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京都西郊一栋独立别墅笼罩在深沉的夜色中。
书房里只亮着一盏台灯，将赵明远的影子拉得很长。他刚结束一个关于安全方面交流的跨国视频会议，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红木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手机突然震动，是个加密号码。这个号码本该只有极少数人知道。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赵明远压低声音问道，目光警惕地扫视着书房四周。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这个沉默太长了，长到让赵明远感到不安。
“赵副部长，事情出了点意外。”
这个声音很陌生，冰冷得不带任何感情。赵明远猛地坐直身子，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来。他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手机险些滑落。
“你是谁？”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
“监察部特别行动组。”
话音刚落，书房门被轻轻推开，没有敲门，没有预警，就像这些人早就等在门外。
四名穿着深色制服的工作人员鱼贯而入，他们的脚步声很轻，却每一步都踏在赵明远的心上。
为首的是个面容刚毅的中年男子，他从容不迫地取出证件，动作标准得像演练过无数遍。
“赵明远同志，”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经查，你涉嫌严重违纪违法，现对你采取留置措施。”
赵明远的脸色瞬间惨白，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那双平日里总是透着精明的眼睛，此刻写满了惊恐和不可置信。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后背抵在了书架上。
“你们...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他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却嘶哑得不像话。
中年男子没有回答，只是对身后的同事做了个手势。两名工作人员上前，一左一右地站定在他身侧。这个架势，让赵明远最后的一丝侥幸也破灭了。
他眼睁睁看着工作人员开始有条不紊地收拾他的办公桌，将电脑、文件一件件装进特制的证物袋。他的手在发抖，不得不扶住桌沿才能站稳。
“请跟我们走吧。”中年男子的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赵明远艰难地迈开脚步，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在经过门口时，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书房，那眼神复杂得让人读不懂。
别墅外，夜色正浓。几辆黑色轿车静静地停在路边，像蛰伏的野兽。
与此同时，在全国七个省市，类似的场景正在同步上演。
文化部某司长在床上被惊醒，睡眼惺忪地打开门，待看清门外人的制服后，整个人都僵住了；
宣传部某副局长在夜总会的喧闹声中，醉意瞬间被吓醒；
某省级电视台台长在机场贵宾室被拦下，手中的登机牌飘落在地......
这个夜晚，注定有很多人无法入眠。
在京都警备区的地下指挥中心，凌云和王斌正通过大屏幕注视着这一切。画面不断切换，一个个平日里威风八面的官员，此刻都面如死灰。
“凌将军，你看。”王斌指着屏幕上被带走的赵明远，“这就是一直藏在幕后的人。”
凌云沉默地看着画面，拳头不自觉地握紧。他从未想过，自己只是想要唱歌，竟会牵扯出如此庞大的一个网络。
“赵明远已经带到审讯室了。”一名工作人员前来汇报。
王斌点点头，对凌云做了个手势：“走吧，我们去看看这个一直想置你于死地的人，到底长什么样。”
审讯室里，赵明远瘫坐在特制的审讯椅上，早已没了往日的威风。他脸色惨白，双眼无神，仿佛一夜之间老了二十岁。当凌云和王斌走进来时，他甚至不敢抬头与他们对视。
“赵明远，知道为什么请你来吗？”审讯专家开门见山。
赵明远低着头，一言不发，只是手指不停地绞在一起。
“你以为不说话就能蒙混过关？”王斌在他对面坐下，将一叠文件轻轻放在桌上，“需要我提醒你，三年前你在国外访问期间，是怎么被策反的吗？”
赵明远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嘴唇微微颤抖。
“需要我提醒你，你的家人在海外哪个银行账户里，存着哪笔来历不明的巨款吗？”
赵明远的额头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他下意识地想要擦汗，却发现双手被固定在椅子的扶手上。
“需要我提醒你，你是怎么指使王副主任打压凌云，又是怎么在计划失败后，动用境外势力想要置他于死地的吗？”
一连串的发问，像重锤一样砸在赵明远的心上。他的心理防线正在一点点崩塌，肩膀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我......我都交代......”他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得不像他自己，“只求组织上能善待我的家人......”
