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离乾元殿不远,隔着一片御花园。
萧辰四人从乾元殿出来,陈冲已经调来一队北镇抚司的精锐,二十人,全是先天境以上的好手,黑衣劲装,腰佩绣春刀。
“萧大人,”
陈冲低声道,“慈宁宫有宫女太监四十七人,护卫十六人,都是太后的心腹。
硬闯怕会激起冲突,要不要等禁军增援?”
“等不了,”
萧辰看了眼天色,“陛下只剩不到两个时辰,必须立刻找到证据。”
他看向青凤:“你能感应到母蛊的大致方位吗?”
青凤闭眼,手掌按在自己胸口,赤金光点微微闪烁。
片刻后,她指向慈宁宫东南方向:“那边……有微弱的共鸣,但很模糊,被什么东西遮掩了。”
“那就从东南角开始搜。”
一行人穿过御花园。
清晨的花园本该鸟语花香,但此刻寂静得诡异,连虫鸣都没有。
花草蔫蔫的,不少叶子边缘发黄枯萎——像是被某种阴毒气息长期侵蚀。
慈宁宫大门紧闭。
两个老太监守在门口,见萧辰带人过来,立刻横身拦住。
“太后有令,慈宁宫今日闭宫,任何人不得入内!”
“陛下有旨,彻查慈宁宫,”
萧辰亮出玄龙令,“让开。”
老太监看到令牌,脸色变了变,但依然不动:“萧大人,这是慈宁宫,太后的居所。就算陛下有旨,也需太后手谕……”
“刘公公死了,”
萧辰打断他,“死在朱雀大街,胸口有蚀魂蛊纹。
你们若再阻拦,本官有理由怀疑你们是同党,格杀勿论。”
话音落,身后二十个北镇抚司精锐同时拔刀。
刀锋出鞘的“锃”声连成一片。
两个老太监吓得后退半步。
萧辰不再废话,一脚踹开宫门!
门后是个宽敞的庭院,青砖铺地,中间有口古井。
十几个宫女太监正在打扫,见门被踹开,都愣住了。
“所有人,原地站好,不许动!”
陈冲喝道,“北镇抚司办案,违令者斩!”
宫女太监们吓得瑟瑟发抖,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萧辰扫视一圈,目光落在东南角——那里是慈宁宫的偏殿,门窗紧闭,挂着厚厚的帘子。
“搜偏殿。”
偏殿门上了锁,是黄铜大锁,看着有些年头了。
墨凤上前看了看锁孔,从头发里拔出一根细铁丝,捅了几下。
“咔哒。”
锁开了。
推门进去,一股浓郁的檀香味扑面而来,还夹杂着……某种淡淡的腥甜味。
殿内很暗,窗户都被帘子遮着,只有几盏长明灯亮着微弱的光。
正中央供着一尊白玉观音像,像前摆着香案,香炉里插着三支快要燃尽的香。
青凤一进来就皱眉:“这里的阴气……很重。”
她走到香案前,拿起香炉闻了闻:“檀香里掺了别的东西,是‘引魂草’的粉末,长期闻会让人神魂不稳,更容易被蛊术影响。”
萧辰环顾四周。
偏殿不大,除了观音像和香案,就只剩几个柜子。
他拉开柜门,里面全是经书、佛珠、木鱼等礼佛用品,没什么异常。
“不对劲,”
墨凤突然说,“这殿的格局有问题。”
她走到墙边,用手指敲了敲墙面。
声音沉闷,是实心的。
但她不死心,沿着墙一寸寸敲过去,敲到观音像右侧三尺处时——
“咚咚。”
声音空了。
“这里有暗格!”
