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脉通天
第一章 屈辱的测试
青阳镇，陈氏家族演武场。
时值春末，暖阳高照，却照不进陈石冰冷的心。偌大的广场上人声鼎沸，家族年轻子弟们排着长队，个个神情紧张又期待，等待着一年一度的资质测试。对于陈家这些十四五岁的少年少女而言，今天将决定他们未来在家族中的地位，甚至是一生的命运。
高台上，家族长老们正襟危坐，个个面色肃穆。主持测试的三长老陈远山手持测灵石，声音洪亮地念着测试结果，每个字都重重敲在在场众人的心上。
“陈明，经脉通畅六成，资质中等，凝气三重！”
“陈雪，经脉通畅七成，资质中上，凝气四重！”
一个个少年少女上前测试，有人欢喜有人忧。当念到“陈石”时，场下顿时响起一阵窃窃私语，夹杂着毫不掩饰的嗤笑声。
“这个废物怎么还敢来测试？”
“每年都一样的结果，真是不知羞耻。”
“我要是他，早就找个地缝钻进去了，哪还有脸站在这里。”
陈石低着头，默默从人群末尾走上测试台。他身材瘦弱，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衣，与周围锦衣华服的家族子弟形成鲜明对比。阳光照在他清秀却苍白的脸上，映出一双与他年龄不符的、带着些许沧桑的眼睛。
他能感受到那些鄙夷、嘲笑、轻蔑的目光像针一样刺在身上。十五年来，他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目光，但每次仍然会感到一阵刺痛。这些年来，他受尽了白眼和欺辱，甚至连下人都敢对他颐指气使。只因为他天生经脉堵塞，无法修炼，在这个以武为尊的世界里，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深吸一口气，他将微微颤抖的手放在冰凉的测灵石上。这块通体晶莹的石头据说能够检测出一个人的修炼资质和当前修为，是各大家族选拔人才的重要工具。
灵石毫无反应。
场下的嗤笑声更大了。陈远山皱了皱眉，向测灵石中输入更多灵力。终于，灵石泛起微弱的光芒，但很快就熄灭了，仿佛连这块石头都在嫌弃他的无能。
“陈石，经脉堵塞程度...九成九！”陈远山冰冷的声音回荡在广场上，每个字都像一把刀子，狠狠扎进陈石心里。
场下顿时爆发出更加肆无忌惮的嘲笑声。
“果然还是废物一个！”
“都十五岁了，还不能凝气，真是家族耻辱！”
“我要是他爹，早就把他赶出家门了，留着也是浪费粮食。”
陈石低着头，拳头紧握，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鲜血从指缝中渗出，但他感觉不到疼痛，只有满腔的不甘和屈辱。为什么？为什么上天如此不公？为什么偏偏是他天生经脉堵塞？他也曾无数次在深夜偷偷尝试修炼，但每次灵气都在堵塞的经脉前无功而返，带来的只有撕心裂肺的痛楚。
“下一个，陈笑！”
一个锦衣少年傲然上前，他容貌俊朗，神态倨傲，行走间自带一股气势，与佝偻着背的陈石形成鲜明对比。陈笑是家族大长老的孙子，也是陈家这一代最耀眼的天才，年仅十五岁就已经达到凝气七重，被誉为陈家百年不遇的奇才。
将手放在测灵石上时，顿时光华大放，灵石上浮现出七道清晰的光纹，如同七条游动的小蛇，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力量波动。
“陈笑，凝气七重！资质，上等！”
全场哗然，赞叹声不绝于耳。高台上的长老们也都面露微笑，纷纷点头。陈笑得意地走下台，经过陈石身边时，故意撞了他一下，声音不大却清晰可闻：“废物就是废物，永远别想翻身。”语气中的轻蔑和不屑让陈石的心再次抽痛。
测试继续，但已经没人关注仍然站在台上的陈石。他默默走下台，消失在人群外围，如同投入大海的一颗石子，没有激起半点波澜。
夕阳西下，测试终于结束。人群渐渐散去，只有陈石还站在原地，望着天边渐沉的落日，眼中满是迷茫和不甘。晚霞如血，映照着他单薄的身影，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还愣着干什么？真当自己是少爷了？”一个粗鲁的声音打断他的沉思。杂役头目陈老四叉着腰站在不远处，脸上带着惯有的讥诮表情，“柴房里的柴火还没劈完，今天不干完别想吃饭！”
陈老四是陈笑的远房亲戚，靠着这层关系当上了管事，平时最爱欺压陈石，以讨好主家的少爷。在他眼里，陈石甚至连个普通下人都不如，至少那些下人还能干活，而这个废物少爷除了吃饭浪费粮食外，一无是处。
