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清晨。
天才蒙蒙亮,庞庄村还笼罩在除夕守岁后的静谧中,只有零星的鞭炮声偶尔划破寒冷的空气,预示着新岁的开端。
王龙飞家别墅里却已有了动静。春燕姐最早起身,轻手轻脚地开始在厨房忙碌,烧上滚烫的开水,准备泡茶待客,锅里咕嘟着年初一必吃的素馅饺子(寓意一年素净平安)。
王龙飞和李静也相继醒来。虽然昨夜守岁到凌晨,但生物钟和过年的兴奋感让他们并无太多倦意。
李静先去看望了婴儿床里的小伊然,小家伙睡得正香,小脸红扑扑的,仿佛也在做着一个甜甜的新年梦。
王龙飞则去客房轻声问候了双方父母,老人们也都醒了,正笑着互相道“新年好”,气氛祥和。
“知行,小男子汉,起床啦!太阳晒屁股咯!今天要去给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拜年啦!”王龙飞走进儿子房间,轻轻唤醒还揉着惺忪睡眼的王知行。
小家伙一听到“拜年”,立刻来了精神,一骨碌爬起来,嚷嚷着要穿那身崭新的、绣着卡通小老虎的红色唐装——那是奶奶特意为他过年准备的。
李静笑着帮儿子穿戴整齐,又给醒来的小伊然也换上了一套喜庆的红色小棉袄,戴上虎头帽,活脱脱一个年画娃娃。
一家人洗漱完毕,来到餐厅。春燕姐已将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上桌,还有几碟清爽小菜。四位老人也已落座,笑容满面。
王龙飞作为家中顶梁柱,率先举起茶杯(以茶代酒,因白天可能要开车或待客),朗声道:“爸、妈(对双方父母),静静,知行,伊然,春燕姐,新年好!祝愿咱们家在新的一年里,和和美美,健康平安,万事如意!”
“新年好!”大家齐声应和,清脆的碰杯声响起,开启了这崭新的一天。
刚吃完饺子,王龙飞正准备和李静商量一下拜年的路线——是先去看望村里最年长的太公太婆,还是先去几位核心骨干家——就听见院门外传来一阵热闹的说笑声和脚步声,由远及近。
“龙飞!静静!新年好哇!给您拜年啦!” 一声洪亮而熟悉的乡音在院门口响起。
王龙飞和李静相视一笑,都有些意外,没想到客人来得这么早。他们赶紧起身迎了出去。
只见院门口站着的是隔壁的赵大叔一家老小五六口人,男女老少都穿着新衣,脸上洋溢着节日的喜气。赵大叔手里还提着一篮子新鲜的土鸡蛋和自家做的年糕。
“赵大叔,赵大婶!新年好新年好!快请进,外面冷!”王龙飞连忙打开院门,热情地往里让。李静也笑着招呼:“大叔大婶太客气了,还带东西,快屋里坐!”
“应该的应该的!过年嘛!龙飞如今是咱们村的骄傲,我们来沾沾喜气!”赵大叔爽朗地笑着,进了院子,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被奶奶抱在怀里、穿着红袄的小伊然身上,“哎呦!这就是咱们的小公主吧?瞧瞧,多富态!真是招人喜欢!新年好呀,小宝贝!”
大人们互相拜年问好,小知行也机灵地跑到赵大叔赵大婶面前,抱拳作揖,用稚嫩的声音大声说:“赵爷爷赵奶奶新年好!祝您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这是王龙飞早就教好的吉祥话。
“哎呦!知行真乖!真懂事!长大啦!”赵大婶喜笑颜开,连忙从口袋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塞到知行手里,“拿着,买糖吃,好好长大!”
这边还没寒暄完,院门外又传来了新的拜年声。原来是前院的孙家、对门的钱家,几乎是前后脚到了。
小小的院门口顿时热闹起来,大家互相打着招呼,拜年声、祝福声、欢笑声此起彼伏,浓浓的年味和乡情瞬间弥漫开来。
这些左邻右舍,多是看着王龙飞长大,或者与“本味”集团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乡亲(有的家人在公司上班,有的土地流转给了公司,有的是原料供应商),他们的到来,充满了质朴的热情和真诚的祝福。
王龙飞和李静赶紧将客人们请进宽敞的客厅。春燕姐手脚麻利地端上热茶、糖果、干果盘。四位老人也笑着起身招呼,大家互相拜年,气氛热烈。
客厅里顿时坐满了人,孩子们在大人腿边钻来钻去,小知行很快就和邻居家的小孩玩到了一起,分享着他的新玩具。
小伊然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这个抱抱,那个逗逗,她也不认生,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么多陌生的、却充满善意的面孔,偶尔还露出一个无意识的微笑,萌化了所有人的心。
一杯茶还没喝完,又一批拜年的客人到了。这次来的是公司种植基地的几个老把式,带着自家的农产品作为年礼。
他们见到王龙飞,不像邻居那样随意,带着几分恭敬,祝福语也更实在:“王总,新年好!祝您今年事业更红火,带着咱们大伙儿一起发财!” “李工(他们对李静的尊称),新年好!祝您越来越年轻,宝宝健康长大!”
