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行缓缓回过头，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通道口，逆着微弱的光线，轮廓分明。
她的金色短发在昏暗的秘境中依然显眼；亮金色的眼眸望过来，带着几分疏离，又藏着不易察觉的复杂。
发间别着的那朵因提瓦特花，花瓣在微凉的空气里轻轻颤动，蓝白相间的异域服饰上，菱形配饰与发光装饰随着她的呼吸微微闪烁，正是他的 “妹妹”，荧。
“周天行，你的妹，额…… 后宫她出现了！” 派蒙吓得声音都变了调，连忙躲到周天行身后，只敢露出半个脑袋偷看。
戴因斯雷布向前一步，身体微微紧绷，面色凝重地盯着荧，手牢牢按在剑柄上。
荧的目光掠过戴因斯雷布，没有停留半秒，直接落在周天行身上：“哥哥，你为什么要和戴因在一起？他是深渊的敌人。”
周天行平静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是我要求他带我来找你的，荧。我有事情要问你。”
他说着，突然抬起手。
没等派蒙和戴因斯雷布反应过来，一道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光芒闪过，两人的身影瞬间从秘境中消失，只留下空气中残留的一丝微光。
现在，狭小的秘境尽头，只剩下周天行和荧两个人。
荧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了些，脸色也柔和了几分，语气带着几分恳求：“哥哥，戴因一直想阻止深渊的计划，他和我们不是一路人。
我希望你不要联合他来阻止我，也不要阻止深渊。”
“我对于你的事情，还有深渊的计划，都并不在意。” 周天行打断她的话，语气平淡，
“不过有件事我想要知道，当初你为什么要故意激活雪山杜林的心脏，而且还在里面留下你的印记？”
荧沉默了片刻，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攥紧，金色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或许是天理的指引，又或许是血脉的感应。
我隐隐感觉到，现在的你，并不是我的哥哥空，而是被另外一种存在代替了。
为了验证这样的猜想，我才会激活杜林的心脏，留下印记，我想看看，哥哥你能不能接触那只有我们才知晓的印记。”
周天行心中一动：原来是这样么，看来我代替空的事情，并不算彻底。
除了荧之外，是不是还有其他提瓦特的强大存在也知晓了这一点？
比如七神，或者天空岛的执政？亦或者，这只是荧与空之间独有的血脉联系，才让她察觉到了破绽？
但这些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他完全不在乎谁知道真相，也不在乎提瓦特的规则是否会因此动荡。
于是他看着荧，直接坦白：“你猜测的没有错，我确实不是你的哥哥空。”
荧怔住了，身体微微一僵，下意识微微歪头，金色眼眸里满是疑惑：“哥哥，你在说什么？你在开玩笑吗？”
她不愿意相信，眼前这个有着熟悉气息的人，会不是自己寻找了很久的哥哥。
周天行向前一步，拉近了与她的距离。他抬起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轻轻触碰在荧的额头上。
指尖传来微凉的触感，荧没有躲闪，只是眼神里的疑惑更浓了。
瞬间，她的眼前浮现出一幅幅清晰的画面：阳光明媚的海滩上，她的哥哥空正站在那里，望着远处的海平面，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
眼前的周天行站在空的面前，突然出手，一拳击中他的头部，空的头颅在巨大的冲击下爆开，鲜血与脑浆溅在洁白的沙滩上。
紧接着，整个提瓦特开始崩溃，山崩地裂，大地裂开巨大的缝隙，天空像玻璃一样破碎，无数碎片坠落。
然后，周天行伸出手，开始吸收从空身上逸散出来的金色规则光芒，随着光芒被吸收，崩溃的世界逐渐稳定下来，最后恢复成原本的模样。
影像骤然消失，周天行收回手指，看着荧苍白的脸，语气平静地解释：“看到了吧，我并不是你的哥哥空。
我和你一样，都是降临者，来自提瓦特之外的世界。
只不过我这个人，十分讨厌你的哥哥空，所以出手杀了他。
没料到这一举动引起了提瓦特的崩溃，不得已，我只能接替他的位置，吸收了他的规则力量，成为了新的‘空’。
也正因为如此，你才会一直认为我就是你的哥哥。”
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是被施了定身术。
她的瞳孔急剧收缩，变得极小，嘴唇微微张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微弱的气流从喉咙里溢出。
她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然后是手臂，最后是整个身体，像风中的落叶一样摇晃。
那双原本明亮的金色眼眸中，先是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接着是巨大的痛苦，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最后，所有的情绪都凝聚成一种深刻到极致的恨意，死死地盯着周天行。
周天行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的强烈情绪波动。
愤怒、憎恶、悲伤、绝望，还有深入骨髓的痛苦，种种感情交织在一起，在秘境狭小的空间里弥漫开来，几乎形成了实质的压力，连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变得沉重起来。
这让他十分满意。
他就是要看到荧这样的反应。
他微微勾起嘴角，眼神里带着一丝玩味，看着眼前这个濒临崩溃的少女，没有丝毫怜悯。
荧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每一个字都带着颤抖：“你…… 你杀了哥哥…… 你居然杀了他……”
“是又怎么样？” 周天行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我讨厌他，或者说讨厌作为摄像头的他。”
荧猛地抬起头，金色眼眸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身上开始散发出浓郁的深渊气息，黑色的雾气缠绕在她周身，让她看起来格外可怖：“我要杀了你！我要为哥哥报仇！”
她话音未落，就朝着周天行冲了过来，单手凝聚出一把利剑，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刺向周天行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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