陈石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向柴房走去。这样的日子，他已经过了十五年，早已习惯了逆来顺受。他知道，任何反抗只会招来更多的羞辱和殴打。
夜幕降临，陈石没有回自己的小屋，而是悄悄来到了家族后山的废弃藏书阁。这里是他唯一能躲避嘲笑的地方，也是他唯一能感受到片刻安宁的港湾。
阁楼已经荒废多年，据说曾经是陈家一位先辈的修炼之所，后来那位先辈走火入魔，这里就被视为不祥之地，很少有人靠近。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灰尘扑面而来。月光透过破旧的窗棂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陈石无力地靠在墙角，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白天的屈辱一幕幕在脑海中回放，那些嘲笑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他不甘地捶打着地面，感受到手背传来的刺痛，却仍然无法宣泄心中的苦闷。
就在这时，他意外发现一块松动的地砖。好奇心驱使他掀开地砖，下面藏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盒子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显然已经在这里埋藏了很久。
陈石小心翼翼地打开铁盒，里面是一本用不知名兽皮制成的古籍，封面上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些奇异的纹路。书页泛黄，边缘破损，显然已经年代久远。
他好奇地翻开古籍，里面是各种晦涩难懂的符号和图形。这些文字并非当今流通的文字，而是一种古老的篆文，他一个字也看不懂。但不知为何，这些奇怪的符号似乎对他有着莫名的吸引力。
当他尝试触摸那些奇异符号时，异变突生！
古籍突然爆发出璀璨金光，将整个阁楼照得如同白昼！一股灼热气流顺着他指尖涌入体内，如洪水决堤，冲击着他堵塞十五年的经脉！
“啊！”剧痛袭来，陈石感觉身体仿佛要被撕裂。他倒在地上，蜷缩着身体，浑身剧烈地颤抖。那股力量在他体内横冲直撞，所过之处，原本坚如磐石的堵塞之处纷纷破碎。剧痛之后，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畅感，仿佛卸下了背负多年的沉重枷锁。
不知过了多久，疼痛渐渐消退，陈石发现自己浑身覆盖着一层黑色污垢，散发着腥臭气味——这是体内杂质排出的迹象！
他尝试感应天地灵气，顿时，周围世界变得不同。五颜六色的光点漂浮在空中，随着他的呼吸，缓缓涌入身体，沿着刚刚打通的经脉流转，带来阵阵暖意。
“我...我能修炼了？”陈石喜极而泣，声音哽咽，几乎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十五年的期盼，十五年的屈辱，在这一刻终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他迫不及待地按照古籍中记载的法门运转灵气，那些曾经坚如磐石的经脉，此刻畅通无阻！虽然运行起来还有些生涩，但这确确实实是修炼的感觉！
古籍第一页上，三个古朴大字缓缓浮现，散发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九天剑经》！
这一夜，陈石无眠。他如饥似渴地研读着经书中的内容，虽然大多数字句仍然晦涩难懂，但配合着图形和运气法门，他渐渐摸到了一些门道。每一个字似乎都蕴含着无穷的奥秘，每一副图都仿佛在演示着天地至理。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他才将经书小心藏好，悄悄返回自己的小屋。推开门的瞬间，他的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那是希望的光芒，是决心的光芒，是一个被迫沉默了十五年的人终于看到出路时的光芒。
晨光熹微，照亮了他前行的道路。陈石知道，从今天起，他的人生将彻底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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