王龙飞和李静丝毫没有架子,热情地招呼他们坐下,递烟、斟茶,关切地询问他们家里的情况,年货备得怎么样,感谢他们过去一年的辛苦付出。
这边刚安排好,驿站那边的员工代表、酿酒厂的老师傅、甚至鹿场的几个年轻小伙也结伴而来。客厅里、甚至门廊下都站满了人,欢声笑语几乎要掀翻屋顶。
春燕姐烧的开水一壶接一壶,茶壶、茶杯轮流转。果盘里的糖果、花生、瓜子消耗得飞快,需要不断添加。
王龙飞和李静就像两个高速旋转的陀螺,穿梭在客人之间,握手、拜年、寒暄、递茶、送客……脸上始终挂着真诚的笑容。
王龙飞尤其注意,对每一位前来拜年的员工,都会拍着对方的肩膀,说上几句体己话,或是肯定其工作,或是关心其家庭,让人如沐春风。
李静则更细致,她会留意哪位阿姨的衣服好看,夸上几句;会关心哪位老师傅的老寒腿冬天好点没;会把小伊然抱给想看的阿姨奶奶们抱一抱,分享喜悦。
拜年自然少不了红包。王龙飞早就准备好了厚厚一沓红包,面额不大,但寓意吉祥。凡是带了小孩来的邻居,他都会给孩子们发红包;对于公司那些还没成家或刚成家的年轻员工,他也以“大哥”的身份,象征性地给个红包,讨个吉利。
而前来拜年的员工、乡亲,也大多会给小知行和小伊然准备红包,钱不多,是一份心意和祝福。小知行收获颇丰,小口袋很快就鼓了起来,兴奋得小脸通红,却还记得妈妈的嘱咐,收到红包要鞠躬说“谢谢”。
王龙飞对员工们的红包,开始是推辞的,但大家都很坚持:“王总,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给孩子的,您一定得收下!感谢您这一年的照顾!” 推让之间,人情味愈发浓郁。
原本计划的出门拜年,显然无法按计划进行了。王龙飞看着满屋子的客人,对李静无奈又幸福地笑了笑:“看来,咱们今天上午是出不了门了。”
李静也笑了:“这样也挺好,多热闹!说明大家心里有咱们。等下午人少点,咱们再出去给几位最重要的长辈拜年也不迟。”
于是,王家别墅俨然成了一个小型的“拜年接待站”。来了一拨,坐一会儿,聊聊天,喝杯茶,留下祝福和礼物(多是自家产的土特产),然后又赶往下一家。
王龙飞和李静,以及四位老人,就这样忙着接待了一拨又一拨的客人。虽然忙碌,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这种被需要、被尊重、被祝福的感觉,让他们感到无比的充实和幸福。
临近中午,拜年的人潮才渐渐稀疏下来。送走最后几位客人,喧嚣的客厅终于恢复了暂时的宁静。地上满是瓜果糖纸的碎屑,茶几上堆满了乡亲们送来的各种农产品,空气里还弥漫着茶香和烟火气。
一家人都有些疲惫,但精神却异常振奋。春燕姐开始打扫“战场”。王龙飞和李静抱着孩子,和父母们坐在沙发上,回味着上午的热闹。
“这人缘,真是没得说。”王父感慨道,脸上有光。
“是啊,龙飞和静静为人实在,对乡亲们、对员工都好,大家才愿意来。”周主任也欣慰地说。
小知行兴奋地数着他的“战利品”——一堆红包,虽然还不完全明白钱的概念,但这种收获的喜悦是实实在在的。小伊然在妈妈怀里睡着了,小脸上还带着甜甜的笑意,仿佛也在梦中感受到了这浓浓的年味。
王龙飞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虽然拜年的计划被打乱,但心中却充满了暖意。这种不期而至的热闹,恰恰是最真实、最珍贵的新年礼物。它意味着扎根的深厚,意味着人心的向背,意味着“本味”这个品牌和这个家庭,在这片土地上的被接纳与受爱戴。
“下午,”王龙飞对李静说,“咱们带知行,先去给村里几位年纪最大的爷爷嫲嫲拜年,然后去明远、大虎、永健他们几个核心骨干家坐坐。上午他们肯定也忙,下午去正好。”
“好。”李静温柔点头。
年初一的这个上午,就在这意外、忙碌却又充满温情的拜年潮中过去了。这份盈门的祝福,比任何山珍海味都更滋养人心,为王家,也为整个“本味”大家庭的新年,注入了一份格外踏实、温暖的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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