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绿余辉在断尘崖顶敛尽时,血腥味与墨气搅在一起,呛得人肺腑生疼。双澈挣扎着爬起身,胸口的伤口汩汩渗着金色灵血——那是双生灵脉受损的征兆,方才为护阿澈,他硬生生接了墨渊分身一击,七成修为险些溃散。他踉跄着扑到阿澈身边,指尖刚触到弟弟滚烫的肩头,就被那躁动的灵脉惊得嘶吼:“别运功!再催灵气,你灵脉会崩裂的!”
阿澈跪倒在地,归墟印的金光黯淡如残烛,灵脉之心的绿光微弱得仿佛下一秒就会熄灭。他死死盯着重新闭合的界门,指节攥得发白,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字句:“三天……他只给了我们三天。”
“三天,够我们拼一次。”沈砚扶着石壁站起,嘴角的血迹混着尘土,掌心那枚“蚀灵晶”还在隐隐发烫,“这东西能吞灵脉,若墨渊大军用它铺阵,刚复苏的青冥灵脉会瞬间变成死域。我能炼‘破邪丹’,但要四域所有高阶灵草——少一株,药效就弱一分,到时候死的人会多一倍!”
凌霜抹去嘴角的血,冰蓝色眼眸里没有半分退缩,只有决绝:“我去取灵草。北方灵脉离断尘崖最近,墨渊的先头部队肯定已经渗透了。半日之内我若没回来,就是栽在那儿了——你们别救我,专心布大阵。”
苏清瑶捧着布满裂纹的古籍,指尖刚触到破损页角,突然浑身一震,眼中爆发出精光:“初代留了后手!灵脉之心完全复苏能布‘护界大阵’,可挡墨渊主力!但……”她声音沉下去,“要五位灵宗以上做阵眼,以自身灵脉为引——阵破,人亡。”
“我来做阵眼。”阿澈猛地抬头,归墟印在掌心震颤,像是呼应他的决心。
“不行!”双澈厉声打断,死死按住他的肩膀,力道重得几乎捏碎骨头,“你灵脉已濒临崩裂!方才共鸣耗了本源,再做阵眼,不等墨渊来,你先灵脉尽断而死!我来,我的灵脉恢复了七成,能撑住!”
“你刚受了重伤!”阿澈挣开他的手,眼眶泛红,“而且你是双生之魂,你出事,我……”
“正因为我是你哥,才该护着你。”双澈的声音低沉却坚定,金色灵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地,“守护青冥,守护你,本就是我的命。”他抬手抹去阿澈眼角的湿意,指尖却在微微颤抖——只有他自己知道,方才墨渊分身的威压扫过他时,体内灵脉竟隐隐共鸣,那股熟悉的黑暗气息,让他心惊胆战。
沈砚掏出一枚传讯玉符,灵光微弱却执着:“我算一个。但青冥散修大多怕了墨渊,召集他们时定会有人退缩——到时候,我们可能要面对内外两敌。”
“我去加固南方灵脉。”凌霜握紧冰刃,“那里最脆弱,若我被困,会用冰龙传信,你们不必管我。”
苏清瑶指尖划过古籍符文,金光点点洒落:“我做阵眼中枢。只是……初代记载,大阵启动需灵脉之心持有者献祭一缕本源——阿澈,那会让你永远停留在灵宗境,再也无法突破。”
阿澈浑身一僵,随即抬头,眼中燃起烈火:“突破算什么?只要能守住你们,守住青冥,就算永远停在灵宗境,我也认了!”
五人抱拳相对,没有多余言语,却已将性命托付。转身时,阿澈瞥见双澈胸口的血,喉咙发紧:“哥,三日之后断尘崖见。你要是敢出事,我绝不独活。”
双澈浑身一震,回头望他,眼底闪过柔软,随即被决绝取代:“好,谁都不准死。”
身影四散,断尘崖顶只剩阿澈一人。他望着下方复苏的青冥大地,孩童嬉笑、修士练气声交织,那是他誓死守护的一切。掌心归墟印突然发烫,灵脉之心的绿光轻轻摇曳。
就在这时,传讯玉符剧烈震动,沈砚的声音带着惊恐与急促:“阿澈!北方灵脉节点被墨气侵蚀,有个黑衣人手握蚀灵晶,他……他身上有归墟印的气息!还说……还说双澈的灵脉本就该属于墨渊界主,当年的血契,根本不是封印,是‘寄养’!”
“寄养”二字如惊雷炸响,阿澈浑身剧震,猛地抬头望向北方天际——那里墨气翻涌,而他刚与哥哥约定“谁都不准死”。双澈体内的黑暗共鸣、黑衣人的话、归墟印的异常……所有碎片瞬间交织,化作一把尖刀,狠狠扎进他的心脏。
三日倒计时才刚开始,最信任的人,竟可能是墨渊埋下的最深暗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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