众人围过来。
墙面看起来和其他地方一样,都是青砖,但仔细看,砖缝的走向有细微差别。
墨凤在墙上摸索片刻,找到一块略微凸起的砖,用力一按。
“咔咔咔……”
墙面无声滑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窄门。
门后是向下的台阶,深不见底,有阴冷的风从下面吹上来,带着腐臭味。
“暗道,”
萧辰眼神一凝,“陈冲,你带人守在外面,任何人不得靠近。
青凤、墨凤、黑羽,跟我下去。”
黑羽从怀里掏出个火折子吹亮,率先走下台阶。
萧辰紧随其后,青凤和墨凤跟在最后。
台阶很陡,盘旋向下,走了约莫三丈深才到底。
下面是个石室,不大,也就两丈见方。石室中央摆着一张石桌,桌上放着一个黑木盒子。
就是它。
青凤胸口的光点突然剧烈闪烁。
“母蛊……就在盒子里!”
萧辰快步上前,但没立刻碰盒子。
他仔细看了看——盒子巴掌大小,通体漆黑,表面刻满扭曲的符文,符文缝隙里渗着暗红色的液体,像干涸的血。
盒子没锁,但盖子上贴着一张黄纸符箓,符纸上用朱砂画着诡异的图案,像一只蜷缩的虫子。
“这是‘封蛊符’,”
墨凤辨认道,“用来封印活蛊,防止反噬。看符纸的成色……至少贴了半年以上。”
也就是说,母蛊被封印在这里至少半年了。
萧辰看向青凤:“能打开吗?”
青凤点头,伸出右手,掌心赤金火焰浮现。
她用火焰小心地灼烧符纸边缘,符纸“嗤嗤”作响,冒起青烟。
烧到一半时,符纸突然自燃,化作灰烬。
盒子“咔”一声,自动弹开一条缝。
腥臭味瞬间弥漫整个石室。
萧辰用刀尖挑开盒盖。
里面铺着一层暗红色的绒布,绒布上蜷缩着一只拇指大小的虫子。
虫子通体漆黑,背上有七颗猩红的斑点,像七星瓢虫,但头部有一张模糊的人脸,此刻正闭着眼,一动不动。
“蚀魂蛊母蛊,”
青凤声音发紧,“看状态……它被封印太久,已经半死不活了。
但还能感应到子蛊的位置,所以陛下身上的蛊毒才会持续发作。”
“能直接杀死吗?”
萧辰问。
“不能,”
青凤摇头,“母蛊一死,子蛊会立刻反噬,陛下当场毙命。
必须用特殊手法,先切断母蛊与子蛊的联系,再同时灭杀。”
她顿了顿:“需要下蛊者自愿解除咒印,或者……用离火之力强行切断联系。
但后者风险极大,我的离火蛊力不够精纯,可能会伤及陛下神魂。”
正说着,墨凤突然“咦”了一声。
她在石桌底下摸到个东西,掏出来一看,是个巴掌大小的玉牌。
玉牌质地温润,正面刻着“慈宁”二字,背面刻着一行小字:
「甲子年七月初七,子时三刻,赠。」
字迹娟秀,是女子的笔迹。
“甲子年……”
萧辰心算,“那是二十四年前。七月初七……乞巧节。子时三刻……深夜。”
二十四年前的深夜,太后在乞巧节这天,把这块玉牌送给了谁?
或者说……谁把这块玉牌送给了太后?
“这玉牌是双鱼佩的一半,”
墨凤翻看玉牌边缘,那里有断裂的痕迹,“应该还有另一半,合在一起才是完整的。”
正思索间,石室上方突然传来打斗声!
“上面出事了!”
黑羽转身就往台阶上冲。
四人迅速返回地面。
偏殿外,陈冲等人正和十几个黑衣人激战!
那些黑衣人蒙着面,招式狠辣,用的都是军中搏杀术,显然训练有素。
陈冲这边虽然人数占优,但对方修为不弱,一时僵持不下。
见萧辰等人出来,一个黑衣人突然吹了声口哨。
所有黑衣人同时后撤,其中两人从怀里掏出黑色圆球,往地上一砸!
“砰!砰!”
