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内的空气仿佛被抽空，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台灯的光线将两人对峙的身影拉长，投在墙壁上，如同两只即将展开殊死搏斗的兽。
顾承宇的质问在空气中回荡，带着绝望和暴怒的余音。
林薇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因嫉妒而扭曲的脸庞，心底最后一丝微弱的波动也彻底平息了。剩下的，只有一片冰冷的荒芜和深深的厌倦。
她没有丝毫退缩之意，反而微微仰起头，那清冷的目光宛如冰锥一般，直直地刺入他狂乱的眼底。
“顾承宇，”她的声音虽然不高，但却字字清晰，仿佛带着一种能够冻结空气的寒意，“在你眼中，我林薇难道就是一个如此公私不分、会被过去轻易左右的人吗？”
说罢，她轻轻推开他撑在桌沿的手，缓缓站起身来，与他平视。尽管在身高上她可能并不占优势，但那股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却使得她在与他对视时丝毫不落下风。
“我之所以会赴约，一方面是出于基本的礼貌，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能够彻底地与你划清界限。这一点，我在当时就已经说得非常清楚了。”她的语气异常平静，就像是在陈述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实一般，“至于你所说的‘余情未了’、‘践踏真心’之类的话……”
她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如何回应对方的话。过了一会儿，她的唇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极其浅淡的弧度，但这丝笑容却毫无暖意，甚至透露出一丝冷漠和嘲讽。
“你的想象力，未免太丰富了。”她的声音平静而冷淡，仿佛对顾承宇的指责毫不在意。
然而，顾承宇却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指着桌上的照片，声音猛地提高八度：“我想象力丰富？你看看这是什么！这难道是我凭空捏造出来的吗？！”他的情绪异常激动，手指几乎要戳到照片上，“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承认，你就是放不下他！”
面对顾承宇的质问，林薇并没有被他的气势所吓倒。她的眼神变得愈发锐利，直视着顾承宇的眼睛，毫不退缩地反问：“我承认与否，重要吗？”
她的语气坚定而有力，似乎在向顾承宇传递一个信息——无论她是否承认，事实都不会因此而改变。接着，她稍稍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重要的是，你选择了最不堪的一种方式来‘验证’你的猜测。顾承宇，你让我觉得可悲。”
她的目光从他激动的脸上，缓缓移到了那张皱巴巴的照片上，眼神里掠过一丝了然与冰冷的审视。
“我更感兴趣的是，”她的声音陡然变得无比冷静，甚至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这张照片，是怎么到你手里的？”
她抬起眼，重新看向他，那双总是清亮锐利的眸子里，此刻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质疑和洞悉一切的光芒。
“是巧合？还是……”她微微歪头，一字一句，清晰地问道，“你、派、人、调、查、我？”
最后几个字，她说得异常缓慢，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敲在顾承宇的心上。
顾承宇狂怒的表情瞬间僵住，如同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滔天的怒火被一种猝不及防的心虚和慌乱所取代。他眼底的血色似乎褪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被戳穿的狼狈。
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想要否认，但在林薇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注视下，所有的话语都卡在了喉咙里。
他的沉默，无异于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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