接下来的三个小时，赵明远像倒豆子一样交代了一切。原来，三年前他在国外访问期间，就被某个境外间谍组织盯上。对方先是设下美人计，拍下不雅视频，随后又以重金利诱，最终将他彻底策反。
“他们的目的很明确。”赵明远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的眼睛，“就是要从内部瓦解我们的文化自信，让年轻人失去对传统文化的认同。”
他承认，之所以针对凌云，一方面是因为境外组织的指令，从凌云创作精忠报国开始，后来又得知当时陈副部长将凌云列入国家关注人才，境外组织就开始盯上他了，另一方面也是出于个人恩怨。
“张团长和吴政委力挺凌云，导致我一手提拔的王副主任被双规。这让我在组织里的威信大受打击......”
说到这里，赵明远突然激动起来：“你们知道吗？我在这个位置上兢兢业业干了二十年，就因为一个唱歌的，就要把我的人连根拔起！”
“所以你就要置他于死地？”王斌冷冷地问。
赵明远像是被抽空了力气，重新瘫坐在椅子上：“我也不想的......可是境外组织催得紧，说凌云的影响力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期......”
随着审讯的深入，一个庞大的间谍网络逐渐浮出水面。文化部门、宣传系统、甚至教育领域，都有他们的人。这些人利用职务之便，系统性地压制优秀传统文化作品的传播，同时大力推广各种低俗、颓废的文化产品。
“他们的计划很周密。”审讯结束后，王斌对凌云说，“先是通过文化渗透，让年轻人失去文化自信；然后通过舆论引导，挑动社会矛盾；最后在适当时机，制造动荡。王副主任只是其中一个代表！”
凌云感到一阵寒意：“所以我的歌......”
“你的歌成了他们的眼中钉。”王斌肯定地说，“因为你唱出了华夏真正的灵魂，唤醒了太多人的文化自信。这是他们最害怕的。”
上午八点，紧急会议在最高层召开。
听完汇报，老人震怒：“这些人，是民族的罪人！必须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雷霆行动继续扩大。短短二十四小时内，共抓获涉案人员三十七人，冻结涉案资金超过二十亿元。
“凌将军，这下你可以安心筹备音乐学院了。”陈部长特意来到警备区，脸上带着久违的笑容，“这些蛀虫被清除后，文化领域的很多工作都会顺利很多。”
凌云却笑不出来。他看着窗外渐渐亮起的天空，心情复杂。
“我在想，还有多少这样的人藏在暗处？”
陈部长拍拍他的肩膀：“光明终将战胜黑暗。你的歌声，就是最亮的光。”
当天下午，张团长和吴政委特意赶来。两位老军人听说事情原委后，既愤怒又后怕。
“好小子！”张团长重重拍着凌云的肩膀，“你这一下，可是立了大功！”
吴政委则更冷静些：“不过，凌将军，你今后的担子更重了。这些人虽然落网，但他们背后的势力不会善罢甘休。”
凌云点点头。他明白，这只是一个开始。
晚上，他独自在房间里，打开系统界面。浩海的曲库在眼前缓缓展开，那些音乐作品仿佛有了生命，在诉说着一个古老文明的坚韧与不屈。
“系统，”他轻声问，“这就是你选择我的原因吗？”
系统没有回答。但凌云能感觉到，那些沉睡在历史长河中的文明瑰宝，正在与他共鸣。
他拿起笔，开始谱写新的乐章。这一次，他要写一首歌，一首关于光明与黑暗、传承与坚守的歌。
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如同春蚕食叶。
窗外，一轮新月升起，清辉洒满大地。
在城市的另一个角落，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关闭了电视。屏幕上正在播放赵明远等人落马的新闻。
他缓缓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凌云所在的方向。
“有意思。”他轻声自语，“看来，游戏才刚刚开始。”
电话响起，他看了一眼号码，按下接听键。
“计划有变。”他说，“启动备用方案。”
夜色深沉，新的暗流正在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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