圆球炸开,爆出大团浓密的黑烟,瞬间遮蔽视线。
“有毒!闭气!”
墨凤急喊。
等黑烟散去,黑衣人已经全部消失,像从没出现过。
陈冲等人咳嗽着,有几个吸入毒烟的已经瘫倒在地,脸色发青。
“追……”
萧辰想追,但左臂伤口剧痛,脚下发软。
“追不上了,”
青凤扶住他,“这些人明显早有准备,一击不中就撤。而且……”
她看向偏殿方向:“他们的目标,可能不是我们。”
萧辰心头一凛,转身冲回偏殿石室。
石桌上,那个黑木盒子还在。
但盒子里的母蛊……不见了。
只剩一层空荡荡的绒布。
“调虎离山,”
萧辰咬牙,“他们的真正目标,是母蛊!”
“可母蛊半死不活,拿走有什么用?”
墨凤不解。
“也许……”
青凤突然想到什么,“母蛊虽然虚弱,但依然是蚀魂蛊的核心。
如果有人懂得养蛊之法,用精血温养,说不定能让它恢复活力,然后……重新控制陛下。”
萧辰脸色难看。
最坏的情况发生了。
证据找到了,但关键证物被抢走了。
而且对方显然在慈宁宫有内应,否则不可能来得这么及时,撤得这么干脆。
“萧大人!”
一个北镇抚司兄弟从外面跑进来,手里拿着个东西,“在庭院井边发现的!”
是一块碎布,暗红色,材质华贵,边缘用金线绣着云纹。
“这是……太后凤袍的料子,”
陈冲接过碎布,脸色一变,“今早太后穿的就是这种料子的凤袍。”
萧辰盯着碎布。
布上沾着一点暗绿色的粘液,闻着有股腥甜味——是蛊虫的体液。
“太后刚才在乾元殿,但这碎布出现在慈宁宫……”
他缓缓道,“说明在这之前,有人穿着太后的衣服来过这里。
或者说……慈宁宫里,有人能拿到太后的衣物。”
“是刘公公?”
墨凤猜测,“他是慈宁宫副总管,有机会接触太后的东西。”
“刘公公已经死了,”
萧辰摇头,“死无对证。”
他看向那块玉牌。
二十四年前,七月初七,子时三刻。
这个时间点,到底发生了什么?
“萧辰,”
青凤突然开口,“我有个想法。”
“说。”
“既然母蛊被抢走了,那我们……可以主动引它出来。”
“怎么引?”
“用我体内的子蛊,”
青凤按住胸口,“子蛊与母蛊有天然感应,距离越近,感应越强。
如果我全力催动子蛊,母蛊那边一定会有反应。
下蛊者如果想重新控制母蛊,就必须让它吞噬子蛊,完成‘蛊王进化’。
我们可以设局,引蛇出洞。”
“太冒险了,”
萧辰断然拒绝,“你会成为活靶子。”
“但这是唯一能快速找到母蛊的办法,”
青凤盯着他,“陛下等不起了。”
萧辰沉默。
他看着青凤坚定的眼神,又想起龙榻上奄奄一息的女帝。
良久,他缓缓点头。
“需要准备什么?”
“一个封闭的空间,防止母蛊逃脱。
三个方位布阵,用三才困龙阵的简化版,暂时困住母蛊。
然后……”
青凤顿了顿,“需要你和墨凤配合,在我引动子蛊时,用你们的灵力护住我心脉,防止被母蛊反噬。”
“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
青凤看向殿外,“但在这之前,我们得先做一件事。”
“什么?”
“去问问太后,”
青凤眼神冷冽,“二十四年前的七月初七,子时三刻,她到底把这块玉牌……送给了谁。”
晨光越来越亮。
乾元殿的方向,传来一声悠长的钟鸣。
早朝时间到了。
但今天,注定没有早朝。
只有一场关乎皇权、关乎生死、关乎真相的较量。
而时间,正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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