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窝狼窝!任务完成,灰狼请求返航,灰狼请求返航!”
“狼窝收到,灰狼可以返航!”
凌云按下耳机,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舷窗外白光闪过,照亮凌云姣好的面容。肩章上崭新的两杠三星闪着耀眼的光。
一道幽蓝电光箭穿过舱体,她身子猛然一沉。驾驶舱警报声尖锐的刺破耳膜。Aw139战术直升机像被一只无形巨拳击中,剧烈颠簸起来。
糟了!
玻璃呈网状裂开,驾驶员嘶吼声响起;鼻子里钻进肉类烤焦的气味;后脑传来一阵钻心刺痛;一切在同一时刻发生。
战机垂直下坠,氧气面罩忽地弹出,擦过凌云伸出的手掌边缘,撞到机舱顶又弹回来,划过她的眉骨,飞出舱外。
在身体彻底失重、被甩离座椅的刹那,她的瞳孔猛地收缩—— 窗外是漫天呼啸而来的、拖着火焰尾迹的流星箭雨!
身披玄甲、骑着披甲战马的无尽骑兵,竟踏破虚空,辗过云海,如潮水般从破碎的苍穹之外迎面而来!
——海市蜃楼?!脑子里闪过四个字,人已经坠入千军万马之中。
意识被彻底撕碎湮灭的前一瞬,视野是一支玄甲骑兵,阵列最前方,一名身披亮银甲、手持流星锤的女将。
四目相对的一刻,凌云的心脏几乎骤停—— 那银色飞翼头盔之下,竟是一张……与她毫无二致的、冰冷而充满杀意的脸!
凌云猛的睁眼,眼前依然漆黑一片,四周也依然弥漫着潮湿腐败的味道。
又是梦!
脚步声传来,数到十四的时候,同样的位置出现一个破碗。
跟以往不同的是,那个碗没有如前三次一样被扔下来,而轻轻放在地上。凌云拿过碗,象征性的用手擦了擦边缘,便喝了起来。
但是……她的嘴唇碰到一个温热的东西。眼睛已经适应了地牢里的黑暗,借着微弱的灯笼光。她发现以往分不清是什么东西的碗里面,居然藏着一个鸡蛋。
——谁会给自己送吃的?
穿越至今,她只见到萧家父子跟那几个仆从。根本猜不到谁会在这个时候对她施以援手。
不过无所谓,只要能吃饱,谁送的现在对她来说根本不重要,只要能活着出去,将来总会有报答的机会。
吃了睡,睡醒了想,在黑暗里不知待了多久,凌云终于面对现实,自己真的穿越了。
过度用力的肌肉已经不再酸痛,吃完了鸡蛋和猪食一样的饭,凌云躺了一会儿,站起来开始原地慢跑。
要想逃,得先有力气。
从有了第一个蛋开始,碗里的饭食慢慢变得正常,不明内容的糊糊换成了馒头和咸菜,每天还都有一个鸡蛋。
只是,送饭的人仍然看不到样子。
适应了黑暗,有几次,凌云借着门缝里漏进的一点点灯笼的光,看到拿着碗的手。
那人手指修长,虎口处还有明显因为长期握刀剑磨出的茧;
鼻子里,也捕捉到几缕某种混着皂角的味道。这味道很熟悉,却又想不起来。是种能让她踏实的味道。
这个人,到底是谁?
饭食远远不够吃饱,但凌云已经很满足。
只是,除了送饭时短暂的脚步声,地牢里完全没有一点声音,静得让凌云心慌。
没有声音,没有白天和黑夜,凌云只能靠送饭的次数来计算着自己在地牢的时间。
整整数到第四十顿饭的时候,凌云终于听到牢门外有了声音。
——这是以为我饿死了进来收尸,还是拖我去受审?
铁链丁当,木制牢门终于被打开,侍卫冲进来抓起凌云就往外拖。
凌云放松了身体,没有丝毫抗拒,任由他们把自己像死狗一样拖出去。
久违的阳光让凌云睁不开眼睛,太久没有呼吸到的新鲜空气居然有些香甜。凌云用力地吸了好几口,才慢慢睁开眼睛。
她被塞进一个木笼子,脑袋卡在笼子上方,木条上的毛刺扎着凌云如今细嫩的脖子,细细密密的痛。
整个身体半蹲着,站不直也坐不下,姿势十分难受。
身上依然是新婚那件宽大的喜服,如今又破又脏,散发着难以形容的怪味。套着她如今骨瘦如柴的身体,风一吹,空荡荡地晃悠。
一个多月吃得少又拼命的练,原主这副身体大概只剩下百分之十几的脂肪。
凌云打量着这个陌生的世界,眼睛转到侧面时,对上萧天阳一双充满恨意的眼睛,两人目光在空中相遇,碰撞出嘶嘶啦啦的火花。
囚车才走出几百米,她的大腿便传来一阵阵酸麻感,后背渐渐渗出一层细汗。
凌云打了个寒战,刺骨的寒意并非来自初秋的晨风,而是来自四面八方投射而来的目光——鄙夷、憎恶、幸灾乐祸、漠然……
还有来自围观者各种不堪之言。
凌云在各色眼光和污言秽语中被带到金銮殿前,金殿恢弘,蟠龙柱直抵穹顶。文武百官分列两侧,武将最前列霍然站着一个高大英俊却面色憔悴,穿着朝服的男人。
凌云没见过,但这具身体的主人却认得,那就是她的父亲——神武将军凌肃。
凌肃眼里有泪光,凌云出现在视线里的一刻,他向前跨了半步,身体猛的向前倾,嘴巴张了张,却再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僵在了那里,含泪的眼神一直停在凌云的脸上。
凌云向凌肃挤出一个“我没事”的微笑,轻轻点了一下头,让他放心,就把目光转向自己的正前方。
朱紫蟒袍,玉带金冠,十几米外高高坐在龙椅上的,正是小说的男主,大晋的新王——萧天赐。
嗯?这个名字!凌云在原主的记忆里搜寻出这个名字,嘴角抽了抽。有个当皇帝的叔叔,难怪萧承嗣如此嚣张。
金銮殿肃穆,透着令人窒息的威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这个有着京城第二美人之称的“杀夫罪妇”身上。
嫌恶、猥琐、鄙夷……无数带着恶意的目光从凌云撕破的喜服裂缝里钻进去,像一条条冰冷滑腻的小蛇,在她身上肆意游走。
眉头抽了抽,胃里泛起一阵恶心。
凌云深吸一口气,咽下胃里的不适,挺直了脊背。染血的破烂喜服更衬得她脸色苍白,眼睛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畏缩,坦然无畏地看向龙椅之上,正睥睨着她的男人。
“跪下!”
