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柴房的寒意更重。
林轩蜷缩在草堆里,依靠着精准的呼吸法门减少热量流失,同时全力催动这具身体微弱的生机进行自我修复。前世的医学知识和这个世界的生存本能,此刻完美地结合在一起。
“吱呀——”
柴房的门被极轻地推开一条缝,一个黑影鬼鬼祟祟地溜了进来,正是去而复返的林三。他脸上早没了白天的嚣张,只剩下惊疑和惶恐。
“林…林轩?”林三压低声音,试探地叫道。
林轩缓缓睁开眼,在朦胧的月光下,他的眼神清亮如寒星,仿佛能洞穿人心。“你来了。”他的语气平淡,仿佛早已料到。
林三被这眼神看得心里发毛,咽了口唾沫,凑近几步,手里还攥着两个硬邦邦的粗面馒头:“你…你白天说的是真的?我…我真活不过三个月?”
“你觉得,我有必要骗一个将死之人吗?”林轩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抛出一个反问,语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怜悯。
林三的脸色更难看了。他白天回去后越想越怕,林轩描述的症状丝毫不差,尤其是那难以启齿的隐私,更是让他信了七八分。死亡的恐惧压倒了一切。
“轩…轩少爷!”林三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声音带着哭腔,“以前是小的狗眼看人低,您大人有大量,救救我!求您指条明路!”
看着跪地哀求的林三,林轩心中冷笑。这就是人性,在绝对的恐惧面前,尊严不值一提。
“救你,不难。”林轩的声音依旧平静,“但我现在自身难保,缺医少药,如何救你?”
林三立刻会意,连忙将馒头递上:“轩少爷,您先垫垫肚子。需要什么药材,您尽管说,小的…小的想办法去弄!”
林轩没有接馒头,而是盯着林三,缓缓道:“药材?普通的药石对你这深入脏腑的毒性已效果不大。”
林三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
“不过,”林轩话锋一转,“我可为你行针通脉,辅以独门手法,逼出部分毒素,暂缓病情。但要根治,需后续治疗和特定药物。”
行针?林三一愣,这废物什么时候会医术了?但此刻他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一根稻草也绝不放手。
“请轩少爷出手!”林三磕头道。
“帮你,可以。但有两个条件。”林轩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第一,从今日起,我需要干净的饮食、御寒的衣物,以及我列出的一些基础药材,你必须按时送来。”
“没问题!小的一定办到!”林三忙不迭答应。
“第二,”林轩的目光锐利起来,“告诉我所有关于苏家小姐苏沐清病情的事情,越详细越好。还有,留意苏家求医的任何动向,随时向我汇报。”
林三虽然疑惑林轩为何关心苏家小姐,但此刻保命要紧,哪敢多问,连忙将自己知道的所有关于苏沐清的症状、苏家请过哪些大夫、结果如何等消息,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都说沐清小姐是中了邪寒,寒气入骨,无药可医。”林三最后总结道。
邪寒?寒气入骨?林轩心中快速分析着,结合症状,几种可能的诊断方向逐渐清晰。
“好了,你过来。”林轩示意林三靠近。他让林三褪去部分上衣,借着微弱的月光,以手代针,精准地按压在林三背部的几处穴位上。他手法奇特,时而轻揉,时而重按,看似简单,却蕴含着对人体经络的深刻理解。
林三只觉得几股或酸或麻或热的气流窜入体内,原本郁结胀痛的地方竟然舒畅了不少,心中对林轩的医术更是信服,同时也更加恐惧——这个昔日的废物,变得深不可测!
片刻后,林轩停手,气息略显急促,这番操作对他现在的身体也是不小的负担。“暂时压制住了。按我说的做,可保你一月无恙。一个月内,若你能办好我交代的事,我便为你根治。”
林三感受着身体的轻松,如蒙大赦,又是连连磕头:“多谢轩少爷!小的以后唯您马首是瞻!”
看着林三感恩戴德地离去,并细心地将柴房门掩好,林轩缓缓松了口气。第一步棋,走活了。
他拿起那个硬邦邦的馒头,艰难地啃了一口。食物粗糙难以下咽,却带来了实实在在的能量。
窗外,残月如钩。
林轩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破败的柴房,落在了苏府的方向。
“苏沐清……先天阴脉?玄冰之体?还是……有趣的病例。”他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属于医圣的自信弧度,“你的病,我预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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