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晨雾还没散尽，悦容坊里就飘着淡淡的玫瑰香。苏月正坐在窗边，把新熬的玫瑰唇膏装进小巧的螺钿盒里，指尖沾了点莹润的膏体，刚要擦干净，就见林婉儿拎着裙摆冲进来，袖口还沾着一大片艳红的胭脂印，活像被染了色的绸缎。
“苏姐姐！快帮我想想办法！”林婉儿急得直跺脚，把胳膊凑到苏月面前，“我今早偷用你新做的胭脂，想给手帕染点色，结果手一抖，全蹭袖口上了！我娘要是看见，准说我又毛手毛脚，罚我抄十遍女诫！”
苏月捏着她的袖口看了看，忍不住笑出声：“你这哪是染手帕，是把胭脂当墨汁用了？这玫瑰胭脂颜色浓，你偏往浅粉的绫罗上蹭，可不就成了‘红袖标’？”她转身从柜角翻出个小瓷瓶，倒出点透明液体在布巾上，“用这个擦，是我用皂角和白酒泡的去渍水，一擦就能干净。”
林婉儿赶紧接过布巾，使劲擦着袖口，一边擦一边嘟囔：“都怪这胭脂太好看，我一时没忍住……”话音刚落，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慢悠悠的脚步声，伴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苏掌东在吗？我来讨点能润嘴唇的东西。”
抬头一看，竟是常来买头油的周老夫人。她裹着件深褐色的夹袄，嘴角微微抿着，一说话就忍不住皱眉头，嘴唇上还裂着几道细小的口子，看着就疼。林婉儿刚擦干净袖口，见了这模样，忍不住问：“周老夫人，您这嘴唇怎么裂得这么厉害？”
周老夫人叹了口气，在椅子上坐下：“这秋风吹得太厉害，我又爱嗑瓜子，嘴唇天天干得发疼，涂了猪油也不管用，还粘得满下巴都是。听王夫人说你这儿有好东西，我就赶紧过来了。”
苏月忍着笑，把刚装好的玫瑰唇膏递过去：“老夫人，您试试这个。这里面加了蜂蜜和羊脂，涂着又润又不粘，还带着玫瑰香，比猪油好用多了。”她拧开螺钿盒，用指尖挑了点膏体，轻轻涂在周老夫人的嘴唇上，“您抿抿嘴，是不是觉得凉丝丝的？”
周老夫人抿了抿嘴唇，眼睛一亮：“真不疼了！还滑溜溜的，比我年轻时用的胭脂膏还舒服！”她又凑近铜镜看了看，嘴角的皱纹都舒展了些，“这下我再嗑瓜子，也不怕嘴唇裂了！”
林婉儿在一旁凑趣：“周老夫人，您涂了这唇膏，看着都年轻好几岁呢！下次我娘要是嘴唇干，我也给她买一盒。”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清脆的环佩声，李锦绣提着个纸包走进来：“苏掌东，我给您送刚烤的栗子饼来了！”她看见周老夫人，笑着问：“老夫人也来买东西呀？您这嘴唇看着真润，是用了苏姐姐新做的唇膏吗？”
周老夫人笑着点头，把唇膏盒揣进怀里：“可不是嘛！这东西比什么都好用，我得再买两盒，给我那两个孙女儿也带回去。”
苏月接过栗子饼，刚咬了一口，就听见林婉儿“哎呀”一声。转头一看，只见她正对着自己的手背吹气，手背上还沾着点唇膏。“怎么了？”苏月问道。
林婉儿苦着脸：“我刚想试试唇膏，结果手一抖，涂到手背上了！这膏体滑溜溜的，擦了半天都擦不掉，像沾了块猪油。”
苏月和周老夫人都笑了起来，苏月递过一张棉巾：“傻丫头，这唇膏遇热就化，用温水擦就行。你呀，总是这么毛手毛脚，哪天能让我省点心？”
悦容坊里的笑声伴着玫瑰香和栗子饼的甜香，飘出了门外。路过的行人听见笑声，都忍不住往里面张望，心里都想着：这悦容坊里，天天都有这么多乐子，难怪大家都爱来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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