那些古代电视剧里,见皇帝都是怎么说的?凌云正想着该怎么样跟皇帝打招呼,冷不防两侧的金甲侍卫齐声断喝,声如雷霆,震得她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凌云微微仰头,不耐烦地快速扫过那些陌生的面孔,最后停留在武将那一列。
靠近龙椅的位置上——定北王萧天阳,世子萧承嗣的生父,那张与儿子有几分相似的脸上,此刻目光如刀,恨不得把她嚼了。
视线在萧天阳的脸上停留了几秒,然后不屑地转身,不卑不亢朝着龙椅上的男人缓缓跪下,膝盖接触冰冷坚硬的地面,咯得凌云嘴角一抽。
——妈的,古代这些鸟规矩真烦人。
凌云!刑部尚书重重拍下惊堂木,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你身为将门之女,却在新婚之夜手刃亲夫,弑杀定北王世子!此等恶行,天理难容!
殿内灯火辉煌,映照出凌云苍白到几乎透明的皮肤。
她缓缓抬头,目光如刀:尚书大人此言差矣。民女并非弑夫,只是情急之下,为了保命失手误杀萧世子。
荒谬!白发老御史颤巍巍出列,手中笏板直指凌云,世子不良于行,如何能伤你分毫?
凌云冷笑一声,袖中双手紧握成拳:萧承嗣虽是个瘸子,可他身边那两个膀大腰圆的仆妇,还有一院子如狼似虎的侍卫,莫非也都是摆设?
定北王萧天阳猛地踏前一步,朝服下摆剧烈晃动:陛下!此女信口雌黄!我儿...我儿素来温良...
温良?凌云突然提高声调,眼中迸出骇人寒光,那么敢问王爷,世子院中每年消失的丫鬟都去了何处?前三位世子妃又是如何暴毙的?
“放屁!”萧天阳暴喝一声:“高门贵女足不出户,你新婚之时才进得我定北王府,如何知道我儿院子里每年有丫鬟消失?你,你,为了脱罪,满口胡言,污蔑皇亲国戚,简直胆大包天!”
原主当然不会知道世子院里每年都有丫鬟无故消失,但凌云可是知道这个世子平日里没少折磨死院里的丫鬟。
金殿内霎时鸦雀无声。朝中很多人都知道定北王府每个月都会买进一两个丫鬟,却从没听说过卖丫鬟。
以往并不觉得有何不妥,今天凌云这句“每年消失的丫鬟去了何处?”却让人后背发凉。
哪怕是皇宫里,每年也得放出去一批适龄宫人。
萧天阳脸色铁青,胡须剧烈颤抖,他料定凌云不可能知道内情,只是为求活命而歪打正着。
他两指并拢,戳向凌云的脑门:你...你竟敢污蔑皇亲!陛下,此女分明是...
朕记得。龙椅上的皇帝突然开口打断萧天阳的话,去年工部侍郎之女嫁入王府,三月便殁了。当时太医院的脉案,说是心悸而亡。
被皇帝点到名的工部侍郎在队伍里身子一抖,嘴巴张了张,身体有一刹那微微前倾,最终再次缩进队伍,终究什么也没说。
神武将军凌肃此刻终于找回声音,重重叩首:陛下明鉴!小女自幼只习得书画女红,每日只在闺房弹琴,院里绣花,手无缚鸡之力,连只蚂蚁都不忍踩死,怎会...
父亲。凌云轻声打断,转向皇帝时眼中已噙满泪水:
那夜世子命人按住臣女,新婚之夜,世子萧承嗣命两名凶悍仆妇,撕毁我衣物,指使随侍太监意欲用“角先生”当众毁我清白!”
“民女若不反抗,定然会在众多仆从围观之下,惨遭侮辱,失去名节!”
凌云的言语像一个炸雷被扔到金殿之上,众多文官齐齐掩口,唏嘘不已。高坐在龙椅上的皇帝也不由得皱起眉,扶着龙椅的手指紧了紧,玉扳指磕出轻轻的响。
他的视线从眼角扫向某一位前世子妃的父亲,那个老头正握着笏板,低头微微发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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