萧振庭要去峨眉取手记,我们得提前派人通报,绝不能让他得手。”
玄机子走上前,捋须道:“萧振庭筹谋二十年,必然早有部署。三日后的同盟大会,不仅要布防青霜山,更要派人驰援峨眉,同时查清他与守护一族的旧怨到底藏着什么隐情。”
朝阳升起,金光与灵脉绿光交相辉映,却掩不住山门前悄然凝聚的煞气。陆问心握紧青冥剑,指尖摩挲着镇邪珏的螺旋纹。他知道,苍邪与玄风的死只是前戏,萧振庭带着影卫营与封印的秘密,已在暗处锁定了青霜山与峨眉;而苏清瑶体内的“封印坐标”、苏珩的手记,更是成了胜负手。
这场关乎天下苍生的博弈,才真正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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